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历史流泪》第33章


逶俗摺! ?br /> 当地警方说,爆炸原因正在调查中,但袭击者对发动这一系列爆炸袭击显然蓄谋已久。
阿舒拉节是什叶派穆斯林最重要的节日,2004年的阿舒拉节从2月22日开始,到3月2日达到高潮。参加庆祝活动的有上百万伊拉克穆斯林和前来朝圣的伊朗穆斯林。
“阿舒拉”为阿拉伯文“第十日”的译音。公元680年,穆罕默德的外孙侯赛因在行抵伊拉克境内的卡尔巴拉时,遭倭马亚王朝骑兵的追击,侯赛因一行全部战死。此日正是伊斯兰教历1月10日(阿舒拉日),什叶派穆斯林认为侯赛因是殉教圣徒,这一日遂被定为该派的蒙难日和哀悼日。每年的这一天,成千上万的什叶派穆斯林都要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从此,阿舒拉日便发展成为什叶派穆斯林最重要的纪念日。
连续的大爆炸发生后,伊拉克临时管理委员会宣布,伊官方将从即日起连续举行3天的悼念活动,哀悼2日在一系列爆炸中丧生的平民。同时,据伊拉克临管会成员向新闻界透露,由于爆炸事件的影响,原定于3日举行的伊拉克临时宪法签署庆典很可能要推迟到本周末。
伊拉克临管会新闻发言人对新闻界表示,2日发生在巴格达和卡尔巴拉两个清真寺的多起自杀式爆炸袭击是“可耻的、胆怯的行为”,恐怖分子发动这些袭击的目的是企图在伊拉克各派就新的临时宪法达成一致之际制造混乱,将伊拉克引入内战,“但恐怖分子的企图不会得逞”。
拥挤的人群中连续传出12次巨大的爆炸,肃穆的宗教仪式顿时变成了血腥的人间地狱。约182人在爆炸中死去,另外还有数百人受伤……这个在别的地方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普通的星期二,在伊拉克成为很多家庭心中永远的痛,也使我的同事黄敬文经历了一次永生不忘的历险。
第五部分第71节 血色星期二(2)
中国记者消失在爆炸现场
卡兹米亚清真寺爆炸发生时,黄敬文距离爆炸地点不到200米。当时,人群惊慌逃散,但是作为记者,他首先镇定地拍摄了硝烟弥漫和人群奔逃的独家新闻照片,随后立即向在分社留守的我打电话报告爆炸消息,这个电话使新华社关于这次爆炸的消息比所有的外电快至少6分钟。
做完这一切,在所有人都拼命向外跑的时候,黄敬文拎着相机,逆着人流试图接近爆炸地点。就在他距离爆炸地点只有30米时,现场有人开始愤怒地呼喊反美口号,一些在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受害者家属开始围攻在场的外国人。
混乱中,黄敬文摄影背心上醒目的“中国记者”字样吸引了几名现场保安的注意,他们用枪驱散试图攻击黄敬文的人群,并把他护送到当地最高级别的教长阿里·瓦阿德的家。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5名保安也是阿里教长的保镖,其中一位曾经作为健美运动员访问过中国,对中国印象很好。在去阿里教长家的途中,黄敬文给我打来第二个电话,报告说他亲眼目睹了警察从废墟中拉走至少8具尸体,但是就在我询问更多细节时,电话却突然中断,并且再也连通不上。这时,嘟嘟的盲音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心,担忧、猜测、害怕……种种感觉在我内心翻滚,我一边发稿,一边魂不守舍地一遍遍拨打电话。
我一边把这一情况向国内做了简单汇报,一边安排专人每隔5分钟联系一次。一个小时后仍然没有音信,这时送黄敬文去现场的司机阿布·希南一个人回到分社,他见我后什么话也不敢说,而是小声地用阿拉伯语告诉伊拉克籍报道员贾迈勒,说他“把黄敬文丢了”,他“也很着急,可就是找不到黄敬文,现场美军和愤怒的群众又发生了冲突,两个人被美军开枪打死,很危险,所以他就先回来了”。
我很难责怪阿布·希南,只能继续拨打黄敬文的手机。一个小时又过去了,黄敬文终于打来第三个电话,报告说他已经在教长的家里,那里手机信号很差,教长为了他的安全又坚决不许他离开,并说一旦局势稍微平静就立即回来。
谢天谢地!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好碰到电来了,我们窗外自备发电机的轰鸣戛然而止,那一刻,我觉得黄敬文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如此美妙,天地间的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平安而如此美好。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分社的伊拉克籍报道员夏南忽然指着我背后的监视器说:回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冲向门口,看到在两名保镖护送下回家的黄敬文。夏南冲上去激动地与黄敬文紧紧拥抱。我紧紧握着两名当地保镖的手连声感谢,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这时,中国驻伊拉克大使馆复馆小组组长孙必干大使打来电话,询问分社人员安全情况。孙大使说,他已经与在巴格达的几乎所有中国人联系过了,大家都平安无事。
