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胎明结》第4章


佛宗上上下下瞅了瞅道士的小身板,决定明个儿带他出门吃点儿好的补补。
一夜无话。
舒久醒时,没看见昨夜看见的墨凤,一时抱憾。歇了一阵,洗漱毕了,这才出了门。抬眼,佛宗又端坐桌前,一页一页翻看手中薄薄书册。看来实在他醒来之前就化了人形啊。舒久一时抱憾。
听见脚步声,墨珩将手中书册卷起收入袖中,问:“尚好?”
舒久一时接不上话来,片刻后才明白这是佛宗问他可有不适,便道:“尚好尚好,劳佛宗费心。”
墨珩点了点头,起身,道:“跟来。”
佛宗负袖在前带路,一行一动,自由潇洒仪度。时不时回头来看看舒久是否跟在了身后。
舒久不明所以,跟着佛宗到了后山。
不知这后山究竟是有了何等神力护持,林间总有春光葳蕤,鸟鸣啾啾虫鸣唧唧,热热闹闹生机勃勃。这后山,舒久也是来过的,只是不知佛宗为何带他来此。
弯弯绕绕几许的路径,早叫舒久不知归途。最终,佛宗在一株巨树前驻足。这棵树,舒久其实也见过的,只是,它实在太高,不曾见了全貌。
墨珩忽得化了原身,振翼而起。舒久愣怔,只看着墨凤带着一身流光飞起,艳绝天色。
片刻后,墨珩收翼而回,口中衔着几枚赭色果子,正伸了脖颈将那果子递到舒久身前,“黍灵果,吃。”佛宗清冷温和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来,将舒久裹了个严严实实。
舒久伸手将果子接了,薄薄的赭色果皮,裹着里头剔透的果肉,看着就很好吃。抬眼看了看佛宗,见佛宗仍旧俯首看他,舒久便将那果子咬着吃了,一连吃了五枚。抬眼,佛宗仍旧持着原身,俯首看他。
“坐下,好生消解。”
这几枚果子元力充沛,才吃下便觉周身筋脉活络了不少,连周身灵韵都通达了些,若是好生消解了,更是受益无穷。只是,佛宗为何,非得保持着原身,看得他,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约摸是察觉了道士有些不自在,墨珩道:“无妨,本尊守着你。”
舒久安然闭上眼睛,运起周身灵气,缓缓通达周身灵韵筋脉,消解方才吞入腹中的果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弥补《疯狗》的断更,所以加更了《凤胎》。
谢诸君捧场。
第5章 问道寻医
修道所修,其一在道心,其二才在灵气积累。至于元力,则是至纯的灵力,足以淬炼道心,以助修心。
万物皆生,万物皆道。
风云是道,雨露是道,身在天地,何不为道?自身虽在尘土,却亦在天地之间,位在三才,乃天地应运而生,此身又何不为道?
舒久只觉自身道心比之往日尤为澄明透彻,道心境到,如今身处所在又是灵力元力充沛的所在,所蕴灵力也跟着突飞猛进,看样子,竟隐有突破金丹后期的预兆。
墨珩垂眼,但见道士周身灵气充盈,澄明道心浑然,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映得通透。这道士所修万物道本就浑然,与天道不过一线之隔。若当真有成,飞升天界,位列仙班,倒也不无可能。如此天赋,已是难得。只是此道修行,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堕魔毁道。
此身亦为道,此身为道,是否可谓“我即是道?”
若有若无的一道黑气陡然窜上道士眉宇间的一片澄明。墨珩引颈,一声凤鸣。嘹亮悠远,响彻四方,浩荡元力激荡,混沌之中,澄明陡现。
舒久悚然一惊,神识自混沌中陡然回归,回想方才自身所悟所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我即是道,道即是我!竟然,险险入了磨道!若非佛宗凤鸣,此刻,他恐怕已然堕魔毁道!
