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大话红楼(2)》第17章


宝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翻开枕头,拿出藏在下面的一把匕首。她轻轻拔出匕首,那剑身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从七岁起,娘就给自己灌输复仇的思想,爹是十四阿哥杀的,一定要报仇。小小的女孩子,就没有了童年,总是学习着如何讨好别人。娘先是想送自己进宫,好接近皇帝,找机会离间他们父子,挑动他杀了十四阿哥。唉,娘也不知道为女儿想想,宫中寂寞,像坐牢一样,好人家的女儿躲都躲不及呢。幸亏皇上这两年停选秀女,自己才逃过了这一劫。近些天来,娘猜出了宝玉是十四阿哥的私生子,又想让自己嫁给宝玉,以后找机会暗算十四阿哥。娘为了对父亲的爱,怎么就忍心牺牲女儿的一生呢?而且今天听来,父亲是为了走私鸦片被杀的,虽然目的是为了复辟大顺,手段也太不光明了。
自己要是真的杀了十四阿哥,那么他的儿子也要报仇,宝玉会不会要杀自己呢?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迷迷糊糊中,宝钗好像看到宝玉从窗前走过,她起来悄悄地跟在后面,见宝玉穿过月亮门,走到一棵大松树下。树下坐着一个人,手提大锤,正是十四阿哥。宝玉和他说了什么,他一声冷笑,随手一挥,“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松树拦腰被打成了两截。当宝玉走了后,他好像好疲乏的样子,半躺在椅子上睡了。机会来了,宝钗拔出匕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月光照在十四阿哥的脸上,平时那么威武的汉子,现在却睡得像孩子一样,嘴角上还留着俏皮的微笑。宝钗不由得呆住了,手里的匕首高高举着,就是落不下去。十四阿哥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忽然猛地一伸手臂,抓住了宝钗的手腕。宝钗吓坏了,大叫一声,奋力挣扎着,谁知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倒进了十四阿哥的怀里。
“姑娘,姑娘,快醒醒,做噩梦了吧?”
宝钗睁开眼睛,原来是个梦,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右手手腕上麻酥酥的,好像真被人握过似的。
第三十八章 血染红绫
康熙一天之内,下了十几道旨意,或革职,或贬官,朝中重臣几乎没有不触动的。上书房大臣马齐,革去侍卫大臣,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高士奇免去一切职位,交部议处;文华殿大学士王剡革职,充军黑龙江;大学士席哈纳、方苞赐金还乡,非宣诏不得入京;上书房大臣张廷玉降职两级,以观后效;吏部尚书王子腾免职,打入天牢候审。
十四阿哥忧心忡忡地站在康熙身边,说道:“父皇,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大过错的,这样处分是不是太严厉了一点儿?”
康熙叹了一口气说:“老十四啊,这些人把持朝政多年,手下各有一批势力,门生故吏,盘根错节,遍及天下。别看他们对我唯唯诺诺,其实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拿那高士奇来说吧,没有一天不在设法扩充自己的势力,可是偏偏又让你挑不出他的错儿来。你搞变法改革,肯定会触动这些人的利益。那些老狐狸们,不用说公开反抗,就是消极不配合,就够你一呛。我近来觉得身体不错,再挺上个三五年该没有问题。扶上马,再送一程。我不马上立你做太子也就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我唱白脸,整顿官吏,该贬的贬,该免的免;你唱红脸,提拔有为的青年才俊,那些被我打倒的人,如有可用的也由你来给他们平反,这样就是我死了以后,你手下也有了可用之人。”
十四阿哥恍然大悟道:“谢谢父皇的苦心!”
康熙点点头说:“你就集中精力,把变法和青海战事抓好。整顿吏治,特别是抓贪官的事,你心肠太软,我想交给你四哥去办。”
雍王府。
四阿哥坐在花厅中央,一面逗着怀里的波斯猫,一边哼着京戏:“我正在城头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烟尘起,果然是司马发来的兵……”
乌思道悄悄地走了进来,站在下首说:“王爷,刚才秦六来报告,说皇上又跟十四阿哥密谈了。”
“哦?”四阿哥眉毛一立,“都说了些什么?”
“皇上说罢免了那些官员,好让十四阿哥安排他自己的人。”
四阿哥冷笑一声,说:“老十四一贯标榜清高,不结党营私,他能有什么自己的人?”
