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乱世再起》第39章


的人面容时,愣了。
一个激冲。
男子忽的出现在船头一尺之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茫雪,许久,忽的伸出手,朝着他勾了勾。“长得倒是像个样子,虽然比不上紫陵的一根手指,带回去,姑且可以做个玩物。”
紫陵一滞,怒火中烧地看向那边相隔咫尺的两个人,一双怨毒而嫉恨的眼瞪在茫雪身上,像是要将他活活烧死一般。
船上的女孩一滞,浑身一个机灵,不由地缩得更紧,不忍直视已经结出一层厚冰的船头。可怜的船,更可怜的两位倒霉催,继续默哀。
前伸的手指触到船身的光壁,被一股大力弹开,男子皱着眉看着自己灼伤的手指,虎目越过茫雪,就要朝着紫玲看去。
“既然你那么希望我跟着你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发的男人呵气如兰,紫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近前的男子,右脚一抬,整个人跃起,离开船只朝着炎陵而去。
飘飞的白衣如画,茫雪雕塑般完美的颜暴露在男子的面前,只是一勾唇,已经动魄惊心。炎陵虎躯一震,一双眼焦灼在他的眉间嘴角,却不见,男人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森寒。
炸裂!流动的水面一瞬间破碎,巨大的冰龙飞驰而出,瞬息将炎陵整个吞没。
四爪的冰龙无声呼啸,掀起的狂风将紫陵狠狠拍向岸边。衣衫鲜亮的男人一瞬间扎入肮脏的泥土,徒留骨瘦如柴的下半截在外扑腾。
巨大的冰龙宛游水面,白衣的男人立于破出水面的冰柱上,宛如优雅而冷酷的杀神。
然而,就在此时,冰龙身形一滞,痛苦地飞入空中,那巨大的身形不断地扭曲破碎,龙身爆裂,一个火红的身影昂然走出,任那碎成千万片的冰龙溅起片片水花。
“笨蛋,居然用这等雕虫小技惹恼炎陵,真是没脑子的疯子。”将自己拔出地面的男人狼狈地隐在暗处,心中只痛快地觉得少了一个麻烦的家伙,幸灾乐祸道。
“招数是不错,可是小美人啊,我们圣地经久不衰,霸占妖界之首,也不是那么普通的地方。外界的人在这里能力受限,还会时刻被瘴气侵袭,你不如乖乖就擒,尚可留一条性命。”
“不了,我还有正事,作为补偿,就送你件礼物吧。”
白衣的男子翩然转身,安静地回到木船之上,短暂的停留并未吸入多少瘴气,茫雪还是觉得身上一疼,被净化得彻底。
礼物?
眼看男子淡然自若地回到船上,紫陵心中一颤,倏地想起这一行人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这里的事实,男人周身一动,慢慢地向后挪动,而后落荒而逃。
炎陵皱眉瞟一眼跑远的身影,凶狠地看向安静微笑的茫雪,右手一扬,兵器即将出手。
就在此时,一股森森的寒意从炎陵的灵魂深处传来,男人魁梧的身躯一动,只觉此起彼伏地刺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所有的血液凝固,化作冰刺洞穿男人的皮肤,洞穿男人的五脏,洞穿男人的骨骼。
当鲜血一滴滴落入江面,蓬勃而出的冰刺纠缠成一股股藤蔓,遍及全身的鲜红与冰藤交织,宛如怒放的“血玫瑰”。
笨重的尸体砸入水面,船身一动,再次随水而下。茫雪无言地看一眼男人逃跑的方向,而后忽的眉宇一扬,担忧地朝着身后张望过去。
那样的招数太过血腥,虽是不得已,但是紫玲会不会……
船尾的女孩侧头睡着。
感受到茫雪的心思,一道身影化形而出,伸展懒腰的夜魅回身看他,抛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可是,一直直线行驶的船只再生变故,只听蓝雨一声低呼,两人还未搞懂是怎么一回事。飞速冲出的木船已经离开江心,朝着一个莫名的方向飞去。
二十七 水泽灵蛇
“雨儿,这里就是我们栖身的地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蹒跚学步时候的她第一次走近这个地方的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地方有山有水,干净安宁。
天空是洗过一般的浅蓝色,青葱的松木之下,圆润的山石错落有致,鸟雀低鸣,江水潺潺。她喜欢躲在森林中和守护的卫士捉迷藏,喜欢在千丈崖边听着轰隆隆的水声发呆,还喜欢在急流的江水中逆水游曳。
那时候的族人总是开怀地笑着,两个一对三个一户,每天日升日落,过的平凡自在。
她从没有听说过人界这个地方,也从来不知道其他妖族的存在,只是知道,他们是灵蛇一族,而在这里他们生活的快乐富足。
然而,有一天,她却失去了自由。
没有湛蓝的天空,没有碧绿的树林,没有清脆的雀鸣,她被拘在一个小院子里,灰暗的天,没有人陪伴,一切失去了色彩,没有了声音。冰冷的世界里,只有冰冷的石墙和一盏昏暗的水晶灯陪着她,长长久久。
父亲说,不能出去,我的公主,你只要乖乖地呆在这,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恩……雨儿乖乖的,等着父亲忙完了来接我。
可是,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之后……
灵蛇一族,五十岁的时候,受戒礼,由幼妖脱去蛇身,就算是大人了。
以前,她满心羡慕地看着身边的大孩子们,一个个地蜕变,那盛大的成年仪式上孩子们欢欣雀跃地笑闹,接受父母和族人的祝福。
她满心的欢愉,在这么重要的一天,她一定可以看见父亲,她好想缠着他,奢求一天,看看那久违的美丽景色。
可是,父亲怎么迟迟不来?
