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谋》第102章


“唔。。。”
那宫女被堵住了嘴,挣扎着由几个内监拖了下去。
外面传来一阵棍棒交加的声音,咻咻地几下子,不消一会便没了动静。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那声音渐渐消逝,觉得大抵一个宫女人生也不过如此。
真的,就是这样。
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头好晕,胸口也很闷。
也许是跪的时间太长了吧。。
眼前开始冒金星。
对了,我看得很清楚的一件事。
那个宫女在开口之前,刘婕妤眨了好几下眼。
也就是说。。。
我感觉身上没有了力气,瘫了下去,眼前一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要她们给我去死
“母妃,”少年开口,“儿臣觉得,这宫女有点意思。。就留下来陪儿臣解解闷吧。”
绮罗跪在地上,低着头汗水直流到了下巴。
“算了,”那屋外的女人摇了摇头,“你喜欢便留着吧。。。”
“谢母后。”
。。。。
绮罗就这样死里逃生。
在那个院子里,开始了新的一天。
从十一岁,到十四岁。
那是一个女孩成为少女所经历蜕变的三年。
宫女内监,包括容若在内,都尊称少年一声二殿下。
只有她叫他潾。
刘容若是刘大人的小侄女,一个来自苗疆的苗女。
她的伯父被请进宫。
那个少年,得了一种不能见光的怪病。
至于这种病是如何与苗疆联系起来,就不是容若能够解释得清的了。
刘容若十岁时,被伯父带进宫,陪伴在这位少主子的身旁。
绮罗的出现,是她入宫的第二年。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很快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她们在那院中的常青树下结拜。
院中有一只黑猫,二殿下的饭菜,都是先喂给猫儿狗儿实验过之后,才被塞进那个小窗口里去的。
自从绮罗来到院中之后,饲养黑猫的差事,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琥珀——”
绮罗唤那黑猫道。
“喵!”
那黑猫已经被驯养出了灵性,它跳上了绮罗的肩头。金黄色的眸子,的确像一块琥珀。
绮罗坐在窗边的时候,就抱着那只猫。少年则倚在榻上,神情百无聊赖,手中握着一卷书,却是在抬头沉思。
那是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
他的生命在十岁以前,一直在走向倒计时。
后来渐渐有了一些转机,盛着水的漏壶戛然而止。他看起来比从前要好多了,但依然虚弱。
绮罗的记忆里,他总是在读书,那间屋中堆满了不亚于半个藏经阁的书卷。
绮罗看不懂那些书,她不认识一个字。那些蛇似扭曲的符号,对她而言陌生而充满了未知。
绮罗唯一仰视过的人是父亲,那个身材高大健硕而魁梧的男子,力气大得惊人,能够徒手举起一头牛,更能够将幼小的她凌空抛起,又稳稳地接住。
然而值得称道的是,父亲并不是一个空有蛮力的人。他胆识过人,有勇有谋,又曾经在少年时离开寨子,翻山越岭游历过四方,见多识广。寨子里的人都很佩服并且拥戴这位纪土司。
绮罗的童年里,最自豪和骄傲的是他的父亲。
不过呢,绮罗看着少年开始嘀咕,虽然病怏怏的看起来没有父亲魁梧,但他读得懂这些奇怪的书。。也算很厉害了吧?
于是,十一岁的绮罗,将潾定义为仅次于父亲伟大的人,并且开始崇拜他。
有一天,少年放下书卷,看了一眼绮罗淡淡道。
“我教你认字。”
事实证明,少年是一个很好的先生。
因为他的人生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对于一个没有明天的人,什么事情能够值得动气呢?
他的母妃,那个衣着淡雅而眼底总是带着一丝忧色的女人对儿子唯一的期盼。便是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哪怕一生平淡毫无作为,事实上他也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便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四岁的小儿子身上。
然而当少年习字时,那宣纸上的字。字体却是恣意而奔放,潦草而不羁,他向往自由,从未停息。
金麟又岂是池中之物。。
绮罗同样不是喜欢拘束的人,她习惯于私下里悄悄临摹少年的字。惟妙惟肖,几乎以假乱真。
很多年后,人们只会为那宫碟文书上张扬放肆,刚劲有力、透彻纸面的字体出自一个女子之手而感到诧异和惊讶。
她早已被打上了他的印记。
少年就在那个幽暗的小屋子里,静静地读书、习字。他没有什么脾气,也从来为难奴才,刘容若性子同样也不好动。
绮罗的出现,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带来了新鲜的空气和活力。
他的身体随着药量的一天天减少,终于好一些了,可以在院子里呆上一小会了。
绮罗则还是那个捉蛐蛐、逮蚂蚱、捅马蜂窝,挖蚂蚁洞的小女孩。
少年终归是个孩子,玩心被挑起,嘴角也开始频频出现笑容。
张敏则紧张地在一旁,接过善后的任务,替马大哈的绮罗收拾各种烂摊子。
她依然叫他潾,这个称呼在此后的若干年里,都专属于她一个人。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偏移了它原本的轨迹了呢?
