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第140章


里,她在我心里。”
两手一下松软了开来,闻意远颓然放开了言溥博,含泪走开。
太医诊言,晋王言溥博头颅重伤,失心疯了。
可是罪状摆在那儿,皇帝深恨其野心勃勃,居心叵测,并没有因为他的重伤而予以轻恕,即日便下旨,褫夺其晋王之位,贬为庶人,终生囚禁于宗人府内,无赦不可出。
言溥博被贬,其侍女姬妾亦被流放贬为低等奴才,侧妃项庭秀则被贬为庶人,陪同其一起幽禁宗人府。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闻意远已经没心思去算了,每过一日,便多一重忧心。
庭真还是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闻意远茶饭不思,终日在寻找庭真的路途上奔波,不过短短数日,便瘦削了一圈,面容憔悴而黯然。
全无线索。
这一日,他终于耐不住,请求太子开恩,向皇上请旨,准允他进入宗人府再向言溥博一问究竟。
他不能相信,不相信言溥博是真的失心疯,此次前去,他一定要拆穿言溥博的把戏,逼其说出庭真的下落!
宗人府之内,言溥博一身月白色长衫,痴痴惘惘地坐在廊下出神,对来人视而不见。
四下无人,闻意远走到他身旁,躬下身子,轻声道:“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把庭真藏在哪里,你的居心我都洞悉了。你不用再瞒我了。”
言溥博慢慢地侧过脸,一脸深沉地看着他,道:“你都知道了?”
“是的。你看,这里没有别人,我把你带走,一起去把庭真接回来。”闻意远边说着,一边拉起他往外走。
言溥博站住了脚步,笑道:“庭真,一直在这里。”
闻意远一惊,回过头看向他。
言溥博笑嘻嘻地用手指一指自已心口,“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有无以承受的哀痛以及愤怒涌上心头,闻意远一手将身旁的盆景打翻在地,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庭真带走!为什么你要把她害成这样?!”
言溥博眼着碎开了一地的盆景,支离残缺的碎片和泥土漫开了满地的狼藉,他突然幽幽出言:“有一个方法,可以找到庭真。”
闻意远一下抬起头,慌忙扯住了他的衣袖,急道:“什么方法,你快说!”
“王府,王府南殿书房,书架第三层!”言溥博若有所思道,“里边的东西,与庭真有关!”
闻意远一下甩开了他,慌不择路地往外奔去。
王府已经被封禁了,仍旧是求了太子通融,他进入王府,穿过重重仪门,绕过九曲回廊,飞快地奔向南殿书房。
书架第三层,书架第三层!
闻意远迫不及待地伸手触及到那第三层的抽屉,一手拉开。
里边堆满了书写过的宣纸,满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急不可耐地把这些纸张给挖了出来,一张一张展开来看。
第一张上书:夜夜流光相皎洁。
闻意远心下一凉,紧接着看第二张:愿我如星君如月。
第三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
闻意远捧纸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只见第四张果然是: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他两眼模糊了,手一下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厚厚的一叠纸纸如失落的羽翼般散落于一地。
所有的纸张上,书写的都是这首诗。
当日在咸福宫中,项庭真曾轻轻吟哦:“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她柔柔婉婉地绽出一个如花笑颜,“溥博终得平安了,我一颗心也就安定下来了。家父也许不愿承认这门亲事,可是只要娘娘愿意成全,只求娘娘向皇上恳求一纸赐婚,将我赐予溥博为妻,家父便不会阻挠了。而我……而我,我不惧怕成了灰烬,在风里散了,落进溥博的指尖里,一辈子陪着他。哪怕偏远,哪怕贫瘠,我甘之如饴。”
终于,终于,闻意远再忍不住颓然坐倒在满地的纸张之前,失声痛哭。
庭真,我让云杨为你占了一卦,他说是天雷无妄卦,飞鸟失机落笼中,纵然奋飞不能腾,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万不能。
下下卦。
可是我不相信,我不会放弃寻找你。绝对不会。
我已与我爹娘说过,只待你一回来,我们就会到项府提亲,他们答应了。
我已跟你爹提过了,只待你一回来,我们就交换庚贴合肖,他也答应了。
庭真,我们之间再没有障碍了。
庭真,你回来吧,好吗?
