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毛主席 吴冷西》第27章


第二,目前宣传要转变过去一个时期的状况,但也不能马上转,不能全面地转,而是要逐步转。这里有两条战线斗争的问题。报纸要讲一些事情,又要不讲一些事情,就是要有计划地讲,既不要浮夸,也不要泄气。基本上讲正面的,也讲一部分缺点,讲一些困难。讲困难也是为了鼓劲,动员群众去克服困难。所以宣传上既要防“左”,又要防右。现在宣传上的困难在于过去公布了一些虚夸的数字,因而一直很被动,要变被动为主动,得有一个过程,因为实际工作的转变要有一个过程。政策方针和计划指标已经确定,这是转变的前提,但还得有时间落实和贯彻。所以我们在宣传上只能逐步地转,逐步地讲,不能一下子和盘托出。从对外宣传上说,还要考虑一些兄弟党过去一直为我们说了许多好话,如果我们一下子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会使兄弟党很被动。1956年赫鲁晓夫大反斯大林的做法,使兄弟党被动,又被敌人利用,我们不能那样干。中央报纸也好,地方报纸也好,在宣传中要有对敌斗争观念,不要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在报纸上捅出来。
第三,关于工作中的缺点,在宣传上应该讲这些缺点已经或者正在怎样改正,从这样的角度上宣传。不能把所有缺点都讲出来,只能讲百分之一,讲典例的、有教育意义的。这是我们历来的做法。因为我们的工作中主流是好的,缺点只是支流。比方说产品的数量和质量的关系,过去强调数量是必要的,没有数量,质量无从说起。我们从无到有,开始只能着重数量,有了数量以后就要抓好质量。过去我们的缺点是只抓数量不抓质量。报道缺点不能用纠偏的态度,不能泄气。不能给群众泼冷水。当然,在讲缺点过程中,一点不泄气也困难,泄了以后可以再鼓。从全局来讲,主要还是鼓劲。
第四,根据过去10年的经验,经济建设是波浪式地发展的,这可以说是一条规律。发展的速度不可能年年一样。因为人们做计划、订指标不会一下子就完全客观实际,不可能那么准确,总会有多有少、有快有慢。上半年慢了,下半年就快一点。上半年快了,下半年就慢一点,这是合理的,正常的。但是我们搞的是计划经济,应该预先估计到可能出现的问题,尽可能预作安排,这样就可以避免大起大落、大波大浪,避免经济工作的严受失调。去年大跃进是史无前例的,我们没有这样的经验。一般说,当时估计增长19%是可能的,但再高的增长究竟能够达到多少,这就心中无数。经过去年的大跃进及其后的大失调,我们就可以认真地研究所谓有计划、按比例的发展速度究竟怎样才适当。平衡是运动中的平衡,运动的幅度究竟有多大才比较合适,这是我们今后需要研究的问题。犯了错误,可以取得教训,可以把事情办得好一些。去年的经验教训是全民性的、非常丰富也非常深刻的,因而是十分宝贵的。总结这些经验教训就是最大的成绩,没有理由悲观失望。
少奇同志的讲话,主要是谈宣传问题,也涉及对去年工作中缺点错误的总的分析。
不要务虚名得实祸
会议结束前,毛主席也讲了话。他说,现在我们名声不大好,别人看不大起我们,这也有好处。去年大吹大擂,不但敌人,帝国主义和反动派,而且还有我们的一些朋友,都对我们有些害怕,现在不大怕了。还是不叫别人害怕为好。我们不能务虚名而得实祸。我的感觉,去年北戴河会议后,从9月到今年5月,一直是被动的。去年11月开始发现问题。这是在郑州会议的时候,一些同志起草了一个15年(1958-1972)建设纲要,目标是年产4亿吨钢。我当时就问,要那么多钢干什么,有什么用,能不能生产那么多?那个时期就发现大家喜欢高指标。后来又发现陈伯达起草的一个文件,绝口不讲商品交换,甚至连“商品”两字也不提。我感到一些同志思想中对社会主义经济究竟要不要商品经济,是只搞产品交换还是有商品交换,都糊涂了。于是建议大家读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目的是想使大家对社会主义经济有一个比较符合实际的看法,知道社会主义经济还是商品经济。但是,当时许多同志思想并没有转过来。武昌会议还是高指标,还没有认识平调农民是剥夺农民。第二次郑州会议才解决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问题。高指标从武昌会议、北京会议到上海会议,一降再降,都没有降到实处。可见认识错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做到的。人们的思想符合实际要有一个过程。现在人家说我们去年成绩没有公布的那么大。这不要紧。我们现在不要同人家争论成绩的大小,明年再看。去年讲了大话,也可能有七分是真的,三分是假的,也可能是二八开,究竟如何,现在不必争论。
