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宫略 作者:一初y》第68章


“疯子!疯子!”
宇文恪毫不介意地吩咐侍女道:“你们好好照顾清浅公主,多做些补血的东西给她吃,灌也要灌下去!在月圆之前,一定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明白么?”
“是。”
孟清浅还要挣扎,一个侍女悄悄摁了她的麻穴一下,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然后立刻把她扶回石床上躺着,她失血过多,全身无力,只能任由侍女摆布。
很快,屋子里唯一的蜡烛被吹灭,只听见许多人陆续走出去的脚步声,紧接着铁闸上锁,石门关闭,她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对外界的事也一无所知;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却什么也看不到;甚至不辩日月,也不知今夕何夕。恐惧、迷茫、彷徨、无助……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汹涌而来,却没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萧桐,你在哪啊?
这样的黑暗时光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足以把人逼疯。她忍不住捂住耳朵,自己的呼吸声却更加清晰分明,不辨日月,不分东西,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这就是绝望么?她双腿蜷缩,把自己埋入角落。
突然,门外传来拍打石壁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黑暗环境里格外清晰。
“是谁?”她紧张地问了一句,屋子里回荡着重音,让人直打寒颤。
门外的拍门声更急切了。
往日不管是来送饭还是采血,那些人都是直接打开机关进来的。现在门外这个人定然是个不知道机关在何处的陌生人。
越陌生,就越能让人恐惧。
孟清浅害怕地抱紧自己,紧张地心砰砰直跳。
“清浅,是你在里面么?”来人见打不开铁门,试探地问。
孟清浅猛地抬头,一个箭步冲了下去,由于目不能视物,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发出“砰”的一声,蜡烛茶杯滚了一地。
☆、第62章 雪上空留马行处

门外的人立刻问:“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
孟清浅几乎立刻就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向门口:“萧桐,真的是你么?”
“是我,清浅,别怕。”他透过石门,温柔而坚定地道。
他伸手穿过铁栅栏,摸索着找到孟清浅的手,然后紧紧握住——萧桐夜视一向不错,但在这完全没有光的石屋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手掌低沉而柔和,透着数不尽的关怀,莫名让她鼻子一酸,好像所有的坚强都有了理由,所有的脆弱也都有了宣泄的出口。她用额头抵着石门,无助地到:“萧桐,这里好黑,我看不见日月,也看不见你。我……我好怕啊。”
萧桐用力拍了拍坚硬的石门,发出“啪”的一声,石门却依旧纹丝不动。他恨透了这扇石门,生生把他和孟清浅隔离在两个世界,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入口。
“萧桐……”孟清浅怯怯地喊了一声。
萧桐立刻冷静下来,怕吓到了她。他脑海中想象着孟清浅的样子,然后伸出手掌抵着石门,竟然恰好跟石门另一边孟清浅的手重合:“清浅,别怕,我已经找到你了,没事了。”
是的,没事了。不管是在洛阳面对刺杀,还是在渔船上九死一生,只要他在,就一定会没事。
她猛地抬头,急切地道:“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会不会有危险?你快走!”
“你别担心,我已经混进了皇宫,不但当上了侍卫统领,还取得了宇文恪的信任,今天我就是跟踪他才找到这里的。门外的守卫都被我用迷香迷晕了,只可惜我暂时打不开这道玄铁重门,不能立刻救你出去,但想来他们也不会关你一辈子,我总有机会的。”
孟清浅这才稍稍安心,轻描淡写地道:“你尽力就好,若有机会,我当然想跟你一起回洛阳,但若是来不及了,你就自己回去吧。洛阳的百姓比我更需要你。”
萧桐立刻捕捉到她话中的言外之意:“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孟清浅自觉失言,连忙打马虎眼:“没什么,我是说这里太黑了我害怕,你不早点救我出去就来不及了。”
萧桐微微皱眉,道:“你若不说实话,我也早晚能查出来,只是平添几分险阻罢了。”
“真的没什么,你别再为了我冒险了。”她果然着急了。
萧桐沉静地问:“在渔船上你说过,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该我们夫妻二人共同面对。此话可还算数?”
