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远方而来》第32章


过他的情绪。
男人脸上复杂深沉的情绪莫名让舒荨觉得心慌意乱。这样的何书源让她觉得陌生又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她到底还是拧不过自己的内心,问出了口。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和他真正道别,好聚好散的准备。
席慕蓉说:“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说再见。”
这就是舒荨的初衷,她要和他好好地说再见。她其实应该和他保持距离的,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又忍不住心软了。
何书源没有回答她,竟自沉默着。他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挣扎许久的人,亟待她的温暖。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温暖,最后来自心爱女人的温暖。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舒荨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个拥抱就能到地老天荒。其实她是真爱他啊,这个自己义无反顾,倾其所有爱过的男人。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拥抱再久,终要分开。
“进去吧,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和你一块回云陌。”何书源松开她,开口说道。
温热的怀抱突然就空了。刚才的温暖转瞬即逝,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何书源很快就收敛好了情绪,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两人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心好像隔着无数道铜墙铁壁。
宋医生已经给何书源下了最后的通牒,二十四小时之内,他必须回到医院。
冲了个澡出来,助理给他打来电话,“何总,叶承宁律师那边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好了一切。原件已经发到您邮箱里了,就差您签字了。”
“好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倒不是头痛,而是心里藏着太多事情,神经紧绷,不堪重负。后半夜倒是睡了二/三个小时。
凌晨三点,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有人在用力敲他房门。
“何书源……”
“何书源……”
……
一声一声不停歇地喊他名字。何书源豁然清醒,一股脑爬起来开门。
舒荨穿着睡衣站在门外,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声音都在颤抖,“何书源,喜宝不行了……”
她一把抓住他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你快带我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
何书源只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心沉了下去,眉梢几乎拧成了结,再也舒展不开。
他静默了数秒,消化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后立即安抚舒荨,“荨荨你别急,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回房间给童时誉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来救急后就招呼舒荨回房间换衣服。她总不能一身睡衣就回去吧!
此刻的舒荨犹如牵线木偶,目光呆滞又空洞,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这条金毛比她的命还重要,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童时誉的速度很快,迅速安排司机送两人去飞机场。
童时誉目送两人坐进车里,俯着身子吩咐:“机票我已经让底下人替你们订好了,你们到了机场就有人接应你们。到了云陌给我打个电话,凡事小心,保重!”
“谢谢你,时誉!”
车里一路疾驰到姿阳机场,如童时誉所说,机场接应他们的人已经等候在那儿。
顺利地安检登机。舒荨的手冷地出奇,嘴唇也被冻成了铅紫色。
何书源紧紧握住她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离开家的时候,喜宝还好好的。就过了这么几天,它怎么可能呢……”
“不要想太多,先睡会儿,有什么事等到了再说。”何书源将从空姐那里拿来的毛毯盖在舒荨身上,现在她需要休息。
她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她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可是舒荨哪里睡得着,一想到喜宝她就担心地不行。半夜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喜宝在宠物医院抢救,可能不行了。她当时就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一个小时后飞机在云陌机场降落,两人出了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到医院。
他们一股脑跑到位于三楼的抢救室,喜宝刚刚被推出来。医生摇着头告诉他们:“节哀顺变!”
何书童小朋友当场就嚎啕大哭,“喜宝它不要我了……”
“它离开了……”
陈娴站在抢救室门外,也是一脸心痛。
舒荨只觉手脚冰凉,寒冷的气流在全身上下流窜。
同样的场景五年前父亲离世时就上演过,没想到五年后居然又重现了。
她太害怕离别了,老天爷却偏偏和她作对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饱尝离别之痛。
舒荨颤抖着手掀开白布,喜宝安静地睡在推车上,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撒娇、不会卖萌,什么都不会了。只剩下一干躯体,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她带它回家的时候它还那么小,瘦瘦弱弱地一只,缩在角落里。后来长大了,高大威猛,毛色鲜亮,一条大尾巴就跟一把大扇子一样。它很乖,从来不需要她担心思,饿了自己吃狗粮,困了在狗窝里睡觉。会和她撒娇卖萌,会陪着女儿一起玩耍,会替她看家。
可是这些以后都不会有了,舒荨的泪水哗啦啦掉落,再也抑制不住。
“不,这不是真的……”
“医生一定是在骗我,喜宝一定是在睡觉……”
“喜宝你快起来,我带你去玩啊,我带你去游泳,去散步,你给我起来啊……”
舒荨半个身体都扑在推车上,拼命摇晃着喜宝冰凉的躯体,声嘶力竭,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何书源捏着她肩膀,将她扶正,“舒荨你冷静一点。”
舒荨哪里冷静得了,这条金毛比她的命还重要,她哪里冷静得下来。
“生老病死是万物天性,喜宝也逃不过,舒荨你别这样……”何书源用力将舒荨按在怀里试图安抚她。
喜宝对舒荨来说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过。这条金毛是当年他们俩一起去流浪狗收容中心一起领养的。当时他们原本要收养的是另一条拉布拉多犬,但是在收容中心的铁笼里看到一群成年流浪狗在围攻这条金毛。舒荨看不下去,才收养了它。
那时陈娴夫妇不同意舒荨养狗,喜宝一直都养在他公寓里。后来他出国,带不走它,就让季暮雨带给她。没想到她一养就养了五年。
对于舒荨来说,喜宝不单单是一条金毛,它更是自己和女儿的亲人。它陪伴了她们五年,形影不离,每天她上班会送她出门,下班时会在门口接她。
何书童小朋友的心智远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五岁的孩子已经有了生离死别的概念,所以才会哭得这样伤心。
何书源让陈娴先将孩子带回家,免得她看到喜宝难过。
刚才何书源跟着舒荨一起赶到医院,她就认出他来了。他相较五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很好认。陈娴恨透了他,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但刚刚发生这样的事情,舒荨几乎崩溃,她也不好发作。沉着脸带小盆友先回去了。
喜宝的后事都是何书源一手打理的。
二十四小时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这期间宋医生给何书源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他挂断了。到后面干脆关了机。
舒荨的状态还是浑浑噩噩,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这个样子的舒荨,何书源委实放心不下。
两人堪堪走出医院大门,何书源就被来人迎面挥了一记拳头。
碰到这样不配合的病人,宋轶澄简直狂怒到极致。
“何书源你是不是想死啊,瑞士的专家组已经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你到现在还在这儿。”
“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能可贵吗?我真恨不得抽死你。我在那里好话说尽,替你舔着脸道歉,你倒好电话不接,后面干脆关机。你不知道所有的专家和医生都在等你啊!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何书源摸了摸出血的嘴角,“对不起,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舒荨你自己先回去,我有点事要处理。”他转过头对舒荨说。
“何书源你去哪里?”
“公司有点事要过亲自过去一趟。”
“很急吗?”
“很急。”
“好,那你先过去吧!”
何书源离开后,舒荨一个人回到家。
陈娴看到女儿回来问她:“吃饭了吗?”
“没有。”舒荨摇头。
“要吃什么?我去给你烧。”
舒荨还是摇头,她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何书源什么时候回国的?”陈娴音色清冷,几乎是诘问的口吻。
“你什么时候和他搅到一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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