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鼓 (全)》第43章


安插在宫内,慎王府也有我们的耳目,禁卫军统领司徒平那边也已商议周全,只等册封太子那天,等文武百官聚齐了,珉儿便带司徒平以‘护驾’之名进宫,火起为号,里应外合,到时候皇帝老儿无论立谁为太子,那江山都必定是你的。”
祐珉起初一直沉默,听到这里忽道:“老爷子横竖已经快不行了,为何不将他索性除掉,让他来不及立诏,这样即位之人非我莫属,也省得如此麻烦!” 
乔仲正又哼了一声,盯着祐珉道:“皇上虽言要明日册封东宫,但以他素来行事风格,之前是否曾向左右丞相和邵蓁暗授机宜也说不定,一旦皇上提前驾崩,死因必定教他们有所怀疑,再有其他文武跟风闹乱,岂不是节外生枝?我现在要取皇上性命易如反掌,可我偏要留他到明日,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断气,到时候就算谁有怀疑,也难以提出!”
“就算老爷子在文武面前断气,可如果他事先真的向左右丞相和邵蓁交代过什么对老三有利的话,他们几个闹将起来不肯要我即位,不也是节外生枝?”
“哼,这几个朝臣会这般愚不可及么?”乔仲正有些不耐烦,“在皇帝身边呆得越久的臣子,便越是圆滑老道,所谓忠心赤胆都是遮掩自个儿利益的幌子罢了!待明日午时,皇上寿终正寝,按惯例该即位的皇长子又带兵在侧,你认为他们敢闹敢疑么?恐怕一个个都得乖乖地识时务为上,如若不然,新帝尽可以堂皇将他们或贬或杀,社稷江山,都不及自个脑袋要紧!”
“可老三那边……”
“你三弟那边,册封那日的辰时到巳时之间便要全部迅速解决掉,慎王府除了邵蓁的女儿,休想跑出一个活口,同时紧密封锁消息到午时,让皇宫丝毫无人觉察!”
“还有京师统领朱信勇呢?”祐珉仍是忧心忡忡道,“他统领京军五营,兵马不可小觑,且他素来与老三交好,会不会……”
“朱信勇不过一介武夫,你娘曾修书给宁夏你舅舅,叫他暗自带兵回京增援,你舅舅两天前就已回信说他正暗遣兵马赴京,约莫明日午时左右就能到京外,就算老三那边也紧锣密鼓准备什么,午时之后,便一切都由不得他!到时候内有我们挟天子与百官,外有你舅舅拥兵虎视,那朱信勇手握五营兵马又如何?除了归降新主,还有别的选择吗?”
“振直,”魏顺妃插言道,“我们这等动作,慎王府那边有你大师兄在,会丝毫无察么?还有那莫沾衣,这丫头年岁不大,心机却深得很,不可小看。”
乔仲正哈哈一笑:“娘娘多虑了,老奴与大师兄相处二十多年,对他还不了解么?此人谋略不足,莽撞有余,他若不是运气好,早些时候就已经命送我手。我这些举动,他若知道,早就会有激烈的反应出来,哪里会象现在这样无一丝动静?老三自小在太后膝下长大,单纯懵懂,胸无城府,自己的心上人被他亲爹占了也居然没什么大的表示,只知道继续对他那个扒灰老爹愚忠愚孝,又有何惧哉?至于莫沾衣那个丫头片子,施太医也已按老夫的吩咐办妥,使得皇上喝的药都经过她的手,万一仍是有人对皇上的死提出质疑,便可尽数推到她的身上。不过眼下她委实有些碍手碍脚,在举事前一晚,老奴亲自去将她困在万昭宫内便是,待功成后任由娘娘处置。”
“这样我便真的放心了。”魏顺妃笑道,祐珉也松了口气,对乔仲正不由暗生敬意,但他向来自负倨傲,又心存隔阂,始终不肯表露出来,只在一旁沉默不语。
乔仲正也陷入沉思,其实一切并非他所说的那般顺利,也有些料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今夜他原本设下周密计划要取邵蓁父女的性命,谁知竟被那冯老头误打误撞地发现,让他们双双逃过一劫;那莫沾衣近来也颇为奇怪,按理说这当口,她应处处与自己作对才是,可竟然没有半点异动,每日除了前往齐庭轩侍侯皇上,便只是弹琴作画,寸步不出宫门。这些日子他几乎将他在万昭宫安排的内线盘问了个遍,所得答话均如出一辙,便是惠妃娘娘毫无反常举动,这答话让他更是担心不已,以他的直觉,莫沾衣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越是平静的表现便越有可能是大风暴的前兆,他大师兄冯伯义十有八九也是这丫头片子教唆来帮祐骋的,这笨老头子竟也难得聪明一时,居然能发觉王府内有奸细,但凭他那般驽钝的头脑,要寻出那奸细是谁怕也不易,可这等节外生枝,终究是教人有些烦心。
