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谋》第48章


我踏进门槛,屋中花薇、胧月还有轻音都在。
“姑姑。。”胧月抬头,最先见了我,起身唤道。
我没有说话,走进屋。
梓纯缩着身子,用被子包住身子蜷成一团。浅浅的呼吸声,已经睡着了。
灯光有些昏暗,烛火闪烁,忽而要灭掉的样子。
我皱着眉,站在床前久久不语。
“姑姑,您看这。。。”
“该怎么办啊,琪姑姑?”
我左手握拳,关节指骨发出脆响声。
“都听着,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声张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懂么?”
“是、是,”花薇点头,“我们都明白的。”
“很好,”我深吸一口气,沙哑的嗓音说道,“她现在病了,需要人照顾。”
“对,没错。”胧月立即会意,“梓纯是得了风寒,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嗯嗯,我们都会照顾好她的。”青萼道,“相信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上差了。仅是一点小病,就不必要送去芜衡殿了。”
我点点头,抬了抬下巴。
“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她按时吃饭。。不要给她机会。”
我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几人心领神会。
“我们都会陪着她,”青萼道,“帮助她好好康复的。”
“对,我们轮流看着她。保证不会出一点事情。”花薇道,“姑姑您就放心吧。”
“那最好不过。。这屋子里要是死了个人,终归是一件非常晦气的事情。”
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散乱的衣衫,整理折叠道。
“我不希望明天或者后天,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我起身,回过头去。
“天很晚了,今天是谁值夜?”
“回姑姑,”青萼答道,“是我。”
“哦,”我点了一下头,“掌灯的时间不早了。。对了,这是什么?”
“这个长命锁是梓纯的,”花薇道,“她平时贴身戴着,宝贝的不得了。”
我低头迎着灯光看了看手中,刚刚从地上的衣物中捡起来的一个做工有些粗糙的银锁,摩挲着背面雕刻的已经十分模糊并不清晰的花纹,看似年代甚早。
“梓纯是哪一年入宫的?”
“成化元年。”青萼道,“她和我还是同乡呢,我们都是福建人。不过当时她闽南语说的好怪,貌似还夹杂着别地的口音,但是呀她会讲官话。”
“她家里有父母。。还有三个弟弟?”
“没错啊,”花薇点点头,“不过有一次,她好像说。。那对夫妻不是她亲生父母。。。是不是啊——胧月?”
“好像确实说过一次,”胧月皱眉回忆道,“她说她是小时候被人卖到福建做童养媳的,养父养母对她挺好的,就像亲生的一样。所以她从来不提自己是养女的事情,就那么一次。”
“嗯嗯,没错。”青萼点头,“她还说她曾经住在一个寨子里。。那个寨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哎呀,记不清了。。诶,姑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将那只银锁放到桌上,转身离去。
。。。。。。
命运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老天,你究竟想让我阿琪怎么样?
********
早晨,又是新的一天。
“你跟我出来。”
轻音莫名其妙地跟着我,走出了大殿。
我一路走到一片僻静处,停下脚步。
“琪姑姑?”
轻音不解地问我,似乎搞不懂我为什么突然叫她出来一样。
“我问你一件事,”我盯着轻音的眼睛,半响说道,“昨天。。梓纯?”
“嗯?”轻音侧了侧头,一脸迷惑,“梓纯?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
我着反问道,清楚地看见刚才她的眼中。一丝慌乱一闪而过,被我捕捉到。
“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轻音迟疑了一下,“姑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啪——”
轻音的话还未说完,我便挥手几乎使了全力。
“啪——”
“现在知道了吧?”
我冷笑着反手一击。
“啪——”
“现在听的懂了吧?”
“啪——”
“用不用我和你解释一遍?”
“啪——”
“还是你要和我好好解释解释?”
“啪——”
“呵呵。。”
我收回手,冷笑一声。
手心有些发麻,让人不得不承认打人也是个力气活。
我很少动手扇人,这是第一次。
红苕?