“平安”,这简单的两个字,在此时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和美好。
第五部分第72节 血色星期二(3)
“开车射杀”—绝对不是银幕镜头
窗外的草地上,已经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春天,没有忘记这片留下人类早期文明足迹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2004年3月5日,本来下午4点签署临时宪法,由于部分代表在最后一分钟提出不同意见,等到8点也不见动静。黄敬文下午1点就去了,又累又饿,但是还得等。我在分社也心急火燎,干脆拿出一盘DVD影碟《人猿星球》,有一眼没一眼地看起来。
在电影里,人猿们像人类对待牛马那样对待人类,把人类当宠物,残忍凶蛮,让人看到自己野蛮的一面,看到人类在文明外衣下野蛮的影子。就在这时,我的当地伊拉克同事贾迈勒进来对我说,他妻子刚刚打来电话,说是5分钟前,和他家只隔两间房子的3个邻居被人打死了。
贾迈勒说,邻居家三兄弟人非常好,谦虚而有礼貌,全家都很善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仇敌。但是,他们过去都曾经是复兴党的成员。在萨达姆倒台后,伊拉克已经有太多的复兴党成员在清算运动中被打死。但是让贾迈勒想不通的是,他的邻居只是复兴党的底层成员,除了复兴党的身份外,他们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但是竟然在自己家门口遭遇杀身之祸。
贾迈勒说,凶手显然早有预谋。他们乘坐一辆没有牌照的汽车,在开车驶过邻居门口时开枪扫射。邻居们都听到了枪声,但当胆子大的年轻人拿着枪出来看时,凶手早已一溜烟不见踪影。
贾迈勒说,被杀的三弟兄都有孩子,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孩子们永远地失去了他们的父亲。贾迈勒说,三兄弟参加复兴党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一个较好的社会地位。因为在萨达姆时代,任何人要想进入政府工作,要想有好的职位,得到晋升,就必须加入复兴党。
“复兴党有50万成员,他们难道全都该杀吗?”
贾迈勒是个很诚实的人,他说话向来是字斟句酌,从不夸张和信口开河。他告诉我,他们家一带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杀,凶手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伙,他们在宗教或政治极端主义者的怂恿下,成为党派清算的职业杀手。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人?是仇恨吗?不完全是。这些凶手的基本思维,是不能容忍异端的存在。前复兴党党员对他们来说是异端,别的宗教派别和势力也是异端,他们的逻辑是要么臣服,要么死,总之和异端是不能和平共存的。
清算运动已经打死太多人,包括教授、校长。横尸街头的事情,10个月后仍在继续。被打死的贾迈勒的邻居中,有一人还是警官,也许是看到过去的复兴党现在还在做官,一些人才动了打死他们的念头。
当天的报纸说,偷偷贩卖酒精饮料的人已经开始怀念萨达姆时代。因为萨达姆时代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公开卖,但私下买还不至于太危险。现在极端势力抬头,一些信仰基督教的人无论买还是卖这些酒精饮料,都要冒被袭击和被打死的危险。
令人更加震惊的是,每次这样的枪杀后,除了邻居的慰问外,当地警察局很少介入,美国人也根本不管,更谈不上谁负责和赔偿。贾迈勒说,一些凶手背后的极端分子,现在仍坐在美国人扶持起来的政府高位上。美国人关心的只是如何利用这些人和这些势力,并不关心他们在做什么,不关心这样会带给普通伊拉克人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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