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第77章


谈太君放开了她的手,面上平静如初:“这么听来,你果真是相当可怜,为了到我这里来一趟,险些连性命都丢了。只不过我与姑娘素昧平生,从与你相见到现在,连一盏茶的工夫都不到,你满口求我替你讨回公道,这可当真是让我承受不起。”
项庭真定一定神,道:“庭真是唐突了。不过庭真虽是不知轻重的无能小辈,但却能知事理明是非,我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他们可以对我行凶,亦能罔顾礼数规矩,不管不顾将妾室扶正一事摆上台面商议。庭真的生母惨遭小人暗算,早早殒命,那居心叵测之人妄想取而代之,庭真断不能坐视不理。”她顿一顿,又道,“奈何家父一心固执,那妾室庄氏又有备而来,恐非庭真能劝说得住。后因得悉家父生平最为敬重之人,乃为苏大人,倘若能得太君在家父面前代为转告苏大人之意,想必能让家父打消扶正妾室的念头。”
谈太君淡淡一笑,“清官难断家务事,又是这样纠缠不清的家务事,我这老太婆光是听着,便觉得头疼了,更别说是让我掺合其中了。我家老头子如今身子不好,恐怕不能管你们的家事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项庭真也知对方不能当即答应自己,遂压下心头的着急,沉着道:“太君说的是,这样纠缠不清的家务事,着实让人烦心。便是这一团乱麻,总不能听之任之,庭真不得已前来打扰太君,除了因为家父能听得进苏大人之言,还因为庭真敬慕苏大人待谈太君之一往情深。”她面上泛起了一抹悠然神往,缓声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不仅是从一而终的专情,更可保得家宅安宁美满,倘若世间男儿都如苏大人,那么天下便能少了许多纠缠不清的苦楚烦心罢?”
谈太君略抬一抬眼帘,道:“小妮子主意倒是蛮大。只可惜你生在这个时代,注定要面对三妻四妾的纷争,你如今为你父亲奔忙,难保你来日不为你的夫君犯愁啊,横竖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放开手去,他扶正他的妾,你过你的逍遥日子,岂不美哉?”
项庭真听她一番话说得古古怪怪的,倒与闻意远有几分相似,一时也不及多想,只道:“正如太君所言,这样很难。可是庭真觉得并非没有指望,就像苏大人和太君伉俪情深,便已是破了先例,既然能有一例,便还能再有一例。我虽然改变不了家父的心,但至少让他知道谁人心怀鬼胎,根本不堪为一府主母,更不值得他一生相守。”
谈太君笑一笑道:“你的发心是好的,只不过你爹敬重我家老头子那是你爹的事,现在你来求我,却是你跟我之间的事,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你觉得我会帮你?换言之,你给我个理由,一个我不得不帮你的理由。”
项庭真怔了一怔,她有何理由去说服谈太君?她没有,她没有任何有利于谈太君的地方,无法许诺谈太君什么,她只有一颗不愿就此放弃的心,除此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方仲在旁看到她陷入了为难之境,想着不好负了闻意远之托,遂开口说项道:“姨婆,请恕仲儿多言,项三姑娘此番前来确是抱着十足的诚心,但凡有半点办法,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您可知,那庄氏并非良善之辈,也只有姨婆您这样德高望重之人才能降服了。路见不平尚且拨刀相助,您权当是怜恤后辈,帮三姑娘一帮罢。”
第112章 寻秦记?
谈太君眼风轻淡地扫过外甥孙的脸,道:“我问的可不是你。”
这下方仲可不好再说什么了。项庭真想了一想,眼睛注视着谈太君道:“不怕太君笑话,庭真眼下是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什么,以太君的身份地位,所求的恐怕也非庭真能给得起。我与太君素无交情,又非太君的亲子侄,当真是没有什么值得太君出头帮忙的。只除了……”她咬一咬牙,终还是出言道,“庭真什么都没有,只除了这一条性命。才刚庭真大难不死,这条命便是赚回来的,倘若太君肯出手相助,庭真的性命便是太君的,任凭太君处置。”
谈太君闻言仰首大笑,指着项庭真道:“哈哈,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呢,你这不是明摆着耍赖嘛,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婆子要你小姑娘的性命做什么?我又不是狐狸精,撕了你的皮扮上了就能美貌无双!”看到项庭真还想再说,她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是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来找我是抱着什么心气儿,原来你可以连命都不要,那敢情好,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将来也没有什么事是成不了的了。我看好你!”