仰头,佛宗正垂首看他,温润的墨瞳犹如深潭。墨色长羽流光,披九天华彩。
“道化万物,物不成道。”
豁然开朗!险险崩毁的道心,因了这一句话,陡得雾消云散重现清明。舒久拜服:“谢佛宗教诲。”
这一拜,却叫舒久略感吃力。低头一看,腹部又长大了些,隆起得很是明显。这,好像,是四个月的大小。
见道士躬身不起,眸光落在腹上不动,墨珩了然。到底是男子,如此境地,难免难堪。
化了人形,伸手去扶。恰巧舒久缓过神来,抬头,正对上佛宗幽潭样的墨瞳。
墨珩将道士眸中惊奇收入眼底,自顾自收手,剪在身后,不等道士问话便道:“你在此地扪心问道,半月有余,凤子也稍长了些。”
舒久恍然大悟。
扪心问道之时,不问外物,难免不知光阴几许,只是这半月有余一直劳佛宗护法,实在惭愧。
墨珩见舒久无碍,放下心来。原想靠着灵果提一提这道士修为,却不料险险毁了道行,看来他还是太心急了。不若叫凤子缓缓将养,于这道士,或许更有益处。谋定,瞧了道士一眼,这才回头慢慢往林外走。
舒久虽未觉腹中沉重,却到底有些不便,见佛宗肯照拂他不便,也跟着慢下步子来。
仔细算算也不过一月的功夫,凤子便长了这么些,看来这凤子孕育比凡人孕育时间短些。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凤子长成之后,要怎么出来?
舒久好奇心重,憋不住。眼下有了这么个疑问,自然忍不住要问,往前赶了两步,“佛宗?”
墨珩将步子缓了又缓,“嗯。”
舒久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热,斟酌着词句开口,“腹中凤子,要怎么出来?”毕竟他不会生孩子。
“本宗有法子。”墨珩应道。
舒久好奇得抓心挠肺,“什么法子?”
墨珩静了被这道士搅得不甚安宁的心绪,“你虽孕育凤子,却与寻常女子孕育不同。凤子元力生机在你皮肉之下,内腑之外,待到瓜熟蒂落,本宗便会剖腹取子,再为你愈合伤口。”
舒久听说“剖腹取子”这几个字,不由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又问:“会疼么?”
“不会。”有他幻境惑心,自当无觉无感。
听了这话,舒久这才稍稍安心。跟着佛宗缓步回了前院,那小屋子,变成了个六角小亭阁子,飞檐高挑。院前那花精,正舒展了花瓣露出里头的小脸,乐滋滋地晒太阳,见了舒久,不约而同地冲着舒久摇起了花瓣。
舒久心情大好,伸手去挠花瓣根部,花精笑得花枝乱颤,颤得满树的花都一朵接一朵收紧了花瓣,良久也不见松开。
墨珩负手,凝眉瞧着道士。他阅遍凤凰内山藏书,也未曾寻得以凡胎养凤子的先例,眼下,他也只能看出道士凤子二者生机灵元似有相溶之兆,却不知此兆是吉是凶。该寻个人来瞧瞧?
墨珩道:“凡人孕凤子未开先例。还是寻个医仙来看看才好。”
舒久听罢,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腹部,双手拢在袖中绞紧了衣袖,慢慢转身过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才道:“若当真有碍,佛宗也应当能察觉的吧?”
见道士面色不好,也知他是不愿。再通透的人,也不情愿这般难堪境地叫人看了去。墨珩微微点头,“嗯。”
舒久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佛宗,见他确实应承了,才敢安心下来,缓缓松了掌心布料,稍稍舒了口气。
墨珩终究觉着只凭他一人不妥,思忖了片刻,又道:“本宗出山一趟,你待本宗回来之后再歇。”
虽不明白为何佛宗特意交代了要等他回来再歇,但舒久还是点头应了。
眼前一晃,掀了一阵狂风。再抬眼时,佛宗化的原身,已在千里之外,也不知越了几重山水。
三十三重天外,白云渺渺,仙山落在白云之上,随之杳杳,神仙逍遥。
正有仙人踏着白云,青衣飘摇,背着竹篓,娄中仙气缭缭,正有仙草仙参在娄中叽叽喳喳拌嘴笑闹。仙人脚下白云悠悠荡荡,从这座仙山飘到那座仙山。
一阵墨色狂风陡得刮过,将那青衣飘摇的仙人,掀翻在地,狠狠跌在了仙山药圃之中,啃了一嘴泥。
药娄里头仙草仙参骨碌碌滚了一地,下了地,就化了三寸来高的小娃娃,嘻嘻哈哈跑了没影。
那仙人呸呸了满口泥,气得跳脚,“墨珩你长不长眼!老子挖了一个月的药!全没了!”
墨珩悠然振袖负手,“药在药圃,总跑不了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疯狗》也好,《凤胎》也罢,都放在星期六星期天更新了。
承蒙诸君不弃,本肥谢过。
第6章 凤在九天
仙人气得跳脚,四下乱跑的药材早不知埋在了哪片土里,这一片仙山药圃,广有千亩余,又该从何找起。急得团团转了两圈,终究是指着墨珩痛骂:“滚蛋!你肯定是故意的,明知这药圃方圆千亩你还故意把我吹倒!”
墨珩负手,由着那仙人上蹿下跳,候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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