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梁梦》第48章


梁波哈欠连天,听见黄大人三个字,眼角直抽抽,抽的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她从梳子手中接过锦盒,果然见右上角拿小楷写几个小字:梁三娘子亲启。
啧啧,这小子!人不咋样,字儿倒写的龙飞凤舞,挺漂亮!
不知怎么的,那个温暖甚至火热的怀抱从脑子里就蹦出来了,还有那香滑柔软的………哎…。。
梁波心生烦躁,恨不能抽自己一下,她猛地甩甩头,甩掉了些许囫囵睡意,心里却咕咚个不停,打开锦盒,里面搁着一支凤蝶珠钗。那些珍珠颗颗硕大圆润,晶莹瑰丽,在摇曳的烛火中,呈现出绚丽的紫色,即使是微暗的光线,都能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华。
“天呐!”她错愕,“这得多少银子,才能捣鼓出这么个物件儿啊!”
她很感慨,心头又开始扑腾。长这么大,还没有那个郎君曾这样对她真心实意过。中秋那一晚,黄子遥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的时候,嘲笑她顶着满头珍珠,硌人不说,还瞧着十分滑稽,像台上唱杂戏的。她一听就翻脸了,“怎么着?我就喜欢簪珠钗!硌死你!”
那不过是两个人斗斗嘴,他却记在心上,不知从哪儿淘弄来的宝贝,灵巧地将它们攒成凤尾蝶的样子。她想起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善舞长/枪,还能雕刻细活,叫人叹为观止。所以说,他除了爱哭鼻子,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啊…。
梁波直愣愣地盯着珠钗,一动也不动。一旁梳子忍不住好奇,凑上去打量,眼睛瞪的老大,“这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奶奶,咱们平时收罗了那么多珍珠头面,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件!瞧瞧这成色,小的敢说,绝对是南番国的贡品…。”
“……贡品?”梁波原本有些高兴,听梳子这么一分析,心情便有些低落了。也对,他哪里能拿到这样好的东西?必定是圣上宠他,一高兴,赏下来的。
夜色深沉,外间风越刮越烈,摇的树影婆娑,晃个不停,梁波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于是又起身下了床,将手中紧握的珠钗放在梳妆台上,从右手长屉匣中取出一枚精巧的小荷包,放在珠钗旁边,心事重重。
她得承认自己对黄子遥动了几分心思,毕竟人非草木,焉能无情?可是那又如何?他嫁给了帝王,就算再怎么喜欢她梁波,终究是自欺欺人,活在自己的黄粱梦境中不肯醒来罢了。
她也得承认她放不下马天瑜。原本和瑜哥之间还有一线希望,可惜瑜哥的姐姐如今性命难保,还将她牵扯其中。梁家与马家本来就不怎么对付,眼下母亲为了护她,也为了支持自己的亲家贺兰氏,公然与马家对抗,瑜哥的父亲古氏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甚至撕破脸皮,亲自上梁府挑衅旧情人梁蕙,双方势如水火,剑拔弩张。梁子结大了,即使将来她和马天瑜冲破宫墙的重重阻挠,只怕到头来,才发现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过是彼此编织的黄粱美梦,而梦醒之后的现实,又该何去何从?
……要怎么办才好?
梁波头疼不已。她突然觉得当初凭着热血和冲动入宫,坚定地去捍卫自己所谓的伟大爱情,着实有些可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本章古月长歌同学贴身侍从官,帅到无法形容的三生由亲爱的檬酱反串,感谢支持,么么一个。
2。现发,各种不妥请捉,么么哒。
☆、第四十一回合
入冬之后,李氏进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候隔日就会去看他侄子吴郎御,且每次都能在临华殿遇到圣上,之后便会留他用晚膳,等到月上中天,才差心腹长使亲自将他送出宫门。李氏晚归,妻主梁沛一直未在意,直到接了调令的前几日,下了一场薄薄的初雪,梁沛归家,还不见李氏的人影,心里不知怎么的,就不太踏实了。
房内置了薰笼,温暖如春。梁沛洗去一身疲惫,头发还没干,便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医书,小侍杨钰站在身后拿着巾栉给擦拭头发,动作轻柔,生怕打搅到她。灯台上烛火燃到一半,方听得院门上一声响动,不过片刻,李氏裹着一身寒气进了外间抱厦,双手搓了几下,大大呼出一口白气。
“怎么不早些回来?”梁沛心头生疑,隔着碧纱窗问他,“你最近在宫里走的勤,莫不是吴大人那里…。出了什么事?”
