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手记 -张泽石1064》第39章


#ㄒ部赡苁枪芾淼本峙挛颐堑酵饷姹黄渌杏恼椒醇竽质拢O喾矗诨铩∈成衔颐钦庑┎淮邮绿辶投娜朔炊┯Φ贸渥阈庑┒际刮颐呛懿话病?br /> 美军管理当局对我们代表团似乎也采取了一种只要我们不领头闹事,就尽量不招惹我们的态度。 这使得我们这些“战犯”在物质生活上反而比在当普通战俘时要稍好一点,连我们睡的草垫也换成了 木板连铺床。但这点物质上的“改善”却远不能补偿我们精神上因被迫脱离了自己的战斗集体而受到 的损失。
苦 闷 ~
新年过后,从劳动党地下党带来的关于和谈的消息令人沮丧,看来美方还没有被打痛,还存在着 一些幻想,还不想结束战争,我们回国还遥遥无期。
我有时无端地烦躁起来,拒绝了“再来一盘”(围棋)的邀请,一个人跑到帐篷外面,独自坐在 铁丝网边上的乱石堆上,一坐就是半天。
我望着天上漫游的白云,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你们游向何方?会不会飘过朝鲜海峡飘到辽东 半岛上去呢?你看见祖国那美丽的山川大地了吗?看见了那奔驰在原野上的列车、高耸入云的烟囱、 喧闹的城市、寂静的乡村了吗?这一切离我多么久远了啊!”
有时,我被那钻过铁丝网跑出去的田鼠吸引住了。那小东西跑出去后竟然回过头来用那双豆粒般 的小眼看看我,甚至立起后腿,用两只前脚抓抓胡须。“你这小东西也嘲笑我吗!你虽是微不足道的 小动物,却比我这万物之灵要骄做得多,因为你拥有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自由!而我们人类为追求 自由,几千年来已经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这时,在我心中又响起了《吉普赛之歌》那悲怆而充满向往的旋律!西班牙作曲家萨拉萨蒂在他 写的这首著名的小提琴曲里表达了多么动人的对不幸命运的反抗,多么深厚的对没有祖国的吉普赛民 族的同情!
老孙有时也出来默默地坐在我身边,让我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们无声地交流着对祖国、对亲人的 思念,对自由对光明的憧憬……
晚上,我更多地感受了失眠的苦恼。爸妈,兄妹,还有未婚妻M常进入我的脑中,似梦非梦,特 别是每次M在梦中给我带来的温情醒来即化为更深的痛苦……
斯大林逝世 ~ ~
3月6日,托雷上尉忽然来到我们住的帐篷说:“一个重大新闻,你们的斯大林去世了!”
我们全都惊呆了。“不,你骗我们!”我先嚷了起来。
“张,今天是3月6日,不是4月1日。我们只是在”愚人节“才开这类玩笑的!”
说完他把藏在背后的手举起来,我看见他手里有张《星条报》。他说:“你给大家读读今天的头 号新闻吧!”
我过去取来报展开一看,果然有镶有黑框的斯大林穿着元帅服的头像登在报头上,下面是粗大的 通栏黑体字:“斯大林去世”。我举着报纸给战友们看了,什么也不用说了!
大家痛苦地低下头,晌起了一片啜泣声。第二天,巨济岛“战犯”集中营的全体难友举行了沉痛 的追悼会。早上8点大家列队面向广场站在铁丝网后面,唱起了朝文的《斯大林大元帅》之歌:“人 类的太阳,照耀千秋,斯大林大元帅……”
场外的美军、李承晚军队平静地看着这个场面,没有像往常那样叫骂,扔毒气弹,他们大概被我 们这些共产党人的真挚感情所折服,被我们所表达的“全世界无产者团结起来”的气势震慑住了!
当托雷上尉吃惊地问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会对斯大林有这种感情?”我告诉他:“斯大林是 社会主义阵营的象征,是共产主义运动的代表。”他摊开手,困惑地摇摇头。
开始交换伤病战俘 ~ ~ ~
1953年4月,传来了和谈双方达成了先交换伤病战俘的协议的惊人消息!