孟清浅心中一动,忽然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再看他一眼就好,可是抬起头,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她忽然就想通了,哪怕是为了再见他最后一面,也应该争取活下来才是。她道:“国师的长生蛊已经养成了,这个月十五,他们就要剜了我的心取心头血。至亲之人心头血为引,长生蛊为媒,国师说这样就能让我姐姐起死回生。”
萧桐愣了愣,愤怒地道:“这种无稽之谈,宇文恪也信?竟然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生生剜了一个活人的心!”难道这就是宇文恪向国师妥协的理由?
“苗国自古以来有用蛊的习惯,也确实有长生蛊的传说,我们不信,可苗国人确是深信不疑的。加上宇文恪对我姐姐用情极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定要一试。只怕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萧桐立刻坚定地道:“离十五月圆尚有几天,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你出去,你莫要害怕。”
她叹一口气:“我却盼你立刻出宫赶路洛阳,没有我这个累赘,你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萧桐皱眉:“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提,若是救不出你,左右一起死在这也了事,那就再也不必管这些纷纷扰扰了。”
“好好好,我不说丧气话了,我在这等你来救我,没救我出去之前,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
“这我自然知道,凭我的武艺,单枪匹马杀出皇宫也未必是难事,你万不可为我忧心。”
“那你现在就先回去吧,我很怕外面的守卫突然醒来,你可就逃不掉了。”
“你现在还怕么?”
孟清浅摇摇头,又想起他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立刻答:“不怕了。”
“那你先去休息,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孟清浅坚持:“你走了,我再去睡。”
萧桐认真道:“那我就不走了,等到宇文恪跟国师来了,索性当面拼个鱼死网破。”
“我现在就去睡。”孟清浅只好妥协,立刻往床边跑,这一回她记得避开了桌子,一下子就跃到床上躺下,然后立刻汇报:“我躺好了。”虔诚地就像给夫子检查作业的学生。
萧桐忍不住莞尔,直到听到她的呼吸慢慢均匀,才悄悄退了出去。
此后,萧桐每晚都会来看她。有时只是闲聊,告诉她现在是昼是夜,说起外面是晴是雨;有时候什么也不知,只是静静地站在外面,却真真将孟清浅从一无所知、与世隔绝的恐惧中拉了出来,让她再次充满希望和求生的意志。他让十五这个决定生死存亡的日子,变得也不是那么难等。
月中十五,月满人圆。整个苗国皇宫都忙碌了起来,大概是离团圆的日子越近,人反而越恐慌,非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吧。
一大清早,宇文恪就起身穿戴好,遣退了左右,就要就前往密室。
“臣请命随陛下左右,以护主安全。”一直守在寝殿外的萧桐向宇文恪行了大礼,道。
宇文恪亲自扶他起来,却道:“朕只是出去走走,你不用跟来。”
“陛下,国师进来频频进宫,您又神色匆忙,想必有大事发生。国师一向狡诈,臣不才,虽不能为陛下分忧解劳,但若能随陛下左右,必会以性命相护,请陛下成全。”
“这……”经过上次春闱狩猎,宇文恪早就信任了萧桐,但事关孟香浮的生死,他终归觉得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陛下对臣仍是心存疑虑,臣愿让陛下在臣身上种蛊。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万死难报,愿以性命相托,只求能在陛下身边略尽绵力。”
“朕信你便是,种蛊之事,莫要再提!”宇文恪是个铁铮铮的蒙古汉子,一向自视甚高,平素最讨厌种蛊下毒之类的歪门邪道,奈何苗国风气如此,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若要他学国师对他人下蛊,他是万万不愿的。再说长生蛊在国师手上,万一国师耍花样,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能掣肘国师。
一番权衡后,宇文恪道:“你跟我来,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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