呵呵,一年前我看着跪在我脚下的红苕,看着那张贱得令人作呕的脸,我连扇她的*都没有。抬起腿直接上脚,不一会将花容月貌的脸踩得血肉模糊,不像样子。
我永远忘不了,在宫正处大牢里受尽折磨的时候。呼啸而来的十二节钢鞭,打在身上钻心的疼痛。四分五厘的拶指,指骨被夹至断裂,紧接着又被按进冰水中,十指连心无法忍受的剧痛。
每一条伤口都被撒满了盐,一桶冰冷刺骨的井水泼在身上。一次次清醒之余我的内心只有恨。
那抹恨意足以毁灭一个人所有的理智。
第八十六章 幕后黑手
轻音的嘴角肿了,淌着血。
仅仅是片刻的惊愕,便镇定了下来。
“琪姑姑。”
轻音笑了笑,嘴角两边的笑漩莫名的好看。
“不错。。是我干的,可那又能如何?”
我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其实不需要费什么周折,只需用脑子想想看,便可以分析出是谁在下这个黑手。
很明显,昨天梓纯的事情。行凶者绝不是一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凶手必然需要提前知晓,梓纯的一些日常习惯和规律。她什么时候出安喜宫、去干什么,走哪条路,来回需要多久,都要掌握的清清楚楚。而且一上来便先蒙上梓纯的眼睛,看来是早有准备。
梓纯只是个小宫女,跟在我的身边做事罢了。平日里接触的人和事,仅限于安喜宫之内。为人单纯直率,心思简单,断然不会与人结仇积怨。
既然如此,那么又是谁要害她呢?下黑手暗算梓纯,又对凶手有什么好处?
换个角度来说,梓纯若是出事了。直接的受益人又是谁?
当然是轻音。
四个月前我指了轻音,跟在我身旁。那时轻音似乎就在有意无意地接近梓纯,梓纯虽然入宫的时间长,但比轻音还要小上一岁。为人处事方面,对人向来缺少防范之心。
梓纯是我身边的一大助力,很多事情还是交给亲近的人去做,比较合适,不会出差池。
我正是看重了梓纯的至善至纯,心思简单,所以值得信任。
可这未泯的天真,也是最大、最致命的弱点!
我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尽量地让她避免沾染那不必要的血腥。
从内心深处,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手上沾满了别人的血,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这个皇宫,看似金砖碧瓦、富丽堂皇,是天下最大的院子。
可在那幽幽宫墙,每一处角落里,都有着数不清的肮脏龌龊。
那抹善良与纯真,在这个地方几乎绝迹。
就像这冬日的一线阳光,让阴间冰冷的鬼,被深深灼烧却依然感受到温暖。
也许我太渴望人世间的温暖,所以出手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并不允许的纯真。
如果有一天,那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了不属于她年龄的仇恨。。
那干净的眸子里,映射出的绝望让人心痛。
是我害了她,一开始。。我就应该教会她如何生存,带她认清现实人心险恶。毫不留情地打碎那不需要的纯真,冷却那眸子里不该有的温度,彻底变成一个活死人。
因为是活死人,所以不需要感情;因为不需要感情,所以就不会痛。。。
亦如我,心中早已没有了爱。
只有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开口道,“但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证明你的能力。”
“这也是一种手段呀,姑姑。”轻音笑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什么方法手段,真的重要么?”
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为什么,说这话时轻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
都像极了当年的我。
“我一直认为机会是创造出来的。”
轻音说着,走近一步。扬起下巴,眼中充满了自信。
“难道姑姑,就不想让我试一试?”
我不语,冷哼一声。
轻音表情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搞不懂那个梓纯有什么好的,整天傻乎乎的样子。糊里糊涂的,哪点比得上我?”
轻音撇了撇嘴角很是不屑,一脸轻蔑地说道。
“还有花薇、胧月和青萼对吧?花薇感情用事,容易冲动;”
“胧月外强中干,实则骨子里胆小怕事,畏头畏尾。。”
“那个青萼么,倒是很不错。”轻音顿了顿,“暂时没有什么软肋,但是我不信就找不出弱点。。”
“只要将她们逐个击破,实际上根本不堪一击!”
轻音总结道,抬起头看向我道。
“您说是不是,琪姑姑?”
仅仅两个月的功夫,便将同屋的四个宫女的脾性特点摸得一清二楚。
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个轻音,还的确不是一点小聪明。
“姑姑,您信不信。和我打一个赌,”轻音伸手拭了拭嘴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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