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乱世再起》第29章


她遥遥地看着远处的天空,眼神迷蒙起来。
师父,你当年是如何想的?你的入世而后避世是否就是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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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明月高挂。客房的门悄然地打开,而后合上。白衣的男子立在走道之上,仰头望着夜空,耳尖却是一动,须臾他目光一转,看向一侧。
“夜魅,我知道你醒着。我有话想问你。”
夜色下,走道里安静被骤然打破,显得有些突兀。男人转头看着,却没有等多久,不一会,一个漆黑的身影自旁边的客房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真稀奇,你竟会想要找我。”夜魅看着他,想不出这个天生傲骨的男人找自己想要问什么。
“今天的事,真相是如何?”紫玲手中的长剑既是幻象,那么他们看到的、听到的,究竟有几分是事实,就值得掂量了。
不动声色地一扬眉,他看着他,却没有吊胃口。
“当时,紫玲也发现了那两人,立马让我封了路人的感官,我依言照做,正准备用幻觉将那二人吓走,却见她抄起路边的一根木棒直接冲了上去,倒是吓了我一跳。”
“你们看到的一切,除了那人被卸的手和剑,其他的都是真的。”他说着,见茫雪眉间一松,目光却是一晃,心中好笑。一个孩子要卸下一个成年男子的手,确实是有些牵强的,不过那画面和疼痛感虽然全是幻术,但紫玲真正干的事可比卸手腕狠多了。
“她是真生气了,那两人受的伤,可不是好玩的。”夜魅的黑眸一闪,神色却是平静无波。“黄三被扎的那一下是被下了毒,具体成分我虽不清楚,但从小丫头的意念里推断,那黄三身法已破,五脏俱损,虽无性命之忧,以后却会疾病缠身,再无安生。至于另一人,他脚上经脉被她创伤,现在尚不会发作,日后若是打斗伤到,就会落下残疾,变成跛子。”
听到两人的结果,茫雪连眼皮都未抬,似乎丝毫提不起兴趣。他听完只是轻轻点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她竟是真的放下狠话还下了死手,为何?”
茫雪垂着眸子,疑惑不解。善待妖族他可以理解,插手他族中事物他也算是明白。可是今天为何如此?
他知道,她并不善良,有时甚至可以说得上残忍和狡猾。为了一个法阵,她可以面不改色地杀狐取灵。可是同时,她又可以尽力维护。她可以为了狐族的安危耗费法力,冒险杀敌布阵。他甚至听蓝雨说,她包庇过她杀死法士的事情。现在,她居然还为了蓝雨与整个苍鹫为敌!
他直觉觉得她不是在演戏。她像是个单纯而又矛盾的生命体,让他觉得神秘莫测,却不由安心。他并不怀疑她,只是单纯的疑惑,无法理解而已。
夜魅瞅着他神色不定,也懒得窥视他的心理,只是自他的表情上猜测了个大概,扬嘴笑了。“不用想的那么高深莫测。”
茫雪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抬眸望着他微笑的面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女人本来就是奇怪的生物,她们的思想瞬息万变,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更是跳脱随意,你能猜得透的话我都想找你拜师了。”
茫雪望着他,那话语似乎在他耳边久久回荡,他的眼睛瞪大着,忽的笑出声来。
看着他笑的开心,夜魅斜瞅着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等他笑完,才道。“茫雪,你很在意她在想什么,这重要吗?她是惩恶扬善的圣人也好,是作奸犯科的恶人也好,我都不在乎。” 忽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又笑了起来。“她那样的人,若不是触到底线,她是懒得管的。所以,她做任何事情,我都相信有她的理由。不过,有一点例外,她有些护犊子。”
护犊子……他们比起旁人,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吗?
