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来时惜今朝》第35章


陈国强了然地“哦”了一声,“那就好,那今晚就麻烦你们了,记住,没什么事不要开门。”
他又让人把各个窗户廊道甚至是下水管和周围的下水道都排查了一遍,确保无误后才放心。
黑焰堂原是中国内地极其低调隐秘的一个堂口组织,以走私大宗的古董宝物为生。那年,中央委派程利来去瓦解这个组织,看中的就是程家在黑道上的势力。可是后来的事情……
陈国强每次一想到当年的事,就很想抽烟。
“今天的事,是怎么发生的?”他问那个送少爷回来的司机。
“程少爷从基金会出来之前,我们就被隐在街区周围的车包围了,程少爷要我们调几辆跟这辆一模一样的车过来,把车牌全拆了,然后分头绕出去。”
陈国强皱眉,“发生正面冲突了吗?对方持枪?”
“没有,程少爷不让我们……”司机吞吞吐吐,最后说,“出来的时候,旁边巷口冷不防冲出一辆车,我躲闪不及,这才……”
“行了,你们在这守着,不能大意。”陈国强真不知该悲还是该喜,少爷的原则,他多少是知道的,但若一直这样下去,难保下次会受更重的伤。
7
他的睫毛直且长,闭着眼睛的时候,连眉骨都隐约可见。
乔忍轻轻拨开他额前乌黑的碎发,冠玉之颜,风华之姿,单单是这张脸,就够她看一辈子了。
只是绕在发际线之下的那几层白纱布特别的碍眼,看得她心疼又担忧,为什么他这么经常受伤?
乔忍搬了张高低合适的凳子坐在他床边,看见他露在被子外白皙修长的手指,魔怔了一般轻轻抚上去。
肌肤相触之时,她忍不住红了眼。
原来真正的喜欢是这样啊,仅仅是碰着他手指,心里就有满满的快乐飞出来。
只是,程惜程惜,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说你的双手被废了?
包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乔忍起身出去接电话。
“喂,妈,我今晚不回家了。”
“……这不你让我出来赌一把的吗?”
“行了,我知道了。”笑着挂了电话,其实她知道母亲是不会在这种事情担心她的,她们母女之间这种独特的信任培养了十几年,早已不在言语之间了。
容姨上来让她下去用晚饭,乔忍问她:“阿姨,等一下他要是醒来,该让他吃些什么?”
“喝些汤,清粥小菜就好了,”容姨笑呵呵地脱下围裙,“先生口味清淡,而且可能也没什么胃口。”
其实是一定没有胃口,容姨在这方面绝对了解他,除了日常三餐,先生根本不喜欢在其他时间吃东西。而且,重伤之后的人一般也不想吃东西。她说这话,只是先定定乔忍的心而已。
“先生要是醒了,乔小姐就出来叫我一声,我给他准备,让你拿进去。”容姨心里通透,自然会做事。
乔忍知道她的考量,顿时扬起笑容,“谢谢阿姨!”
