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新版)》第56章


船靠岸时,男女老幼雀跃欢呼,奔走相告。
“姚先生回来啦……”
“尽欢大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我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被人潮包围。
我的眼光没有错,他们不是会是邪佞之辈。从那一张张真诚欢悦的脸上,他们应该是这岛子的灵魂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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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号,渐渐从江南的烟水深处崛起。
各种土产,生丝,茶叶,绢绸,品质极好,价格也低。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小东西,竹编木刻,还有人们从没见过的鲜艳染料,象天边云霞一样多变的颜色。女子用的胭脂,小孩子爱吃的糖果点心,没有这家商行不做的东西。
店面开在繁华的街边,一样一样东西整齐码在货架上,每一样的标价都公道合理,各式的货品都盛着漂亮的盒子里,尤其是女子们青睐的东西。盛胭脂的盒子是小小的一个白瓷盒子,瓷质晶莹细腻有如美玉,一抹嫣然的红在莹白中闪动,怎么让人不心动?孩子们吃的糖果用花花绿绿的彩纸衬着,大人在这样的美味面前也要流下口水。商行的门竟然是陶瓷烧制,白底细纹,上面绘着竹枝与桃花,边上描着金漆,一个仿佛是琉璃水晶般透明的“章”字嵌在门上,让来来往往的的人不由得驻足长观,而后,那敞亮的店堂,琳琅满目的新奇物品,在在都在诱惑人走过去,拿起来。
所有的商品,无论纸包,布包,盒装,底下无一例外,都有个小小的“章”字。
这家商号,便被远近的人称为,章记。
后来有天商行门上挂出幌子旗来,上书:“超市发商汇中心。”
虽然这家店的横空出世令许多人看不明白也捉不着头脑,但是的确价廉物美,时不时来个大减价,招牌打的令人发噱“跳楼放血大减价,足尺斜花布十个钱一幅”,又或“其实瑕疵也是一种美,每个碗上的花样都不同,一天三餐,餐餐不重样”。那些花布或是花色过时了些,碗上的釉花,有的少个枝子有的少片叶,还有的花歪在一旁,果然没有一个相同。
隔些时候,又出这种大贴纸,整条街都会贴上:“不见得每个姑娘都能闭月羞花,但是每一朵花都有自己最美的侧面——购章记亮白香粉一盒,赠独家美容手册一本!让你的容颜与众不同,就从章记瑰丽开始!”
换季之时,又出新贴:“炎夏烈日晒伤了的头发,需要精力的保养。章记茶籽香满头油,每日一搽,清香四溢,还您黑亮秀发……”
种种新奇层出不绝,叫人目不瑕接。
生意兴隆自不必说,名气远远的传了出去,江南六州无不风闻。
我坐在茶楼上头,一边磕着五香瓜子儿,一边看着对街章记超市人头涌涌。
嗯,是时候,本钱也收回的差不多。
开个分店吧。
指尖沾了水,在桌面上画那个章字。
从前就梦想过,把这个字变成一个品牌。
想不到梦想是实现了,可是却是在这样一个遥远的地方实现。
入秋了,该进的货,该清的货,要打理清楚。
还有,岛上现在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原来那种清贫清静早被我折腾的不见踪影。
姚钧说我把铜臭味弄的到处是。
可是大家都很开心。打渔种菜,有什么好日子过?一年到头苦哈哈的捱日子,种出来和稻米自己却不舍得吃,打来的肥美的鱼儿也卖与人换钱,可到了年底,大人孩子混不上一身新衣裳。
安贫乐道,是姚钧这样的圣手秀士可以做的事。
他诚然是把医病得来的钱分给岛上的人,但是这样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尽欢在旁边,认真尽责的看着我。
姚钧说,看好公子。他就真的一直在看……着我。
“嗯,这个茶瓜子儿不错。”我吩咐店小二:“打个包我带回去慢慢吃。”
那小二笑着弯腰:“行咧,五个味儿的都要?”