那个叫朵儿的宫女,夜里去尚宫局交宫匙到司闱司。一个人走在夜路上瑟瑟发抖,吓得尿了裤子。
“喂——谁在那哭啊?”
绮罗发现了墙角里蜷缩着的朵儿,拉起了她。
“这有什么可怕的呀,我们老家的寨子,到了晚上走在山上光听见狼叫唤,比这个还吓人呢!”
绮罗牵着朵儿满不在乎地说道,的确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感到恐惧的。
老鼠。。蟑螂?她曾经在那间密室里,见过成山的死蟑螂和变成干尸的老鼠。
虫子,她最喜欢玩了;
父亲总带她捕蛇,蛇羹一向是母亲的拿手菜。
鬼,有谁见过呢?
“你、你就不怕死。。”朵儿哆嗦着,嘴唇发白。
“死啊?”绮罗耸了耸肩,“那都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你想那么久干什么呀。”
那是十四岁的绮罗,简单得不能再过。她不会去想明天,不会考虑未来和意外。
朵儿从那以后,便黏上了绮罗。
“胆小鬼——”
绮罗吐着舌头,翻了个白眼。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胆小懦弱的朵儿,会在日后翻起多大的风浪。
朵儿伺候的主子,是位不得宠的才人,处处伏低做小,受着那些得宠宫嫔的气,却敢怒而不敢言。
“我好怕啊。。她、她总是。。总是。。。”
朵儿的手臂上满是条条状状红痕,她抽噎着掉着眼泪。那才人在梳洗时,没少用细簪子抽打她的胳膊,掐她的后腰。
绮罗想办法把朵儿弄到了少年的院中,反正院子人少,也不缺她一个做事的。
刘容若欲言又止,她总是觉得这个朵儿好像有些问题。
“我觉得挺好的呀,”绮罗不解,“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嘛。。”
刘容若不说话了,她只是摇了摇头。
在绮罗带朵儿到院子的一个月后,该发生还是发生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
眼前的一幕绮罗惊住了,睁大了双眼,她虽然不懂什么,但下意识地觉得这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而容若却是明白了,拉着木讷地愣在原地的绮罗离开了屋子。
那验身的嬷嬷带着朵儿从暗房走了出来,带到母妃跟前。
那女人打量了朵儿一会,问道。
“多大了?”
“回娘娘,”朵儿低着头,“奴婢。。现年十四。”
“娘娘,二殿下也快成人了,”那嬷嬷开口道,“老身觉得是不是。。。”
“嗯。”女人点了一下头,淡淡道,“本宫原想着是容若的,也罢,既然收了,便留着吧。潾儿,算算也有十六,是该预备着婚事了。”
。。。。
绮罗伏在墙边,怔怔地听着、看着,直到万宸妃离去的时候。
“绮罗姐。。”朵儿看了一眼绮罗,咧嘴想说些什么,那眼中的欣喜却是遮掩不住,“我不是。。”
“啪!!”
绮罗抬手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给了朵儿一记耳光,然后飞快地跑开。
。。。。
朵儿的事情没有改变这个院子的人和事,还是像从前一样。
不过人们看朵儿的眼光,就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屑。
“那是一种催、情的药粉,放在茶里融化之后,药效极快。”容若解释道,接着叹了口气,“我早就说那个朵儿。。唉,你还打算原谅二殿下吗?”
“我本来也没生气么,”绮罗缓缓道,那表情却并不轻松,“你都替他解释完了。”
“是。。吧。”刘容若有些担心,她总觉得绮罗的表情不太正常。
“好啦——”绮罗吐了吐舌头,“走吧?”
“嗯。”刘容若点了一下头,却有点隐约的担心。
。。。。
绮罗和潾之间,并被没有变得尴尬起来。
似乎更近了一些。
凭刘容若对绮罗的了解,她可不会是那种被人利用了还要善罢甘休、忍气吞声的人。
朵儿也开始躲着绮罗。
但刘容若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随着万宸妃的几番安排,潾的婚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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