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色共欲满尘》第40章


忘念看向了尘子,道:“大师既是修行之人,便知万事不可强求。见或不见,皆是缘分所致,玉姐儿不愿见你,便是缘分未至,时机未到。想必大师对此理是一清二楚的。”
了尘子本非能言善辩之辈,被忘念如此讥讽,面红耳赤,不知所措。识趣的可不就知难而退了,但了尘子嗫喏道:“施主,施主,此事果真是十万火急,唯有玉施主方能解愁。”
你道这了尘子为何能寻至百草堂,还不是伯祯唆使的伎俩。
原是伯祯见玉娘上次负伤却未究责,且时时唤他进宫说经,隐约便知这了尘子于玉娘而言怕是有所不同的,便言辞恳切的将因果同他道了一遍。
了尘子一听,哪有不救之理。况这湘贵妃还是他未出家前的心头肉呢!
要说这了尘子出家更是与湘贵妃有关。
了尘子本为状元之子林珩,理为富庶之家,却不料飞来横祸,一夜间家破人亡。幸他与母亲一同回娘家,才免此一劫。事已至此,无奈之下,了尘子与其母只能投奔母亲族人,便寄养于湘贵妃府上,后沈府大人将其母纳为妾,二人便是相伴而长。
一个英俊,一个娇美,自是郎情妾意,两小无猜。可如此关系哪容得二人终成眷属的,正逢太后为太子物色妃嫔,沈大人便将湘贵妃的生辰八字及画像递了上去。苦命鸳鸯也就此散了。
见心爱之人另嫁他人,而他却无能为力,便觉生无可恋,遁入空门了。 
此时,虽情已不同往日,但亦是曾经所爱之人,哪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是故对见玉娘一事百般坚持。
忘念可不是甚么好心人,哪会叫了尘子称心如意的,便道:“与其浪费时日,不若大师另寻他人他法。世间之大,奇才甚多,并非我家玉姐儿一人能排忧解难。况我家玉姐儿非仙非佛,也不一定能解大师燃眉之急。”
了非子道:“哼,我看大仙大佛都没那妖妇的架子。”
忘念怒,“出家之人,口出狂言,不知为何门派,莫不是堕入了魔道,掩着佛面藏兽心。”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息怒。日行一善,功德十分。还请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让贫僧见玉施主一面罢。”
“执念成魔,我看大师还是先潜心修佛罢。”忘念语毕,掩门。
徒留了尘子在外喊着施主施主。
了非子道:“既然不让见,我们走便是了,难不成这世间全敌不过那妖妇的手段么?”
了尘子心中五味陈杂,道:“师弟,还是少言罢。”
晚膳时,有人来报,皇上暗巡到访。
忘念便告知玉娘。
玉娘点头应知,又问了尘子可还在。
忘念看了眼玉娘,道:“不知,该是走了罢。”
玉娘直视忘念。
忘念道:“我去看看。”
玉娘道:“你先用膳罢,唤个人去便是了。若在,请进府来。”
随侍的丫头得令,便退。
忘念怨念满腹,道:“玉姐儿你不信我。”
“正因为过于信你,才不愿生裂隙。”
忘念闻言,冷哼一声,不语。心里头也还算好受。
不多时,伯祯、万全、了尘子、了非子、二人随着丫头一同进来。
了尘子见玉娘十分欣喜,道:“世间万物皆是生灵,一草一木皆不敢轻贱,何况人命。还请玉施主心存怜悯,施手相救罢。”
玉娘闻言心有不悦,却不怒反笑,看了眼一旁正襟危坐的伯祯,随即又看向了尘子,问道:“大师此行便是为此?”
“阿弥陀佛,贫僧实不愿施主再继续沉沦苦海。”
玉娘抬首长笑,道:“亏本买卖,我可不做。我救人一命的好处是什么?”
“长功德,积福寿。”
玉娘摇首,道:“子虚乌有的东西拒之不受,大师既然叫我救人,便拿出大师的诚意罢。”
见玉娘口有松动,了尘子便道:“若是贫僧力所能及的,必竭力而为。”
玉娘放箸,拿杯,含水后吐,执帕拭唇,漫不经心道:“既然大师如此信誓旦旦,要你做我一夜夫妻应当不为过罢。”
忘念闻言,执筷之手一紧,垂首看菜,不言不语。
伯祯闻言,大动肝火,怒道:“荒唐!如此有损妇德之语莫再说了。”
了尘子听语,目瞪口呆,惊慌不已。
了非子则气得上串下跳的叫唤着妖妇。
玉娘不以为然,继续道:“我的条件已出,那人性命皆在大师手中,是去是留全凭大师做主。若大师应,便叫丫头带大师去我房中,若大师不应,那便用过晚膳后,回罢。我便不久留了,大师可思虑清明。”
“贾玉娘!你可还曾记得你的身份!”