再迟些,再迟些可就要这一天可就要过了啊。
那一天,小小的孩子带着一颗慌乱的心,步出父亲紧紧守护的净土。
刺鼻的味道,抬头间,那片广阔的蓝天哪里去寻,漫天的紫黑色雾气隐去天空的颜色,将这片土地紧紧笼罩,再没有之前的纯净。
干枯的树木朝着天空扭曲成不同的形状,那失去栖身之所的绝望那么惨烈,让人几乎就要掉下泪来。满山的鸟雀早已不见,偶尔树丫之间传来一声声嘶鸣,抬头也只能看见浑身漆黑的乌鸦。
没有飒飒的树叶摩擦声音,没有沙沙的动物行走的声音,就连远远传来的那飞瀑落下的声音,都显得那么苍凉。
怎么了?鸟兽哪里去了?族人哪里去了?
父亲在哪?!
尖锐的咆哮响在耳侧,女孩惊恐地看着面前满口獠牙、莹目贪婪的凶兽,浑身的寒冷再也无法抑制。
只有拼命的奔跑,寒风刮过她的脸颊,尖啸声如影随形。
她要逃去哪里?
有光,有人!
如果时间倒回,蓝雨宁愿囚禁一辈子,也不会想要看见那样的场景。
身后的咆哮声消失了,失神的女孩只觉得欢喜,原来他们都躲着这里,和她玩躲猫猫吗?
“好水灵的小姑娘。”
那一声炸响从四面八方响起,蓝雨呆滞地僵在原地,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遮天蔽日的黑影。灵魂深处传来森寒的惧意,小小的孩子僵硬地站在那,满眼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满目的黑,满心的寒,那一声嘶哑的声音带着怪笑声仿佛将她包围,死亡的气味无限地接近。
“巨蟒神,还请放小女一条生路。”
那么熟悉的声音,蓝雨喘息一口,欢欣地望去,看见的却是一个无限苍老而沉默的男人,那是……她的父亲……
后面的事情,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从此之后那阴影深深地埋入心中,她不曾注意到萎缩过半人数凋零的族人,不曾注意到他们寡言少语茫然胆怯的状态。
只是父亲满目沧桑地为她受戒,而后再没有让她回过那个小院子。
又这样,一过经年,她安静地活在夜啼一隅,直到,她遇到那个白衣清冷的青年,他们叫他茫雪殿下。
那是污浊世界里忽然出现的一片洁白,那么突兀,却又弥足珍贵。
父亲对他敬畏有加,她也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男子,茫然却又贪恋地注视着那抹干净的色彩。
而后,一天晚上。那个白衣的青年,驻足江边,看着那浑浊瘴气的流水,久久地蹙眉。
他说,丫头,帮我弄些清水来可好?
她没有窘迫于跟踪被发现,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双紫色的眸,怔怔地点头。右手一挥,清澈的水流便自虚空而出。
昏暗的月色之下,两个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并不熟悉,却也不曾尴尬。
不过一夜,她却知道了外面那个繁华的世界,知道了那复杂而繁多的妖族关系。
临走前,他问她,雨儿,为何你的族人生活的如此凄惨?
她,在那一刻,竟忽的生出浓厚的羞愧来。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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