8
吃过晚饭后上去,乔忍站在他卧室里环顾了一圈,这么大房子,他一个人住岂不孤单冷清?高三那年也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她从来不知道。
坐下来托着腮看他,越看越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乔忍觉得自己真是一头饿狼。要是被林奎奎知道,估计会被笑到明年。
想到什么,乔忍从包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稿纸和铅笔,找了本书放在膝盖上,开始照着他的轮廓勾勒,细细描下他眉眼。
可惜了,没有随身带素描本,拿画设计稿的稿纸来盛装他的容颜,未免太草率了点。
时针慢慢走,越过零点,走向一点,乔忍一点困意都没有。
遇到程惜之前,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学画画,更没想过会学服装设计,虽然没什么天赋可言,但这么多年学下来,技艺还是纯熟的。
这些年她也从没有试图凭借回忆去画程惜,因为害怕自己描不出他的风姿,还原不了他的栩栩容颜。更害怕自己一画就不可收拾。
没想到第一次画他,他居然是睡着了的。唇线那么优雅,甚至堪称性感,吻上去会不会很好玩?鼻梁挺直,像玉峰一样,一呼一吸之间,鼻翼微微收张;可惜他最漂亮的那双眼睛被盖住了。
乔忍加深着他的脸部轮廓线,不由自主地笑了。直到眼前的稿纸突然被抽走。
“哎——”她一抬眼,就看见程惜已经醒了,拿着她的画在看。
“你醒啦?我让阿姨给你做饭。”乔忍欢欣,还有点莫名的紧张,转身去外面。
程惜抓住她的手腕,抬眸看她,“你把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乔忍回身,神情懵懂,内心逃避,看了他良久,最后低下头,小小声说了句:“……忘了。”
程惜被她的回答堵得一时语塞。有那么一霎,他很想什么都不管,把她拽进怀里。
可自己额角的伤还在隐隐作疼,提醒着他时刻要为自己的自私买单。
放开她的手,程惜把脸侧过另一边,不看她,冷冷淡淡地说:“我说最后一遍,不要离我太近,不要再跟着我。”
“这是最后一遍?”乔忍仿佛听见了自己的血从心房流向心室,心脏的一次搏动,那些血又流向全身,她掩住伤,平平静静地说,“我还害怕你会把这样的话说上一辈子呢。”
她把那张画拿回来,重新坐在凳子上,低头去描剩下的部分。
描着描着,“吧嗒”一声,眼眶里的泪掉在稿纸上。
乔忍恍若未觉,程惜眉头微皱。
整个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可是程惜,我喜欢你,又关你什么事?”
乔忍突然出声,自顾自地说着。
“以前我们读《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你说那样的女人陷入了幻觉,大概不存在;我怀疑那纯粹是茨威格作为男人而臆想出来的女主人公。”
“可是这些天,我认真地想过了,如果男主人公是你,我便不会再怀疑茨威格了,我愿意做那个陷入了幻觉的女人。”
“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从没放弃过寻找,即使只是一个像你的背影,也会让我觉得自己重新变得完整。”
“自从上次再见到你,我一直在试图推翻你心外那堵墙,而你,却一直在砌墙吗?程惜,这很好玩吗?”
最后她把画放在他面前,“但如果你要玩下去,我可以陪你玩一辈子。”
程惜看着她走出房间,心里就像有一个装着五味水的瓶子打翻了一样。
乔忍,我是一个坏人吗?
我对你凌驾在喜欢之上的情感,伤害到你了吗?
9
下楼端了清粥小菜上来,乔忍推开房门,却见他正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够桌上的那杯水。
乔忍赶紧过去,放下餐盘,给他拿水。
程惜看了她一眼,五指握住玻璃杯,喝光了那杯水。
乔忍坐下来,静静看着他。
她承认自己很难受,因为在意而愈加难受;她站在这僵局面前,不知如何去打破它,这种灰心丧意,与绝望无关,与挫败有染。
“看着我做什么?”程惜放下玻璃杯,头靠在床边,垂着眸避开她的目光。
“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看谁。”
程惜眸光微动,每次听见她说这样悦耳的话,他的心里就会快速涌过欢喜、压抑、怅然、欢喜这四个按顺序而来的感受,并且永不乱序。
给她看见的,也永远只是压抑;自己夜深人静时体味的,却总归还是欢喜。
“你想要先喝汤,还是先喝粥?”乔忍知道他不会有任何回应,还是身体要紧吧。
“都不想喝。”
“不行,你晚餐没吃呢。”她这语气近乎哄小孩了,然而更让程惜招架不住的却是下一句。
“你吃了,我就走。”
她低下头闷闷地说,声音委屈至极。仿佛是做出了最难做的决定,交出了最不愿交出的条件。只为让他乖乖吃饭,确保身体无恙。
程惜觉得自己用了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拉她入怀。然而言语还是比理智快了一步。
“喂我,你就不用走。”
这句话一出,乔忍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幻听了。
程惜飞速地转着脑子为自己失去理智的话负责,他辩解道:“头痛,拿不动调羹。”
“好!你不许反悔。”乔忍的心,从潭底突然跃至岸上。
喂他吗?才不是条件呢,简直是天下无双的福利。
这欢喜来得如此地突兀,突兀得让她如此地欢喜。
乔忍端起碗,轻轻舀了一勺小米细粥,递到他唇边,看着他启开线条性感的双唇,适时地把调羹伸进一些,感受着他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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