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到底在高兴什么啊?”几乎听不下去的葛叶大吼着,但农人的神情却显得非常理所当然。
“如果是第一次长的稻米也就算了,你们每年都有收成,今年跟之前一样有什么好高兴的?”
“为什么……不值得高兴呢?”农人用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葛叶,但这么一问,却反而让葛叶答不出来。
“第一次长出的稻米是奇迹,第二次自然也是啊,第三次、第四次……不管多少次都是奇迹啊。因为稻米长出来,象征着我们今年将有温饱,那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奇迹吗?”
“可是……哪有奇迹每年发生的?”
“为什么……奇迹不能常常发生呢?”
“这……这……因为常常发生就不珍贵了啊。”
“太阳每天都升起所以就不珍贵了,如果这样想的话……我们难道不需要太阳吗?空气也是,每个地方都可以呼吸,所以就不珍贵的话,难道要我们不呼吸吗?”
“呜……悉业,你看他们啦!满口歪理的跟我辩论!”
“我看说歪理的人是你吧。”悉业冷冷地说着,随即转头望向村民。
“我喜欢你们的说法。虽然只是陈述事实,不过很有意思。”说罢,悉业向农夫们询问了可以住宿的地方,随之往前走去。
悉业等人刚离开后,农人们又继续开始工作,准备迎接明年度的奇迹到来。
生命中的奇迹
大街上的人们,见到了悉业与葛叶这两个陌生人,却一点都不会排斥。
每个人都笑着与他们打着招呼,就算一开始悉业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人见怪。
整个村子里头充满了和谐的气息,那是悉业第一次清楚感觉到的。
原本是想多在这附近逛逛的,但是因为葛叶喊着饿,无可奈何之下,只有先上餐厅用餐。
好不容易找到了用餐的地方,一进入里头就座,葛叶就抓着看似服务生的女性。
“小姐!麻烦一下喔,我要……烤鸡肉,还有……你们有豆皮寿司吗?”
才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之间,女性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手中的木盘也应声落地。
“老板!老板您快来啊!”女性大喊着,不多时,一位中年男子从后方跑来。
“这位客人……这位客人竟然点了……”
女性在男子耳边悄悄说完,只见男性脸上神情大变。
“呃……豆皮寿司是什么不好的食物吗?”葛叶喃喃说着,却见黑色回忆与悉业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这个时候,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老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葛叶的面前,突然大大的鞠了个躬!
“对不起!恕我冒昧的问一次,您刚刚……刚刚是不是……是不是点了……烤鸡呢?”
老板用着颤抖的语气问着,而葛叶则是一副莫名其妙样子的回答:“对啊,我点了烤鸡,还有豆皮……”
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女服务生如贫血般的昏倒在地。
“我……我再确认最后一次……烤鸡……应该不是,先把活生生的鸡抓来杀了,让它跟自己的孩子分离,然后放血,拔鸡毛,接着涂上酱料,然后放到火上去烤的那种烤鸡吧?”
“嗯……不算是。”
听到这句话,老板稍微松了口气,正待再问,却听葛叶紧接着说了下去:“我喜欢原味的,不要酱料,一点点的盐就好了,最好带一些腥味。”
“啊啊啊─”刚醒过来的女服务生,听到葛叶的话尖叫了起来,而老板则是拼命的摇头叹气。
“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残忍?”
“怪了!我哪里残忍了?你们说!”
“客人您竟然……竟然想把活生生的鸡抓来杀掉,然后吃下肚,这还不够残忍吗?”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只鸡吗?”
“那是一条生命!”女服务生激动的说着。
“就算是一只鸡,它的诞生也是充满了奇迹,要公鸡跟母鸡的交配,然后母鸡产下鸡蛋并且孵化,接着将小鸡抚养长大,这每一个步骤都是奇迹啊!”
“不过是只鸡啊……而且鸡也会吃小虫,我们吃它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您怎么不去吃虫子呢?”
“废话!我又不是鸡,它们是畜生,不会选择吃什么,而我会!”
“如果您会选择的话……为什么比畜生还不如?”
“我哪里比畜生还不如了?你们说话小心点!”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嘛……如果您可以自己选择吃的东西,那么为什么选择要杀害生命的食物呢?畜生是因为无法选择,但您难道也是无法选择?”
再度,葛叶无话可说,转头看着悉业,葛叶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帮她说话。
无可奈何之下,葛叶只有点了店里有的素菜,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儿有提供豆皮寿司。
“真是的真是的!只不过是想吃鸡肉就把我骂了一顿,不过是只鸡啊,死了有什么大不了!”一面吃着,葛叶还不甘心的一面继续骂。
就在这时,悉业微微笑了笑。
“说得也对呢,仔细想想,不过是只鸡呢,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呢?”
“对啊!悉业你也懂嘛!”葛叶用力点头附和着悉业的话。
“只是鸡嘛,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狐狸也是。”
悉业如此说着,葛叶本来自然反应的要点头,但是突然察觉这话不对。
往悉业的方向一看,却见他已经拿着枪对准了自己。
倘若刚刚她点了头的话,那么自己大概就跟她想吃的鸡一样,走上相同的命运了。
不变中的改变
用完餐后,悉业等人走出了餐厅。
正打算要朝着旅店的方向走去之际,突然一个老者叫住了他们。
“已经好久没有旅人来了,真是个奇迹啊。”
“又是奇迹,你们烦不烦啊。”
葛叶喃喃抱怨着,而悉业则是对老者微微点头。
“旅人们啊,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家住吧。”
“那就打扰了,有些事情我正好想问问呢。”
语罢,难得爽快答应他人邀约的悉业,就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家中。
虽然说是村长,房子也没有大到哪里去。
里头的摆设十分淳朴,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可是却表现出了一种朴实无华的气息来。
村长邀请悉业等人坐在客厅桌前,而他自己则亲自倒了热茶来。
“年轻人,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吧。”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搞的啊?”不等悉业的发话,葛叶就抢先问着。
因为之前的两次事件,让她现在可是有一肚子怨气想发。
“……我们要问的确实是这件事情,不过她大概说得太过分了。”黑色回忆说道。
“呵呵……不必在意,年轻人啊,以前我父亲遇到旅人时,对方也是用这态度问我父亲的。”
“以前的旅人?那现在呢?离开了吗?”
“那个人就是我的母亲啊,她一开始很排斥,说了些难听的话骂我父亲,但后来渐渐的,却喜欢上了这个国度,于是决定住在这里,并且跟我父亲结婚。”村长笑着对黑色回忆这么回答着。
“啊,抱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你们的问题,就由我简单的回答吧。我们这里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从小到大,我们都相信着一件最简单的道理。”
“什么道理?该不会是什么等价交换之类的吧?”
“也算是,不过更加细微。”村长说着,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来:“那个道理就是,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每一样东西,随时都在改变。”
“谁说的?像……像这张桌子,怎么看都没有改变啊。”
“那改变很细微,不是肉眼可以察觉的。”
“是次原子粒子吧,每秒都会生灭千千万万次。”悉业如此喃喃说着,但黑色回忆却微微摇头。
“没道理啊,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没有那种等级的科技才对。”
“不过当初发现这项科技的世界,也没有像他们这么快乐。”
当悉业与黑色回忆悄悄讨论的同时,村长继续说了下去。
“根据最早说这些话的人解释,就算是看起来不会随时间改变的石头,也是用很多很多一直改变的小东西构成的,所以其实一秒之中,石头就改变了很多次。”
“所以你们认为,每次一件事情的发生就是奇迹?”
“没错,一生只会发生一次的奇迹。稻子今年生长的,跟去年的就是不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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