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色共欲满尘》第37章


将我卖了,主子们并不难侍候,是故这些年日子倒也过得舒坦。记得第一次见娘娘时,娘娘一袭红衣,惊为天人,便想着这般人儿可不就是瑶池里的天仙,敬着,看着,也好沾染些出尘之气。直到有一日,才发现原来娘娘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凡人。那日娘娘外出,被街头耍艺的迷了神,不肯回,可忘川公子急坏了,气不过,便要罚臣妾,说是臣妾贪玩,坏心唆使的,臣妾原以为定是逃不过一顿打,不料娘娘却说‘冤有头债有主,罚一丫头有何用,要撒气罚我便是’,如此臣妾才逃过一劫,后来未再近侍了。”
伯祯闻言,道:“汪川与昭仪娘娘很是熟稔?”
无雨笑,道:“听说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感情自是与旁人不同,哪能是一般的。”
伯祯旁敲侧击,问:“这汪川是何人物?”
无雨心中警铃大作,笑道:“这臣妾就不知了。”
此时,万全进,道:“皇上,可是要用膳?”
“嗯。爱妃想必也没用膳罢,一块罢。”
“谢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力交瘁神自伤
伯祯好奇未见金福安,便差万全去寻。
膳毕后,无雨对伯祯道:“风波未平息,怕生事端,这几日便由臣妾守着您了。”
伯祯点头,道谢。
无雨以笑应之。
伯祯许是白日里睡得香了,晚间却毫无睡意。美人在侧,却无半分绮丽心思。
不禁想,若换作玉娘,自己可还会这般安生。因懊恼自己又想起了她,狠狠将自己捏了一把。往日无她相伴,亦不是安稳静好,这会子没了,难不成还如缺了心骨失了血液活不长久了?
又是将自己暗讽一番,凝神闭目。
可一闭眼,心思便愈发的向那个毒妇飘去,想她眼下在作甚,是已入眠,抑或是。。。颠鸾倒凤,还是也如他这般难以入眠?
为何今日,这般难熬?只因她的一颦一笑如烟花般盛开在他心中,震得他久久不能平息,是那般夺目绚烂之美,亦是那般的转瞬即逝。
为何?为何啊!为何。
玉娘这厢呢?已入酣眠状,哪如伯祯这般想入非非的。
这一夜俱是无波无澜。
翌日,伯祯无精打采的上朝。
太后、贤王已故一事,已是满朝文武皆知,不消言语亦可知掀起了轩然大波。
伯祯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太后、贤王二人暗中勾结许久,欲夺位而上,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失了性命。这般结果皆是咎由自取,无可同情。太后得其位而不自重自矜,将不入皇陵。贤王未作贤臣表率,有辱贤名,亦不追封。若有借此造势生波者,朕绝不姑息,必严惩不贷。”
有那太后一派惶恐自危,不料战方鸣鼓,却痛失军帅,他们这些走卒坚持再战还有何用?皆是沉默对之。
王将军出列,道:“太后贤王二人生时,美名在外,众人皆知。惨遭杀戮后而未得追封,实在叫人心寒?”
“噢?依王将军所言,当如何?”
有些不明所以的臣子,暗道,这二人一唱一和的玩弄些什么把戏呢!
连方尚书也以为是二人商量好的说辞。
“还请皇上就事论事。”
伯祯笑,道:“单论赵稚为太后贤王二人□□而出这一罪,便可废其位,灭九族。但朕念在往日情分,并未如此,已是大善。不知王爱卿可有异议?”
群臣震惊,议论纷纷。
可惜,赵稚伤了腿,尚未上朝。
永定候出列,道:“皇上可莫要听信谗言,行了错事。”
因其手握兵权,自是底气十足,颇有威吓之意。
“此事侯爷想必亦是心知肚明的,莫需朕再提醒。若叫天下人皆知此秘事,为了维护皇家颜面,唯有灭九族了。”他无权无势可依仗,唯独只有这一命尚精贵,不如放手一搏。是故,言语也不再模棱两可。
永定候闻言怒目相视,道:“未有铁证,何人敢造谣!”
“放肆!朕敬你为长辈,言语客气,以礼而待,竟叫侯爷失了理智口出狂言了!莫不是以为朕仁慈,不敢将侯爷如何?”
