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湖》第6章


“笑有什么好。”厉天冷冷地道,其实他是很怀念刚才那一声大笑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说要和他交朋友的人,几乎完全不知所措。 
“笑是不怎么好。”李闲油然道,“整天都是笑,太无趣了,正如整天板着脸一样。” 
“你讽刺我?”厉天根本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装生气,希望对方能停下这个话题。 
“人活在世上,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应该多尝试一些东西。北京的烤鸭、松江的鲈鱼、南京醉月楼老梁做的鲍鱼、杭州张大师傅做的虾仁混沌,还有传说中的龙涎香,没试过多么可惜。”李闲叹道,“听说大同府的姑娘也是天下一绝,途经贵地却没法子试上一试,真是愧对自己。” 
那女子脸色铁青,道:“那赶明儿我定要去试试大同府的汉子,看姑娘好的地方男人如何。” 
李闲赔笑道:“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怎能去试那些粗鄙的汉子。而且我李闲还有很多花样你没试过,包你夜夜新鲜。” 
那女子大窘,扬手就是一巴掌。李闲伸手轻轻一拨,巴掌到了脸上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厉天又笑了。原来这个女人还是慕容缺的女儿,李闲这小子还真行。 
“看来,我也可以试试交一个朋友,”厉天说,“我也想试一试,有了朋友之后,是否真的会新鲜一点。” 
李闲大喜道:“太好了,厉兄,我们再干一坛!” 
厉天冷冷道:“我只说交朋友,又没说是你。” 
李闲的笑容僵在脸上,慕容雪哈哈大笑,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官道上。 
厉天这天没去大同府,李闲在林子里打了一条野狗,亲自生火烧烤,三人整整喝了两天两夜的酒,直到车厢空空如也,厉天才告辞两人,赶赴大同。 
有趣的是,这两天里,李闲和厉天除了喝酒,一句话都没说过,倒是慕容雪洒脱得紧,说说笑笑的,都是她的声音。后来厉天明白了,李闲在赌气。 
等厉天赶到大同,知府正巧刚刚出巡去了,害得厉天白白在大同住了十几天,才等到目标回来。不由心里大骂李闲,只要这狗官再迟回来几天,自己就要先饿死在府衙外了。 
当然,原本厉天身上带着的钱虽然不多,但也是够花的了。只不过等了三天之后,厉天去试了一次大同府的姑娘而已。 
正文 第四章 司徒贝贝
李闲和厉天喝酒的时候有个很特殊的惯例,两人一旦开始好好喝酒,就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干坛子。到后来他们才悟出,这习惯正是源于第一次共饮的时候。 
但是这回他们静不下来了。坛子才空了两个,门外就传来一阵很清脆悦耳的女声:“李闲!你给我滚出来!” 
两人并不想打破沉默的感觉,都闭口不答。 
“砰!”柴门四分五裂,一名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气势汹汹地提剑了进来:“我跟了你三天三夜,休想甩得掉我!” 
厉天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女子的“我”字只说了半截,喉咙上已抵着一柄湛蓝的剑,剑上散发着莫名的寒意,冻得女子脸色苍白。 
“你知道这是我的房子吗?”厉天冷冷地道。 
女子被厉天的眼神一瞥,顿时打了个哆嗦,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望向李闲,只见他悠闲自得地喝着酒,好象完全事不关己,不禁又气又急。 
厉天横行天下十余年,除了李闲外,从来没有买过谁的帐。唯一能和他有说有笑的女人只有一个慕容雪,这也是厉天倾全力助李闲扑灭慕容世家的最大原因。慕容雪是自杀的,慕容缺实难辞其咎。 
“滚出去!”厉天冷喝道。 
那女子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骂道:“李闲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要杀我你也不理不睬!” 
李闲终于说话了:“司徒姑娘天下无敌,怕过谁来?” 
原来这女子就是李闲伤愈复出时身边带着的女人,张孝的记录里曾特意提过一笔,说她和女侠陈雁武功相当。名叫司徒贝贝,自小随父母隐居于太行。李闲与太行四十大盗一战后,正巧撞到她家养伤,复出之后,司徒贝贝就瞒着家里跟了出来。 
听了李闲这不冷不热的话,司徒贝贝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道:“好,我出去!不过你也别想甩得掉我!”转身欲走,旋又停下,对着厉天问道:“阁下是谁?” 
