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宫略 作者:一初y》第54章


孟清浅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恰好踩在松了的木板上,发出微许响动。
船长立刻警惕起来,用地道的萧国话问了一句:“是谁?!”
孟清浅立刻捂住唇,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但甲板上就这么大的地方,身后是茫茫的河水,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船长和船员试探性地慢慢往孟清浅的所在探,她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只能惊恐地看着船长和船员一步一步地靠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有人猛地把她往后扯,并且在她开口惊叫之前紧紧捂住了她的嘴,飞快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是我。”
孟清浅绷得笔直的后背终于软了下来。
萧桐把孟清浅塞进备用船帆下,自己正要出去,却被孟清浅死死拉住。
孟清浅不敢发出声音,手势却再明显不过——想让他也进来藏着。
萧桐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用了巧劲儿扯开了她的手,却又飞快地被她紧紧抱住。
他身受重伤,决计不是船上人的对手,她这次说什么也不愿让他独自面对危险了。
眼看着船长和船员就要找了过来,孟清浅竭尽全力抱紧了他,让他无法挣脱。萧桐忽然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孟清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手上力道不由地放松,萧桐立刻伸手点了她的穴道,然后把她牢牢地裹在备用船帆下,一个闪身就出去了。
萧桐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锞子,瞄准船长身后的桅杆运足内力一掷,发出不小的声响,船长和另外一个船员立刻过去察看。
他回头最后看了孟清浅一眼——她的眼睛像是蓄满了整条渭河水似的,亮晶晶的,泛着让人心如鹿撞的光芒。他忍不住笑了我,然后纵身一跃,从甲板上跳了下去,隐没在茫茫河水中。
船长和船员翻遍了桅杆附近也没找到人,又在甲板上仔细找了一圈,几次路过孟清浅躲着的地方,但都因为备用船帆挡住了视线,没有发现可疑。船长也只好作罢,跟船员进了自己的船舱。
孟清浅亲眼看着萧桐跳下河,眼眶熬得绯红,心疼的连呼吸都困难。
忽然,她好像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紧接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身上的穴道被解开,她看都不看就死死抱住身边的那个人,狂乱的心跳如雷似鼓。
来人闷哼了一声,她立刻想起他后背有伤,慌忙放了手,正要开口询问,他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孟清浅立刻把到了嘴边的关心吞回腹中,两人小心翼翼地摸回了自己的船舱。
直到把舱门紧紧地锁上了,孟清浅才敢压低声音开口说话:“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么?”
“没事,已经开始结痂了,不疼。”
孟清浅在他胸膛上狠狠打了一拳,萧桐立刻捂着胸口夸张地做出吃痛的样子。她立刻就后悔了,上前想察看他的伤势,却发现他唇角上扬,正在偷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是个无赖!”孟清浅忿忿地转过身。
他轻笑着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君子也好,无赖也罢,若能博卿一笑,那又何妨?”
这话让她气儿消了大半,却又不想这么轻易原谅了他,于是洋装生气,又同刚才一样转过身去,却比方才少了十分的不满,多了十分的羞怯。
萧桐也锲而不舍地再次走到她面前,柔声道:“抱歉,我又让你担心了。”
孟清浅抬起头,手上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袖,又想起了刚才的无助:“以后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也该我们夫妻二人共同面对才是。”
萧桐心中一软:“是我不好。”
孟清浅声音放柔:“光说不好有什么用,我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独自一人面对危险。”
萧桐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我答应过你大表哥,要护你一世周全,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可失信于人。”
“可是你若是死了,那又怎么护我周全呢?”
萧桐轻笑:“咱俩都不会死,咱俩会一起平安地回到洛阳,然后再活上好多年,见证这江山一统,四海升平。”
“但愿如此。”
萧桐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你也累了一天了,别想那么多,先睡一会儿吧。”
刚才的惊吓耗去了孟清浅所有的精力,此刻还真的有些累了:“那你也睡一会儿吧,身上还有伤,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我等你睡着了再睡。”
孟清浅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不大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可萧桐却丝毫不敢懈怠,始终保持着神志清明。他总觉得,有一场硬仗即将到来。
☆、第49章 雨雪纷纷连大漠
孟清浅又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只是与以往送饭的时的声音不同,这次的敲门声不重,并且很有节奏,也没有因为长久无人应答而变得急躁。
孟清浅和萧桐对视一眼:这应该是船长。
“我去开门吧。”孟清浅说。
萧桐想了想,从她头上扯下一根金簪塞在她手中:“应该是来试探的,我扮作重伤难愈之态,你小心与他周旋,便可打发他走。若是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后退,我就在你身后。”
孟清浅点了点头,把簪子塞进衣袖中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上前去开门。
萧桐立刻缩着身子趴在床上,假装重伤难以起身的样子。
孟清浅打开了舱门,果然看见船长等候在外,她挤出一个笑容:“船长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船长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货船简陋,怠慢了,便来看看贵客有什么需要。”
孟清浅微微一笑:“船长仗义收留,小妇人感激不尽,不曾有什么额外的需要。”
“夫人客气了。”说着,船长往小舱里探了探:“不知里面那位相公身体好些了么?”
孟清浅自然地后退了一步,让他看清楚舱内的情景:“多谢船长关心,只可惜我家夫君身受重伤,船上又没有药物,近日来伤情愈加严重了,此刻连动弹一下也万分艰难,故不能前来迎接船长,失礼了。”
船长见萧桐无力地趴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呼一吸之间时急促时缓慢,身受重伤之态不似作假,便假意叹道:“只怪我思虑不周,也没在船上备些药物,耽误这位相公治疗了。”
“船长肯收容我夫妻二人,小妇人铭感五内,不敢再有其他想法。”她顿了顿,为难地道:“只是我夫君身上有伤,没有药也不是个办法,便多问船长一句,不知这船何时能到洛阳?”
船长从容地道:“夫人放心,我们特意走了一条捷径水路,应该很快就能到洛阳了。”
孟清浅面上的感激不似作假:“太好了,如此便多谢船长了。等到了洛阳,我夫妇二人必定不忘船长救命之恩。”
船长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夫人言重了。”
孟清浅装腔作势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夫君身受重伤,需要静养,加上船舱简陋,也没能请船长进来坐坐,实在是失礼。”
船长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从善如流地道:“是在下打扰了,这便告辞,祝这位相公身体大好,早日伤愈。”
孟清浅颔首,算行了礼,船长也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去。她立刻把舱门关上,然后紧紧锁好,狂乱的心跳终于降了下来。
萧桐坐起身来叹道:“好一只敏感又多疑的狐狸。”
孟清浅走到他身边坐下:“你说,我刚才那番说辞,他信了几分?”
萧桐挑了挑眉:“他方才那番说辞,你又信了几分?”
孟清浅叹了口气,心中已经了然:“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早就出了萧国的国界,茫茫黄河,也不可能游回去呀!”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怀疑我们,但经过刚才那番试探,想必他们今晚就会有行动了。”
孟清浅心中一紧:“这是为何?难道是我露出了破绽?”
“不是,不管你怎样周旋,他见我身受重伤,一定会有行动的。”
孟清浅愣了愣,已经洞悉他心中所想:“你的意思是,我们假意示弱,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主动出手反击?”
萧桐轻笑:“我总觉得在你面前毫无遁形,好像不管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他刻意打趣,是怕她太紧张了,孟清浅又岂会不知,也轻松地道:“我才觉得在你面前无所遁形,心中所思所想,不必言语,你早已心知肚明。”
两人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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