项庭真听她这么一说,悬着的心不由一松,却也是不敢肯定,只小心翼翼道:“太君的言下之意,可是愿意帮助庭真了?”
谈太君“咯咯”地笑着,却没有马上答应她,开口却是问:“随你一同前来的人呢?那个长得有点像古天乐的小伙子?人在哪儿?”
项庭真不明所以:“长得像古天乐的小伙子?”
方仲倒是明白过来了,忙不迭道:“姨婆说的是闻意远罢?没有姨婆的许可,他也不敢进来,正候在外头呢。”
谈太君扬手道:“让他进来。”
方仲忙依言去了,过不多时,便把闻意远带了进来。闻意远朝谈太君行了一礼,抬头便见这姿态不凡的老人正用丈母娘相女婿的目光盯着自己瞧,不觉有点纳闷,面上只恭敬道:“未知太君把小辈召进来,所为何事?”
谈太君目光恋恋不舍地流连在闻意远脸上,道:“还真以为是古天乐本尊来了呢。”
闻意远这下听出门道来了,他目光落在谈太君身上,道:“寻秦记?”
谈太君始料未及,惊诧地瞪着他:“不会吧,你又穿了?今年演什么?”
闻意远心下大为意外,口上利利落落地接道:“窃听风云!”
谈太君一下乐了,“呵呵”笑个不停,“可算是遇熟人了!”
闻意远也是甚为意想不到,“想不到咱们是老乡。”
谈太君惊喜地笑了半晌,方指着项庭真问他:“这小妮子是你的什么人?”
闻意远看了一眼如坠云雾的项庭真,毫不避讳道:“我心仪的女子。”
谈太君一拍大腿,爽快道:“成了!就冲这点,我帮定她了!”
闻意远拱一拱手道:“这笔人情账算在我头上!”
谈太君乐呵呵道:“这个自然!”
项庭真和方仲二人在旁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却是半句也没有听明白。倒是项庭真粉面泛起了一抹绯红,甚是难为情,一时插不上话,只好拿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一脸得意的闻意远。
谈太君转首看向她,笑着拍一下手道:“小妮子,你大可放心了,我自会替你出头摆平那什么扶正之事。且不必拿你的性命来还,自有这小子替你担着。”
项庭真不觉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更是滚烫得厉害,下意识道:“多谢太君出手相助,只是我不想承闻公子的情,还是……”
谈太君却也不等她说完,一把将她的手拉过,用力搭进了闻意远的掌心中,也不管她一脸的面红耳赤,爽朗笑道:“我瞧你们两小口就是一脸夫妻相,还扭捏个什么劲,赶紧凑成一对儿吧!你想要的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这个小子能给你!”
项庭真不由怔了一怔,在触及闻意远掌心的时候,分明感觉到心的乱跳。耳闻着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心神微微荡漾,原来,她还是向往的,还是心怀寄望的,只是她的一心人……她慢慢抬头看向闻意远,这个陪同她历经风吹雨打的人,会是她的一心人么?
这个思绪才起,她止不住暗自吃惊,忙又把念头压下。哪里想到这苦心筹谋的相求会成了如今这局面?一时哭笑不得,又不能将自己的手抽回,唯得尴尴尬尬地立在原地嗫嚅难言罢了。
闻意远笑着反握住了谈太君的手,不经意地松出了项庭真的手,一边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也是需要时间的。您老人家的心意我们晓得了,可别把庭真给吓坏了。”
谈太君笑道:“这么快便护着她了,小子你可真是泥足深陷了。”她看一看闻意远那带血的衣衫,转头对方仲道,“闻公子身上有伤,你带他下去上个药包扎一下,他可是我老太婆的贵客,你给我小心伺候着。”
方仲忍着笑意,恭恭敬敬地答应了。项庭真也顺道向谈太君告辞,于是一行三人便退出了内堂。
客厢中,当闻意远将上衣脱下,露出了那半寸深的伤口时,方仲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边为他清洗伤口,一边道:“兄弟,险些连性命都搭上了,值当么?”
闻意远趴在八仙桌上,优哉游哉道:“什么值当不值当的,不是还活着吗?没死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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