永定候被伯祯言语惊愣,如此强硬之态还是初见。他虽鲁莽,但非愚蠢,知朝堂之上,与其争论并无益处,于是道:“是臣沉浸在失亲之痛中,胡言乱语,恳请皇上宽恕。”
伯祯道:“朕知侯爷痛楚,朕又何尝不是呢?”叹气一声,又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罢。”
众臣皆被伯祯所骇,皆无事可奏。
伯祯回御书房已是汗流浃背,伤处疼痛难耐。
万全见伯祯难受,道:“皇上可需传太医?”
伯祯摇头,现下他哪能敢叫外人知晓他有伤在身,况恐有人勾结御医,叫他雪上加霜。
万全道:“就这般任着疼常人也是受不住的啊!何况您呢!”
“欲得权势,从古至今皆是不易,较之魂归西去的,朕亦算作上天宠儿了。”
万全心酸鼻痒泪泛滥,道:“皇上乃祥瑞之人,虽现处困境,但来日必有后福。”
伯祯笑,问:“金福安还未曾寻到?”
万全点头。“宫里头仔细寻了个遍也未见其踪影。”
怎么能寻到?这金福安见宫中有乱,携着金银珠宝已是逃之夭夭了。
“那便算了罢,往后就由你当总管了罢。”
“谢皇上隆恩,但奴才恐不能胜。”
“何须妄自菲薄,朕身边便唯有你一人知心可信了。莫在言语叫朕不爽快了,退下罢。”
万全不再推迟,应声退。
暗自揣测这皇上对玉昭仪以非往日情,恐怕心已属她了。
于是出宫,去往百草堂,寻玉娘。
万全到时,玉娘与忘川正欲去赵稚府上拜访。
万全忙呼娘娘留步。
玉娘见之,问:“你怎来了。”
万全道:“皇上伤势严重,不敢就医,是故奴才特地出宫寻娘娘,想请娘娘为皇上探看一番,可有无大碍。”
玉娘皱眉,道:“你恐寻错人了,我医术并不高明。”
万全忽然朝玉娘下跪磕首,道:“娘娘救救皇上罢。”
玉娘无动于衷,道:“寻我无用,你且回罢。”
万全见玉娘置身事外,道:“皇上此时乃是孤立无援,能盼的也便唯有娘娘了。奴才知晓娘娘并非冷酷之人,奴才请娘娘大发善心罢。”
忘念道:“宫中号称神医众集之地,公公却寻门外之人,可见实为病急乱投医,以致乱了方寸。”
“恩公说的在理,的确是奴才心急了,可眼见着皇上时时受煎熬之痛,奴才哪能视而不见。”
玉娘不欲再谈,道:“阿念,你随他入宫罢。”
忘念即道:“可是这赵府。。。”
“我一人也无妨。”
忘念埋怨道:“好,我去。横竖你也不心疼我,成天整日的给我上眼药。”
玉娘见忘念耍脾气,无奈,道:“那成,我去罢,你去赵府。”
忘念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忙跳脚,道:“你去了那可就是朝我心窝子里捅刀子了,这哪成啊!我去,我去。”
于是忘念随万全去。
万全想,有忘念前去也算是暂解燃眉之急,减轻其痛楚,日后便再解皇上的相思之苦罢。
玉娘只身一人乘轿去赵稚府上。
赵府屋檐上白灯连结,侍卫皆服素镐。
侍卫见玉娘一身白衣,问来者何人。
玉娘道:“我是刘员外的夫人,听闻贤王仙逝,我家官人因公务外出,特谴我来悼念。”
“可有拜帖。”
“我家官人与贤王交好,拜府数次,因闻讯过悲,倒失了礼仪了。”达官贵人府邸往来人多,哪是一侍卫能一一记住的,况官家夫人也不是侍卫能窥全貌的,是故玉娘并不怕这侍卫拆穿。
可是,这侍卫是个实心眼的,并不买玉娘的帐。道:“口说无凭,还望夫人见谅,小的不能放夫人进府。”
“贤王盛名在外,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是伤痛的,况我与贤王已是旧知,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了么?”玉娘垂首,提袖遮面,作哭状。
可绕不过这侍卫不为所动。玉娘只好作罢。
打道回府。
上轿,叫轿夫围着赵府走了一圈,而后回。
再说伯祯这边。
见万全领了忘念来,皱眉不语。
忘念道:“这位公公去我百草堂,道皇上圣体未安,玉姐儿心中甚是挂念,便谴我来为皇上医治。可我见着皇上这般正襟危坐的样儿,精神抖擞,竟不像是有伤在身的呢!”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无名之流,不敢道名叫皇上伤神。”
伯祯不怒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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