“这次不同了,”乌思道凑近一步说,“有不少穷酸支持他的变法改革,想捞个官儿当当,而且有皇上给他保驾护航。皇上说了,之所以不立十四阿哥当太子,就是怕他成为众矢之的。现在皇上亲自唱白脸,让十四阿哥唱红脸,去拉拢人心。”
四阿哥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连忙问:“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乌思道嘻嘻一笑说:“皇上打的也是如意算盘,觉得自己还能活几年呢,想等十四阿哥变法有了眉目,威信大涨的时候再立他当太子。可是如果皇上活不了那么长呢?他原来的心腹都被他自己打倒了,而十四阿哥的人又没有站住脚。”
四阿哥捋着胡子说:“你是说……”
“王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乌思道阴森森地说,“皇上不是叫您整顿官吏么,您就乘机把皇上打倒的人都收罗过来,再叫年羹尧报个紧急军情,把十四阿哥再骗回青海,然后您给皇上的药酒里加点什么,嘿嘿”
四阿哥点点头,暗想这家伙的心真够黑的,居然劝自己把父亲毒死。事成之后也不能留他的活口,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太多了。
看着四阿哥不说话,乌思道想了想,又说:“王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咱们如果能从十四阿哥那里挖一个人过来当奸细,事情就更有胜算了。”
四阿哥摇摇头道:“难啊,老十四现在正走红,他的人怎么肯跳槽?”
“王爷,现在就有个机会。”乌思道得意地说,“您知道贾雨村那小子吧?现在是十四阿哥倚重的笔杆子了。前两天有个叫石达的在顺天府把贾雨村和贾赦给告了,说他们私立名目,巧取豪夺,逼死人命。”
“啊,有这回事儿?”四阿哥的兴趣马上来了,“哪个小子那么大的胆子,敢告他们?”
“嘿嘿,说来也有意思,”乌思道笑着说,“他们贾府里,婆婆和儿媳妇争经济大权。本来那儿媳妇娘家后台硬,婆婆只好忍气吞声。可是后来那儿媳妇有件事被婆婆抓住短儿了,只好把管家的钥匙交了出去。那儿媳妇心有不甘,打听到了逼死人命这件事儿,就暗地叫人找上被打死那人的侄儿,让他把自己的公公,就是贾赦,连同贾雨村一起告了下来。”
“哈哈,有这样的女人。”四阿哥笑着说,“敢作敢为,还真是个人才么。”
“可不是,她外号叫凤辣子,厉害得不得了,不过也是个大美人儿呢。”
“比你的赵姨娘怎么样呢?”四阿哥打趣地问。
“春兰秋菊,春兰秋菊,”乌思道支支吾吾地说,“各一时之秀也。”
快到中秋节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爽不爽的倒说不清楚,不过月亮倒是真亮,晃得人几乎不敢正视。这也难怪,康熙年间,空气污染这个词儿还不存在呢。贾五第一次不和母亲在一起过中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的老妈为人唠叨得很,整天价在自己耳边嘟囔:“不要喝凉水。””衣服不能乱丢。””碗怎么老洗不干净。””看你这个邋遢样子,以后怎么娶得着媳妇!”
老爸当然最知道老妈的脾气,那年从美国回来,送了他一件钥匙坠儿”老妈随身带”,按一下第一个钮,出来一个愤怒的女人声音:“Stop it!”(住手!);
按第二个钮,还是那个声音说:“Itoldyouso!”(我早告诉你来!);再按第三个钮,那个声音喊道:“Are youhappynow?”(你现在高兴啦!)逗得全家哈哈大笑。他们也挺有意思的,离了婚还是好朋友。唉,老听不见老妈的唠叨,怎么还怪想的呢。
贾五走出房门,一阵凉风吹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转身回去,打开衣柜想找件厚点的衣服,翻来翻去,也不知道袭人是怎么收拾的,怎么全是夏天的衣服呢。
一道红光在灯下一闪,他顺手抓了起来,是蒋玉函送给他的那条大红汗巾。那天自己就是系着这一条,挨了打,上面染了好多自己的血,五儿拿出去给自己洗的。
“五儿!”想起五儿,贾五的心像针扎了一样,“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他的眼睛模糊了,耳边又响起五儿那悲凄的歌声:“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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