毛主席在谈到宣传问题时说,现在宣传上要转,非转不可。总的说,反右斗争起,人民日报比过去好,老气没有了,但去年吹得太凶、太多、太大。现在的问题是改正缺点错误。如果不改,人民日报就有变成中央日报的危险,新华社也有变成中央社的危险。我看人民日报,只看一些新闻和一些学术文章,对其他的东西不大有兴趣,它们吸引不了我。不过《参考资料》和《内部参考》我每天必看,这两种刊物,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记者协会办的《新闻工作动态》也不错,反映了新闻界的一些思想动向,可以看。但公开的宣传,不论新华社或人民日报或广播电台,都要来一个转变,不能像目前这样王顾左右而言他。
毛主席提出,关于当前报刊宣传的通报,可以不用中央通报的形式,而用乔木、周扬、吴冷西他们三个人的意见的形式,再加上一个中央通知,说明中央同意他们的意见,并且提出6月底前召开一次报纸宣传工作会议,要各省报总编辑、新华分社社长和中央一级报刊、新华总社、广播事业局的负责人参加。会议同意毛主席的建议。
毛主席最后还说,报纸办得好坏,要看你是政治家办报还是书生办报。我是提倡政治家办报的,但有些同志是书生,最大的缺点是优柔寡断。袁绍、刘备、孙权都有这个缺点,都是优柔寡断,而曹操则是多谋善断。我们做事情不要独断,要多谋,但多谋还要善断,不要多谋寡断,也不要多谋寡要,没有抓住要点,言不及义,这都不好。听了许多意见之后,要一下子抓住问题的要害。曹操批评袁绍,说他志大智少,色厉而内茬,就是说没有头脑。办报也要多谋善断,要一眼看准,立即抓住、抓紧,形势一变,要转得快。
会议结束后,大家先后离开颐年堂,毛主席叫我留下,同时招呼少奇同志过来一起谈话。毛主席对少奇同志说,你刚才讲报纸宣传的意见很好。人民日报去年出了很多乱子,要加以改进,是不是请你抓一抓人民日报。少奇同志说,现在我管的事情很杂,也很少接触人民日报,管不了,还是请主席直接管好。毛主席看少奇同志这么讲,就对我说,以后有事情要请示,你可以找少奇同志,也可以找总理,也可以找我,但多找他们两位,日常的工作由小平同志主持的中央书记处管。谈到这里就散了。我离开颐年堂,少奇同志在门口对我说,人民日报要办好,要多听各方面的意见。毛主席说的多谋善断,你们首先要多谋,然后也要善断。对于比较重要的问题,你们可以而且应该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最后还是中央来断。这样可以避免至少可以少犯错误。
颐年堂会议可以说是从1958年11月第一次郑州会议开始的整个纠“左”进程的顶点。这次颐年堂会后,中央各部门即重新安排1959年的计划,实事求是,认真落实。关于报刊宣传,会后也将中央的通知和我们三人的意见发出。但是,后来中央考虑到时间紧迫,7月初即召开庐山会议,决定暂缓召开全国报刊宣传会议。而庐山会议的结果,不但这个宣传会议没有召开,连那个关于目前报刊宣传的意见,也无疾而终。更重要的是,从郑州会议开始的纠“左”进程中断了,比1958年1月南宁会议更为严重的反右倾斗争展开了。
第十一章 从学术讨论到“文化大革命” 
多登学术文章
1964年1月7日,元旦刚过,毛主席在颐年堂西厅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这次会议主要是讨论七评苏共中央公开信的文章。在会议过程中,毛主席提出人民日报的问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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