想起上午的事情,茫雪心中一动,笑意不减反增。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笑反而严肃起来。“夜魅,你为何要跟着她?”他原本以为,他只是单纯地依附在她身边,可是如今,他竟是信任了这个小孩。要知道,夜魔一族深谙人心,城府极深,从来不会轻易选择相信。
夜魅沉默了一瞬,面前注视的那双眸子清寒含星,他问,眼中却没有太多疑惑。他有些无语,这狐狸一板一眼刨根问底的心性让他有些意外,真不知道该说他古板还是谨慎。
同时,茫雪也在打量着面前的人,他脱去了白日里的风流肆意,这一刻,黑眸中暗自流转着隐光,看着自己的眼中带着种通透的睿智。他似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刻的他睿智而沉静的气质与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下一刻,夜魅眸子一动,轻柔地笑起来,这一次却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带着些温柔和无奈。“我喜欢她。”他答的很干脆,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喃喃地道。“我喜欢她带来的安心和快乐,不是新奇或者感动,我清楚地知道,我很喜欢她。在她身边待的越久,这种情绪越强烈。”
“人类的一生太短,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完成,我太弱,不可能与她并肩而立,所以我不会告诉她,但我已经在心里许下了诺言,护她一生。” 话到此处,他忽的抬眸,与茫雪对视。“此刻你既然问了,我便告诉你。我不管你如何想,但你最好不要伤她。”
话毕,夜魅只是安静地看了他一会,便转身走了,茫雪没有说话,一路注视着他回屋,依旧沉默地站立着。
他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夜魅的话语,心中似乎豁然开朗了一些,却又有什么越发纠结。
月色恬淡,静谧安宁。微寒的春夜之下,他久久地立在那,面带深思。
二十 平川会晤
离开上京已经一个月,禹临峰耐心地张罗着自己的事情,终于在不久前得到了密令,所有人将于平川——荆江发源地的江头齐聚,商量之前未果的事情。
这一个月里,他奔忙于各个城镇,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在知行身边,只是偶尔的,他也会注意到少年的失神和失落,便不经意地也想起那个小丫头。
说起来,自己在鬼斧没住多久,就有一群附近的居民涌到行馆里,各式各样的麻烦找上门来,他多少也从来人的言语中猜到了几分,十五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丫头整的焦头烂额。想起之前的窘迫,男人嘴角一动,笑意扬起,却未达眼底。
如今,皇室卷入,这一年想必不会太平。
他抚上自己的右臂,盯着鼓起的青筋,想起少女的话,他如今邪气入体,却无暇□□,妖界之内又情况不明,该如何是好。
李付宇进来的时候,禹临峰已经表情一收正坐了起来。他几步踱到老大坐着的软榻边,朝着他一躬,旋即坐下。“今日正午苍鹫就会到达,下午就会开始会谈,老大,你可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禹临峰神情一肃,看向一脸担心的兄弟,左手一扬,拍拍他的肩,“皇室如今插手妖界,乍看之下是利欲熏心想要拓展疆土,实际是想要我法士一脉自相排挤、陷害,这个明眼人都知道。我们不用担心妖界之行,眼下该想的是如何躲过这一次的人祸。”
“通知会里的人,不管对方如何挑衅,大会作出何种决策,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禺山是如今最大的势力,稍有闪失,害的只会是自己人。”
“好。”付宇看着一脸疲惫的老大,领命沉沉点头,站起退了出去。
门内还是一片安静,李付宇关上门,向着楼下走去,正碰上四处张望的钟儒。“怎么了?”
“还不是小少爷,又不知道去哪发呆了。”钟儒嘴巴一瘪,仇大苦深地皱着一张脸,无力的心情一表无遗。
“赶快去找回来,苍鹫就快要到了,正事要紧。”付宇将钟儒朝着门口一转,一把推了出去。
“哦。”钟儒神色一振,一双浑圆的大眼注视着四周的建筑,抬脚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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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泥土之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这不大的脚印前方,巨大的飞石之下,磅礴的瀑布一泄千丈,带起漫天的水汽,让这片天地也蒙上壮丽而神秘的色彩。
少年站立在潭水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水幕沉石,玄青色的长衫已经微湿,他却没有一点动作。
少年的眼闭着,英气的脸几不可察地皱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的浮上一丝淡淡的笑。
“喂,那边的小鬼。”
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像是不确定自己能否听得见,越发地走近过来。
禹知行张开眼,转身看向一路小跑的男人,淡然地扫了一眼来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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