“哼,好你个冯伯义!”乔仲正在心里咬牙切齿道,“要同我斗,下辈子罢!”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虚实蠡酌 岂得轻心悟
(更新时间:2004…2…16 92700 本章字数:4111)
次日二更,冯伯义如约前来,此次较之前不同,俩人进了祐骋的书房,关紧门窗商议起来。
一阵声音压得极低的窃窃私语后,冯伯义道:“殿下,事到如今,惟有此法可行,老夫刚才虽已告诉殿下何人为内奸,但若明着去抓,恐怕动静太大,弊大于利。”
祐骋点头道:“前辈的方法妙极,只是晚辈尚在服丧,不便摆宴,但事关重大,不可不有所行动,后日晚间,我且召集全府上下家人婢女,逐个赐酒,那些下人必是个个受宠若惊,无人敢推脱不饮。”
冯伯义笑道:“正是!老夫适才给殿下的药,便是老夫的先师留下的秘制奇毒——五灭鸩羽,这药质地轻巧,投放极为方便,也难以为人觉察。尊夫人若逐个斟酒,轮到斟那内奸的酒杯时,手指只须微动一下即可。这药原本是用于惩罚江湖上大奸大恶之人,服用者当时无异常感受,但三日之内,会先后失明、失聪、失语,直到五官统统失灵后,方才七窍迸血而亡,其间感受生不如死,中之者常常等不到三天,便难以忍受而自尽。老夫先师一向慈悲,极少用这等阴毒的毒药,惩罚那些小奸小恶之徒,多是废其武功了事,所以这药才留下不少。”
说到这里,冯伯义略停一下,嘿嘿笑道:“届时谁若不来,便笃定心中有鬼,大可摆明了处置之。待奸细喝了那酒倒毙,殿下便可当众宣布,一来杀鸡儆猴,二来敲山震虎。不过,若殿下觉得这药太狠,老夫可以想想别的法子。”
“不,就用这药!”祐骋恨恨拍案道,“一想到那厮对岳父和敏敏下的毒手,我就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自这厮进王府来,我们何曾亏待过他?他却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此次本王非得大开杀戒不可!”说完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震得烛台跳了起来。
这时冯伯义听到窗外“哐啷”一声,便大喝道:“外面何人?”说着跟祐骋一起奔了出去,窗外没有一个人影,地上原本靠窗放了一排闲弃不用的空花盆,有一个不知怎的歪倒在地。冯伯义前后看了一圈,笑着对祐骋道:“老夫忒多疑了点,原来是一只野猫做的好事,我们再进去继续商议便是。”于是二人笑着回到屋内,在灯下细细商量具体事宜,直到三更过半,冯伯义才告辞离去。
第二日自早到晚,整个皇城安静无比,毫无即将发生大事的先兆,晚饭后,小安子突然来找乔仲正,吞吞吐吐说家母染了重疾,须得请假还乡。乔仲正听罢心里暗喜,这小安子是沾衣的贴身太监,最得沾衣宠信,他一离开,就意味着沾衣身边无一亲近之人,若要下手则更便当了。于是乔仲正不多盘问,即刻准假放行,远远望见小安子出了宫门,回荡心底的阵阵冷笑便一波一波在脸上漾了开来。
第三日,即皇上要册立太子的前一天,祐骋召集全府家丁婢女到正厅,那些下人们不知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少都有些惴惴,见祐骋与邵敏微笑端坐正座,虽然仍旧迷惑,心下也略微放宽。
见家人聚齐,祐骋对邵敏使了个眼色,俩人双双起身,祐骋朗声道:“今日小王请诸位到此,是为了感谢各位多年来在府内的尽心侍侯,慎王府能有今日,各位功不可没!”说罢走下台来,与邵敏开始逐个赐酒。
赐了一圈后,回到座上,邵敏见立于一旁的春儿酒杯还是空的,便顺手为她斟满,边端给她边笑道:“春儿,你也跟了我有不少时日,我这一杯,是给你的。”
春儿慢慢抬眼,看向邵敏的目光竟有少许凄然,她缓缓接过酒杯,道:“小姐,您温柔善良,宅心仁厚,奴婢今生能伺候您,已是千年修来的福分,若有什么对不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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