“回皇上,我一直记得我的身份,不敢逾越半步。”
“既然知晓,还敢辱没皇颜!你这是要气死朕啊!”
“皇上言笑了,你我之间不过是场交易,皇上可是心如明镜的,我再多述便显累赘了。”
伯祯气难咽喉,腥味满腔,张口便是鲜血四溢。
万全惊呼皇上。
玉娘却不为所动,视若无睹。
了尘子如梦初醒,道:“施主,何故强人所难?”
玉娘闻言袖中手紧握,嘴角扬笑,道:“若非难事,怎能彰显出大师的牺牲,增添大师的功德?”
语毕,义无反顾地离。
忘念食之无味,停箸。道:“想必各位都尚未用膳,还请几位至客殿用膳罢。”而后又对丫头道:“切莫怠慢,失了礼数。”
丫头领命。
了非子道:“师兄,咱们回罢。”
了尘子却道:“该是用膳时候了,既然主人盛情难却,这便去用膳罢。”
了非子道:“师兄!你莫不是真应了那妖妇的荒唐要求罢!平日连酒香都不敢闻的,竟还敢闻女儿香不成!那可是破戒!叫师父知晓了,是要逐出师门的。”
了尘子不答,已是心如乱麻,也不知如何抉择,真是两难境地。一端是人性命,一端是佛法戒律,舍弃任何一端,余生都将不安。“若能救人性命,我想师父定能理解的。”
“疯了疯了!这都成了什么疯什么魔!这是非之地咱们还是尽快走罢!”
了非子拉着了尘子欲外出,却被了尘子给挣脱了。
了非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了尘子,道:“师兄,师兄,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成事那便是滔天大错,你可要仔细想想。”
“若是犯错能换得一人性命,又有何妨。此行即便是罪孽满身也是值当的。”
了非子又能如何规劝,只作沉默不言。
伯祯闻言,心痛如裂。便道:“不能因此事坏了大师的修行。朕这便去看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了尘子点头。
伯祯唤丫头领去玉娘那儿。
见玉娘时,她正躺在回廊栏台上看晚霞。红光铺面,尤为惊艳,心又不禁微动,道:“玉娘,饶人一命便是如此之难么?”
良久,玉娘才道:“见人一死也便是如此之难么?原来只有我一人看惯了生死吗?”
伯祯叹息,道:“她便是有千错万错也受了苦,算作惩罚了。经此一遭,谅她日后也不敢再生事了。何不高抬贵手怜悯她一次呢?”
“皇上求错人了,并非我不救。”
“你提的要求如此刁钻,这不是坏他功德吗?讲讲理,不要无理取闹好吗?”
“有些事难于上青天也有人甘之如饴,有些人罪该万死依旧是有人前赴后继的去救。看罢,这便是世道。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她做错了甚么,叫你如此记恨!算朕求你了,还不成吗?”
“皇上可曾想过她为何会中毒?为何偏就是她?她是人便高贵几分,黄泉是猴便低贱一等了不成?她死,是因果报应。”
“贾玉娘!你。。。你可莫要不知好歹。”
“皇上请回罢。”
“贾玉娘啊贾玉娘!朕恨自己啊!恨自己为何一颗心偏偏落在了你身上!心狠手辣的毒妇啊!”
玉娘嗤之以鼻,道:“有些伎俩用了一次,反复再用便显拙劣了。”
伯祯闻言,痛心刻骨,悲笑不止,跌跌撞撞而出。
☆、无暇白玉遭泥陷
伯祯与万全前去客殿,见了尘子、了非子二人满目期待看着他们。
伯祯定是不能眼睁睁见湘贵妃就此香消玉损的,对了尘子摇了摇头,道:“生死由命罢!大师还是回罢。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叫人难堪的。”
伯祯虽不知了尘子与湘贵妃二人的前缘,但此话也是十足心计。看似为束手无策的无奈之语,实则不过是向了尘子道明,朕是尽力而为了,未得好果,玉娘一心中意于你?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