我们帐篷里沸腾起来了,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我们那些受尽折磨的伤病难友可以脱离苦海了, 而我们自己也回国有望了!但这时我们也更担心我们这些“战犯”会被美方作为人质扣留下来不予交 换。
于是,我们起草了一份给我方和谈代表的备忘录,详述了在巨济岛“战犯”集中营被关押的近千 名“战犯”的人数、组成、被美方无理判为“战犯”的原因和经过。请求我方代表在和谈会上揭露美 方企图长期扣押我们作为人质的阴谋;要求美方立即取消“战犯”罪名,立即释放我们回到各自的战 俘营,等待交换遣返祖国。
我们代表团成员首先在这份备忘录上签了名,按了血手印,又传到各小号内让战友们签名按血印, 然后将这份长长的备忘录交由地下“联络员”送给劳动党巨济岛地下党送往北朝鲜。
我们希望它能平安地穿过敌人的严密封锁,出现在板门店我方代表手里,我们的思想全集中在这 上面了,白天黑夜大家谈论的几乎都是这个问题。我心里更加急躁起来,日子似乎过得更慢了。
和谈终于签字 ~
6月10下午我们从托雷上尉那里知道了和谈终于在今天上午签字,战争终于从此结束的消息, 我们忍不住当着他就欢呼和相互拥抱起来,眼泪在笑声中流满了各自的脸颊。我们为这场战争付出了 多大的痛苦!中朝人民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多么大的牺牲!所有参战的国家为这场战争又付出了多大的 代价啊!
托雷也搓着手愉快地看着我们。我忽然觉得应该感谢他及时把这样的好消息告诉了我们,于是又 转过身去和他握手致谢。大家也都走过去跟他握手表示感谢。
大家抢着说:“让我们共同庆祝今天这个节日吧!”“战争终于结束了!”“双方的敌对行动总 算停止了!”“双方军人不再生死相拼了!”“双方的人民不再互相仇视了!”
托雷一面微笑着和我们握手,一面说:“我也和你们一样,希望早日离开这荒凉的岛子,回到我 的妻子和女儿身边去呢!”
十几天之后,巨济岛上的朝鲜回国战俘集中营的战友们开始遣返了。
满载着战俘的车队开始从“战犯”集中营的大门外驶过,我们拥向朝着公路的铁丝网,激动地向 那些有幸首批遣返的战友们挥手道别!车上的人民军战友有的认出了自己的代表,便发出“敬礼”的 口号,大家在向我们庄重地敬礼!
车队过完后,我们回到帐篷里,各人都躺在床上,不说话。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样心里都被焦虑、 渴望、等待的情绪折磨着。我们不止一次向美军管理当局去信质问为何不立即将我们遣返,一直没有 回答。
痛苦的等待 ~
从7月到8月,眼看一车车的战友们被送走,而我们自己毫无动静,大家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本 来不多的饭食每餐都有剩余,来送饭的朝鲜战友忧虑地看着我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剩饭取走了。
下围棋停止了,讲故事停止了,学外语停止了,大家躺一会儿,坐一会儿,出去走一会儿又回来 躺下了。
我被派去问托雷上尉我们是否将被长期扣留下去?托雷耸耸肩做出无可奉告的姿势。我问的次数 多了,他就说:“张,我自己也希望你们早日回去。我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成天在铁丝网里呆着,已经 觉得自己也成了囚犯!请你告诉大家再耐心等一等吧!”
当天下午,托雷拿着一个足球来对我说:“张,你们到操场上去玩玩足球吧!”
我努力做出高兴的样子翻译了他的话,并请大家一起到操场上去玩。但大家到操场上只玩了半个 钟头就不想玩了,倒是周围各分号的战士们羡慕地拥到铁丝网前面来“观战”。于是我请托雷把球依 次给其他各分号的难友们玩。他同意了。
从此,“战犯”集中营反而有了运动场上的欢笑声。只是我们这个小号内仍然气氛沉闷。我们知 道,如果敌人要扣留人质,我们首先难以幸免!
我不知道怎样来描述当时我们的心情,很难找出合适的词句能恰当地说明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难 熬心情,因为我们所企望的不是一般的利益,而是自由和尊严,是新的生命!
到了8月中旬,托雷来告诉我们好消息:“和谈双方达成了交换双方‘战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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