第192章 大结局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浅浅轻薄的日光如俏皮孩童的小手,拂上沉睡中人的脸庞。他止不住侧过身,一手支颐,两眼眷恋不舍地凝视着枕边人,她乌黑如鸦翅般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呼吸轻轻浅浅,白皙肌肤透着嫩嫩的粉红,犹如是香甜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他情不自禁伏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含笑低吟道:“庭真。”
睡梦中的她被惊醒了,柳眉微微一挑,慵懒地半睁双眸,声音是极不情愿的娇嗔:“你又把我给吵醒了。”
他抚上她的额头,怜爱地抚顺她翘起的碎发:“我老是生怕这是一场梦,我害怕会突然梦醒,又不见了你,只好把你吵醒,听听你的声音,真实地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项庭真睁开了眼睛,明眸清盈,笑容甜美:“傻子,咱们成亲半年有余了,你还怕是梦。”
闻意远把她抱起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鬓发:“半年前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没有你,似乎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项庭真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我也是。”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她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有浓浓的怅惘泛上了脸庞,她不觉沉下了声音,“虽然都过去了,可是我忘不了。”
当日,飞快疾驰的马儿往致命的悬崖狂奔过去,项庭真窝在言溥博怀里,几番想要挣扎,却是半点动弹不了。他是那样的决绝,两手僵硬得一如他誓不回头的心意,他不会回头,后方已然没有了希望,唯有与她一同奔死,方能圆了他那颗连自已都不知如何修补的伤心。
项庭真满心绝望,终究是逃不过了,终究是难逃一死了。
她不再挣扎,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心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不可抑止的哀怆汹涌而来,泪水倾泻而下,她低低哭泣起来。
他听到她的哭声,不自觉地勒一勒马缰,减缓了速度,茫然道:“为什么哭?为什么哭?”
项庭真的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衫,声声哽咽:“太晚了,太晚了,为什么当初,我得不到你这样的真心,为什么如今,你却用这份真心,将我置诸死地?”
言溥博怔了怔,一心迷惘。
她抓紧了他的手臂,颤声道:“我承受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这不是我想要的真心,绝对不是!就算我与你共赴黄泉,到死了,我的魂魄也不会跟随你一起!因为我早已把你忘记了!你不在我心里,你已经不在我心里!”
言溥博目光一阵凝滞,抱紧她的手臂略略一松,随即,他低头静静凝视着项庭真。
再没有多久,便到达悬崖边了,项庭真无望地闭上眼睛,静候死亡。
忽而,言溥博将她发髻上的碧玉云纹六菱长簪摘下,紧接着一手将她推下了马去,她整个儿重重地摔落马下,这一下来势突然,又是急速之下坠马,她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已然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不知名的方向滚落,天旋地转之间,她无从思量,无从抵挡,只是在疼痛的包围下越滚越远。
不知最后是如何停下的,只知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识。
闻意远将她拥紧,半点不敢深想,倘若她后来没有安然回来,他该如何是好:“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顿一顿,又道,“虽然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后来你去了哪里,为何事隔一月后才回来,可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项庭真抱着他的臂膀,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但笑不语。
宗人府大门缓缓打开,言舒容略略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往里走。
来到兄长所在的内堂,她站定在朱漆雕花长窗之下,从外往里看,只见言溥博正坐在镜台前,由项庭秀为他用蓖子梳理着头发。
项庭秀面容沉静,看着镜里消瘦的言溥博,半年过去了,在人前,他还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只有她,曾经有一丝怀疑,怀疑他不过是伪装出一场好戏而已。
“溥博,今日堂主事来过了,他给你留了一副文房四宝。”项庭秀觑着他的神色,轻声道。
言溥博木然着神情,仿佛不曾听闻,一言未发。
窗外的言舒容见状,眼中的疑色不减,她垂一垂头,默然走进了内堂。
项庭秀回头瞧见她,连忙福身行礼。
言舒容摆一摆手,道:“你下去,我和哥哥说说话。”
项庭秀不敢多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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