“他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总不见利索,忧思深重,我放心不下,多跑了几趟,”李氏由着小厮解下斗篷,净了手,进了离间,绕过屏风坐在妻主身旁,俯视她,眉眼上全是笑意,“眼下大好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圣上赏了恩典,他姐姐吴妨月底来京任职,等照应齐全,我便可过些时日再去看他。”
梁沛笑笑,握着他冻得有些冰凉的双手,轻声细语,“日子溜得快着呢,一眨眼就走到年跟前了,府上的事情繁杂,又得花心思照顾歆儿,还有宫里吴大人也得时时关注着,我这再一走,只怕够你辛苦一阵了。”
“沛沛,……。。你要走?…。。去哪儿?”
大冬天的,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李氏有些反应不过来。
“突然接到的旨意,不得不走,只怕年都不能在京里过了,”梁沛浅浅一叹,安慰他,“不过你别担心,出了明年正月,花开之前,我肯定能回来。”
她也觉得意外,奉医局下达旨令,上头命她即日启程,前往关西道监察各州府惠民局(指地方官办医药所),也不过小半年的光景,历来奉医局这样的部门有官员升迁,大都会外放或者派遣各道州府历练一番,所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这一回天寒地冻,时间上,梁沛赶得不凑巧。
“沛沛,”听妻主这样一说,不知怎的,李氏的心头渐沉, “这…。。,你要走了,…。。我…。。,总觉得…。。…。”
“别多想,就是不能陪着你过年罢了,等回来升了官,怎么着也能给你拿个五品诰命夫的头衔儿呢。”梁沛也觉得哪里不合适,就是说不上来,她搂上李氏的腰,依偎在他怀里,“这一走,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我不放心,”他的唇角轻柔地印在妻主光洁的额头上,看着一旁端茶递水的杨氏,叹道,“年底事多,我脱不开身,不然让钰儿跟着你去罢…”
即将到来的离别,引发了小小的伤感,杨氏心头也闷闷的,他想待在二爷李氏跟前听他调遣,助他一臂之力,可是二奶奶走了外道他会很想念,两下里为难,只好蹲下身子,将一张俊秀的脸,轻轻靠在梁沛膝上,不言不语。
“沛沛…。。”不过是短暂的分别,却让李氏觉得重逢无比遥远,他心头重重一叹,捧了妻主的脸颊,含着她娇嫩樱唇,讲满腔不舍尽数吞入口中。
屋外细雪如盐粒,扑簌簌落了满地晶莹,屋内红烛高照,情丝涌动,春光旖旎。
……。。
梁沛走前依照李氏的意愿,除了随从护卫,还带了小侍杨钰贴身照顾她起居。离京两月,书信不断,封封都是报平安,让一家大小甚为安心。另一头,梁波的官司旷日持久,打人致死的马天秾仍是关押候审,迟迟判不下来,不过她和毛武已经洗清嫌疑,官复原职,各自回岗值守不提。sk
临近年关,诸事繁杂。宫城内的护卫增了一倍多,梁波也越发地忙了起来,轮岗巡防不停歇,鲜有回府休息的时候。这活儿一多,她那些乱成麻团的□□暂时便抛于脑后,不做念想,就连母亲积极张罗她与安平殿下的相亲会面,都让她以此为借口推的一干二净。旁的金卫都以御前当差为荣,轮到她,和人想法子换岗,专拣最不起眼最冷僻的地方值守,看不见帝王,靠不近后宫,见不着马天瑜,也躲得了…。。黄子遥。
腊月二十三,大雪纷飞,宫里办小宴。此前北边来战报,和齐国上个月在边界上打了一场硬仗,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圣上高兴,以家宴的名义款待出谋划策的一干重臣,中途差张长使召她去御前。梁波守的地方极偏,张长使来得晚,拉上人就走,急匆匆的,连身上银光铠甲都不曾卸下,临门交了兵器,进得崇明殿,殿内灯火通明,她闷着头双膝跪在金砖地上,双手抱拳,行武官之礼,言语铿锵有力,“微臣参见圣上,愿圣上长乐无极。”
“起来说话,”今上笑着朝她抬手,仿佛和自家姐妹打招呼一般,“梁卿家总说见不到你回家,朕心甚愧,特招你来,叫你们母女团聚。”
殿内聊聊几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皆身着常服,跪坐于案几之后,与帝王同乐。她们都是圣上倚重的臣子,包括资政殿大学士梁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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