我说:“当然。”
尽欢劝说:“公子,姚先生不让你吃太多零嘴儿……”
我撇撇嘴:“我不是要吃,是拿回去研究下它是怎么炒的,我们也卖卖瓜子儿好了。”
尽欢又抓头:“公子,这个,已经三四样新货,刘头儿说柜上都没地方摆新的了……”
我想了想:“夏天都过了,把那些绢纱宫花贱价卖了,腾地方摆新的。”
“哦。”他答应一声,低头奋笔疾书。
在皇宫是没有白住。
什么宫粉宫菜宫花的,见了用了不少。
民间的人对宫内的神秘有一种本能的向往。
而这些东西的确是外面没有见过的,所以大受欢迎。其实大部分创意还是来自未来,借个皇宫秘方的牌子,让人们不觉得那么匪夷所思,更易接受。
用料又少,只是样子精巧,绢纱堆的宫花,一枝五钱银子,没有一枝花样相同。便都是粉桃花,花朵大小浓密都不同。
大受江南仕女欢迎,几乎人头一枝。
保健茶汤,嗯,多味瓜子儿……可以推出试尝活动的。
我一边琢磨,一边继续消灭碟子里的瓜子儿。
嘴有些干,摸起杯子,不管怎么喝,里面总是注满了温热的茶水。
咳,自我检讨下,我最近的日子过的是有些懈。
上半年忙着开业开发商品,忙得一个囫囵觉也没睡过。这些时候工作少了些,但是姚钧督促我练功一点不给情面。
其实……
我也想早点把流花功练成,这样,就可以不用顶着一张万年娃娃脸到处晃了。超市生意我都不能出面当老板的……就凭这么一张嫩脸,谁信我是老板啊!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要是出面去讲生意,人家肯定不会怎么信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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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脚和剑法我练的不是很上心,但是内功不一样。练的时间久了之后,每天早晚,真力都自动自发游走全身一个周天,早上睁开眼坐一会儿功,晚上上床再坐一会儿,又消乏又强身,还不费力。
姚钧比较忙一些,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药箱一拿,两天不回来是常有的事情。他出去行医,有时候常常大把银票拿回来,我就充公了当流动资金。有时候不但不拿回来,出去时候身上我给塞的钱还都花个精光,我也没二话。不过姚钧用的药箱;开单子的笺纸,笔,砚台,常用急救药的小瓶,还有一些丸药粒药的包纸上,全部都有我的独门商标“章”字。
这么个大好的正面广告,怎么能放过机会啊!
姚钧问过一次为什么用这个字。
我当时很平淡的说:“我是没有家,又死过一次的人。现在,我不叫白风,也不叫宁莞。
“我的名字,叫章竟。”
姚钧这人很精明,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他一直沉默,对我也一如往常。
下楼的时候尽欢抬眼向对街看,我也看过去。
因为天气不热了,所以门口窗子上的遮阳篷已经拆了,可以看得很清楚店里的事。
一堆人闹哄哄挤在一起做什么呢?难道有小偷么?
“过去瞧瞧。”我领着尽欢往店里走。因为店里经常出面的负责人是刘头儿,我每次来也都是以一个普通顾客的身份来买点东西走走看看,所以不怕被店里的那些伙计认出来而造成什么不方便。
店里人不算太多,这会儿人应该去吃饭了。店里糕点柜那儿挤满了人,我看看柜台里,是小潘当值,系着白围裙一脸是汗。
外头有人大声叫嚷:“你们章记的点心吃死了人!啊,走走走,咱见官去。”
尽欢一听便急了起来,向前一大步。我拉住他摇了摇头,往前挤一挤,看到那个叫嚷的人长得就是吊眉歪眼儿爆牙嘴,一副奸相。
笑话,我店里从进料到最后上架,每道工序都保证了高温消毒,谁都是全面整洁了才能上岗。当天点心卖不完绝不再卖,留着自吃或是干脆处理掉。怎么能发生吃死人的事?
这会儿刘头儿他们应该也是吃饭去了,当家的不在,难怪小潘一脸无措。
看他那个红光满面一脸奸馋的样子就有诈,我挤在人群里细声细气地问:“吃死了什么人?死了几个啊?”
“我儿子吃死了!”
“尸首在哪儿呢?”
“已经抬往县府去了!快跟我走,咱见官去!”
小潘往人群里扫了一眼,他听出我的声音来,急相立刻便没了,抬头大声说:“我们章记的点心绝对是真材实料,新鲜好吃。你那不知道吃了别的什么,栽在我们头上!见官就见官,谁 怕谁 !”
我在心里点头赞许。
见官有什么好怕?自从店子打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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