厉天冷冷地道:“你的话太多了。” 
司徒贝贝快气晕了。她原本对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虽说不上沉鱼落雁,却也是百里挑一,谁知道遇上个李闲,先是口花花地勾引了自己几个月,等到她情根深种后,却逼之惟恐不及;眼前这个男人,浑身都是杀气,看着自己泪汪汪的眼,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司徒贝贝开始怀疑这一点。 
憋了一肚子怨气,司徒贝贝奔出门口,就地坐了下来,道:“我就在这等着,就不信你不出来!” 
李闲侧耳听着,苦笑道:“难缠的女人。” 
厉天不悦道:“你的女人未免太多了!” 
李闲赔笑道:“别这么说,她还不是我的女人。” 
厉天讶道:“那她像花痴一样追着你干什么?” 
李闲神秘地笑了笑,道:“江湖上都说我李闲好色,其实不然。老子到现在就只有过阿雪一个女人。” 
厉天冷冷道:“那么那些跟在你身边的都是母猪?” 
李闲大笑道:“实在佩服你,说起笑话来怎么也能板着脸。”喝了口酒,又道:“其实我只是在体验追求的过程。只有那种让女人从冷漠到柔情的转变过程才是最动人的。你知道其间要花费多少心血、多少唇舌、多少银两吗?一旦追到了手,就索然无味了。” 
厉天呆了半晌,只说了一个字:“贱。” 
李闲也呆了,摸了摸胡渣,道:“说得对,我是不是真的有点贱?” 
厉天带着点怜意,看着李闲的眼睛,道:“你只是不喜欢安定无趣的生活而已。” 
李闲大笑道:“知我者,铁面也!” 
司徒贝贝坐在门口,里面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呆了好久,又嚎啕大哭起来,心道:“怪不得他追了我那么久,等我千肯万肯,却跑了。想要骂他负心薄幸、始乱终弃,却又骂不了。这个大骗子!” 
哭了半天,又想:“你能体会追求的过程,难道本姑娘不能?我偏偏要缠到你对我死心塌地为止!”想着想着,又咧嘴笑了。 
追了三天三夜,又没有李闲那样的功力,心情一松,就睡着了。 
屋内,两人喝了整整一夜,十坛两百年的汾酒全见了底。出奇的是他们一次茅房都没去过。 
没有鸡啼,东方渐呈鱼肚白。李闲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 
司徒贝贝靠在门框上睡得正酣,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一小滴露珠,红嫩的脸蛋上还隐有泪迹,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笑意。 
和初相识时相比,明显憔悴了。李闲心中暗叹,脱下外袍,轻轻覆在她身上。 
日上三竿,司徒贝贝被阳光刺醒,睁眼发现身上的外袍,脸上路出甜甜的笑。 
厉天站在窗前,正细心抹拭着寒月剑。司徒贝贝轻轻来到他身后,看他专注地抹剑的样子,就像细心呵护着自己的孩子。 
厉天身上的杀气依然很浓,但司徒贝贝好象已不怎么怕了,因为她知道这是李闲的朋友。 
“怎么还不走?”厉天终于抹完了剑,却没有转身,冷冷地问道。 
“我……我想问一下,你是他的好朋友吧?”司徒贝贝怯怯地问。 
“我只有他一个朋友。”厉天淡淡应道。 
司徒贝贝心里一颤,她忽然觉得这个冷酷的男人其实很可怜。 
“那……那你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人吗?” 
厉天心里浮起慕容雪清丽无匹的面容,微叹一口气,道:“我当然知道。” 
“太好了,你能告诉我吗?”司徒贝贝大喜道。 
人们兢兢业业,不都是在为自己的理想而拼搏吗? 
厉天转过身来,道:“你不必学她的,你只需做好你自己。”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司徒贝贝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巧的红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怯意和羞涩。确是我见犹怜,昨晚的泼辣到哪里去了? 
见司徒贝贝似有所悟的样子,厉天问道:“你使剑?” 
司徒贝贝赧然道:“不是。我的兵器是一只玉笛。剑是用来吓李闲的。” 
厉天肃然道:“剑是用来杀人的。”司徒贝贝的脸色又开始变白,厉天又道:“再说,凭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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