《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第23章


思扬,在最后,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
童皓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写着写着就默默地直往下掉眼泪。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不幸,写一封情书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种期待,一个盼头,一段美好热恋的序幕。而他呢,终究不会等来所希望的那一天。这发自童皓肺腑的心声也许是一段友谊的终点。况且他写下这封信,到底希望什么呢?他希望的无非就是把一个真实的自己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童皓本想把自己流泪也写进信里,但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写。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懦弱下去,他不能哭。还有他不知道林思扬看了信之后会有如何的反应,是沉默?是无奈?是讥笑?还是骂着太变态并把信撕得粉碎?他不知道,他不敢再想。所以他终究没有说一些体现自己软弱的事,说一些与信的内容无关的事。他只要说了那三个字,他想说的那三个字就行了。
童皓已经心满意足。
是的,童皓喜欢袁牧,但他也喜欢林思扬。按照古人的说法,恋人之间情谊的产生有两种:“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如果说他对袁牧是一见钟情,那么对林思扬就是日久生情。童皓不排除他第一眼见到林思扬时对他标致外表的爱慕之情,但那种爱慕会随着时间渐渐地消逝,就像以前令他心动的男孩一样,有一些仅仅是他压在心底的那种不安分的心思在蠢蠢蠕动。那只是一种简单的性的冲动。如果他们不是老乡,或者是说如果童皓没有在操场上碰到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他也不会对林思扬有更深入的了解,也不会和他渐渐建立深厚的感情。渐渐地,那种单纯简单的爱慕就会在他的脑海里悄然散去。但认识了,结交了就不同了,那就是等于建立了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一个对于童皓来说处于优势的机会。这仅仅是优势。
对于袁牧也不同。既然是一见钟情,那就是天天地挂念,日日地回味。童皓对袁牧的爱恋和欣赏自始就有,那是默默地,无时无刻地。那种爱恋,几乎还没有那种本能的非分之想。
第十四章 最后的留恋
离开学校的这天早上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好一个冬天里少有的艳阳天。童皓起得特别早。坐公交车到达火车站。在车站,他又向家里拨了一个电话。响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接。他只好打表姐家的电话。
“喂。”表姐接起来。
“喂。表姐。我是童皓。”
“童皓啊。学校放假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今天就回去。我往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我爸妈都还没有回来吧?”
“是啊。姑妈跟我说她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还特地嘱咐我,说你回来以后先到我家里来。”
“哦。我知道了。姐,我出国的事能办下来吗?”
“应该没有事。你回来再细细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吧。听姑妈说,上次问你出不出国,你小子死活不肯,不是说等上完了大学,拿到了学位证以后再出国吗?怎么这么快就上够了?”
“姐……回去再说吧。”
挂了电话,离火车开来还有两个多钟头的时候,童皓在车站存了自己的行李,又登上了开往市里的公交车。他现在要用剩下的这部分时间再去一个地方。他本想不去的,今天早上在公交车上还决心依旧。但来了火车站,打了电话,他才真正清醒过来,自己真的有可能再也不会来省城。他在行李存放处门口犹豫不定,直到存放处的人问他存不存东西,他才缓缓地把行李递过去,问:“存两个箱子多少钱?”
童皓去得地方是酒吧一条街。街还是老样子,街上有着和上次一样多的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不热闹。矗立在街两边的店生意还是那样红火,花花绿绿的醒目的店牌就足以让人应接不暇。衣着各异的人,各种各样的面貌和神情,各自匆匆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有天真的孩子牵着妈妈的手,有艳丽的女孩挽着男友的胳膊,有安详晚年的夕阳夫妇的欢颜笑语,形形色色的人在他的身边,与他擦肩而过。童皓终于找到了,那个阳光酒吧。不过进出的人员早已经是热恋的青年男女,没有了以前的灯红酒绿,花天酒地,代替它的是漂亮的店面显现出来的浓浓惬意,从里面渗透出的暖暖柔情和丝丝缠绵。
是啊,早该换了。那些肮脏淫秽的东西在世间能长久的停留吗?童皓没有进去,他呆呆地站在店门口这个曾经和自己爱慕的男孩一并徘徊、一并痛苦流涕诉说真心的地方观望了一阵子,心里默念道:“袁牧,我还会再见到你吗?”许久,童皓才反应过来,又在心里喃喃地说着:“袁牧,是我错了。袁牧,再见。”
童皓现在才醒悟到,自己自始至终都犯了一个错误。自己是同性恋,就应该找与他同一类型的人、喜欢同性的人去谈恋爱。他盲目地只是靠着个人的偏爱和感觉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而好像从来都不管不顾对方的想法和感受。这说的难听点就是无理取闹、强人所难,是不道德的表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童皓远远地想着自己的未来命运,也许,自己真的该离开了。也许,像他这样的人,注定了要孤独一生,注定了在社会上是留不住的,人生也注定是一个悲剧。童皓想,与其预测到自己未来的渺茫,深知自己前途暗淡无光,还不如现在就屈从于它,向这个社会求饶。努力让自己变得现实一些,不再去幻想,不再去奢求,只关注眼前,关于以后的一切,都先搁在一边不再去想。
童皓离开了这个永远都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泪水随着他的离去也无声的滑落下来,但愿它能带走他曾经在这里的所有的希冀和弥望。该看的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自己也该走了。离开这个城市,回家。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着回到家就考虑出国上学的事,自己在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可回到家,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爸妈回来以后怎么具体跟他们说呢?迷茫又一次降临在他的头上。
童皓尽量去编造理由,说学校不好,可当初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进来的;说自己上学上腻了,厌学了,可当初也是自己许下的目标,等拿到学位证再考虑别的事情的。总之,童皓编造不出缘由。他怕自己真的会说出来,怕说出来之后他们惊奇悲伤的模样。他们还还会认这个儿子吗?童皓一直不敢想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说出来的结果。那他就只是等待,只是默默地祈祷。他想是不是要把自己真实的一切告诉他们。就算现在不说,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知道的。想想其实那一天离现在并不太遥远。
童皓想自己必须放弃一些,如果放弃自己的幸福,那就赢得了平静的生活,但那种生活真的是平淡无奇的吗?只不过是在别人的眼里看似幸福的虚伪罢了。如果真的决定了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也许会真的寻觅到,但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另一半幸福,那一半来自亲人、朋友的关爱,换来别人的讥笑和背地的议论。也许总有一天,亲人会站出来原谅自己,并给予自己原有的幸福。那种结果是童皓所期望和需要的,他会等来吗?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童皓突然似乎什么都想开了。他在等待那一天,他相信自己的爸爸妈妈总有一天会原谅自己的。他始终相信,亲人靠血缘来连为一体,亲人之间的爱永远都不会过期。但那时候,是他们对自己的儿子无能为力的一种极端的做法,那还是等于失去了一种幸福。童皓想,那也许是来自亲人的一种虚伪的幸福。
童皓突然看到前面一个店面前围着一些人,都在叽叽咕咕纷纷议论着什么。他也好奇地走过去看个究竟。他刚凑过去,接着就看到从店里走出几个警察,驱散着拥挤的人群:“去去去!没有事了。都散开了。各忙各自的事去。”他们押着几个闹事的男子走进警车,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子不服气地挣脱着:“凭什么抓我?我养他,他吃我的,到头来问他要一串破链子还不成?”警察把他推进警车。童皓围在人群外面,静听围观人们对这件事情的纷纷议论。
“怎么一回事?出人命了?”
“差不多吧。就是能保住小命,等那小伙子疗养好了也恐怕生活不怎么能自理了。”
“听说还是个孩子,好像是欠人家一笔钱。”
“好象是为了串手链什么的。不值钱的东西,为什么不给他啊?”
“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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