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第51章


但不管怎样,那么精明的张国焘,他应该相信这个毛儿盖会议决定是正确的,特别是对甘陕地区敌情的分析,已经入木三分。这个地区的敌军人数虽不少,但只是几个相互缺乏信任的军阀系统,有可以利用的矛盾。况且,从日本帝国主义的刀锋前来到这个地区的东北军,积蓄了具有爆炸性的不满情绪。张学良因自己落得个“不抵抗将军”的恶名而深感耻辱,几次向蒋介石谏言停止内战,共同抗日,但均遭到拒绝。张国焘应该看出其中的门道,更应懂得这些情况将意味着什么。可以说,这个决定是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在与张国焘心平气和地谈心,讲述道理,分析利弊,展望前景,希望他能一同北上。 
8月20日、21日,徐向前、陈昌浩连电朱德、张国焘,告以中央新的决定。 
中央知道张国焘北上意志不坚,恐中途发生变故,中央政治局在草地艰难的行进中,于8月24日将毛儿盖会议所作的关于目前战略方针的补充决定电告他,以坚定他的北上思想。同日,徐向前、陈昌浩又以老部属的身份,致电张国焘: 
……目前箭已在弦,非进不可。……弟意右路军单独行动不能彻底消灭已备之敌,必须左路马上向右路靠近,或速走班佑,以便两路集中向夏、洮、岷前进。主力合而后分,兵家大忌,前途所关,盼立决立复示,迟疑则误尽中国革命大事。…… 
张国焘在毛泽东、张闻天、陈昌浩、徐向前等人不断敦促下,不得不有所表示。8月30日,他向位于卓克基、马尔康一带的左路军第二纵队发出向北集中,准备向右路军靠拢的电令。同时他亲率第一纵队向班佑移动。 
8月下旬,右路军历经磨难,终于越过茫茫草地,从死亡线上闯过来了。接着就要与敌人抢夺包座,打开红军北上的唯一通道。 
包座,位于松番北部,西有包座河,南有银戈河,群山环抱,地形十分险要。 
包座,是胡宗南部的重要补给线,碉堡林立,既是我军进入甘南的必经之地,也是敌我必争之地。
冲突白热化(3)
徐向前、陈昌浩考虑一军和三军在长征中减员较多,因而向中央和毛泽东建议,攻打包座的任务,由四方面军的三十军、四军承担。 
毛泽东深情地望着这两员大将,暗自感叹:红军一家人啊! 
中央批准了徐向前、陈昌浩的建议。 
徐向前指挥右路军第三十军和第四军一部,经过7小时的激战,于8月31日,夺下了敌人占领的包座,打开了北进的必经之路,为两路军在此地会合,共同北上,创造了唯一的机会。徐向前、陈昌浩立即电告张国焘包座之战的胜利消息,再次敦促他北上。 
右路军占领了包座以后,便等待着左路军的到来。 
陈昌浩、徐向前像盼星星盼月亮那般,盼张国焘的到来,虽然望眼欲穿,但仍不见张国焘的影子,也没有收到张国焘的只字片语。 
党中央也十分焦急,毛泽东在离包座不远的巴西紧急派人通知徐向前、陈昌浩到他的下榻处,共商良策。 
“昌浩、向前,包座为我军占领,北进已无敌阻拦,你们能否做做张总政委的工作,催他带左路军速来。”毛泽东一见陈昌浩、徐向前的面,免去了客套的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如果左路军过草地有困难,我们可以派出一个团,带上马匹、粮食去接应他们。”徐向前断然决定。 
“你说哩?”毛泽东转而问陈昌浩。 
“令四军三十一团准备粮食,待命出动。”陈昌浩也毫不犹豫。 
“这个办法好,一发电报催,二派部队接,就这么办。”毛泽东当即表态。 
那么,此时的张国焘在干什么呢? 
9月1日,张国焘收到陈昌浩、徐向前报告包座战役情况的电报。然而,徐向前、陈昌浩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就是这封电报给张国焘那正在膨胀的野心注入了兴奋剂。当时,作为张国焘的警卫排长何福圣,亲眼目睹了此后所发生的一切。他回忆道: 
包座战役,是一、四方面军会师后打的第一个大胜仗。而且两军既是混编,理应视作整个红军的胜利。可是,张国焘却把这一胜利当作了他要挟中央的资本。接到陈昌浩的电报后,他大喜过望,竟当着许多警卫、参谋的面得意洋洋地对朱德、刘伯承说:“这是昌浩、向前同志给我的一份厚礼!看看,谁最能打仗?还是我四方面军。” 
这一胜利使张国焘的野心高度膨胀,他开始利用这一大好时机采取行动了。 
张国焘对毛泽东的催促一味敷衍,一路上磨磨蹭蹭,9月3日,才走到葛曲河边。当时,因葛曲河水陡涨阻住了去路,担任前卫的部队也被挡在了河边。 
张国焘、朱德、刘伯承全都到河边观察水情。脚下的葛曲河白浪滔滔,水流湍急,宽逾200米。朱德叫他的警卫排长白全宗下河去试测深浅。白全宗是四川人,会水,他脱得赤条条地往水里走了一段,淹至脖子,就浮了起来。上岸后他说水太深,过不去。 
张国焘趁机说:“我看,天不助我,我们还是回到阿坝再想办法吧。” 
朱德没有回答,忙着问那位会说汉话的通司。通司介绍说,葛曲河是白切河的一条支流,水涨得快也退得快,根据他的经验,这水最多还有两天就会退下去。 
朱德问清情况,对张国焘说:“你听见了,最多还有两天我们就能过去。我们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再掉头回阿坝,什么时候才能和中央会合?” 
刘伯承总参谋长也说:“我看最好还是再等一等,再派人到上游、下游找一找,看其他地方能不能过去。” 
“不行。”张国焘一句话否定了他们的意见。他以一种教训人的口气说道:“这支部队是我一手建设起来的,我对他们有感情。进入草地以后,我们已经冻死、饿死了多少好同志?越往北走,条件越是险恶,我必须对左路军全体官兵的生命负责。” 
他不顾朱、刘首长的反对,下令全军原路返回阿坝地区。 
实际上,张国焘把这河水阻隔作为实现他南下主张的天赐良机,哪里还听得进朱德和刘伯承的意见? 
9月3日,中央收到张国焘的电报: 
……葛曲河上游侦察70里,亦不能徒涉和架桥,各部粮食能吃三天,二十五师只二天,电台已绝粮,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待自毙,无向导,结果痛苦如此,决于明晨分三天全部赶回阿坝。……上次毛儿盖绝粮,部队受大损;这次又强向班佑进,结果如此。再北进,不但时机已失,且恐多阻碍。 
毛泽东拿着张国焘的电报,感到非常惊讶,直摇头,他至此才明白,张国焘不仅不同意北进的方针,连他自己的西进主张也放弃啦,实际上他是要南下。 
尽管张国焘在电报中列举了种种理由,但毛泽东认为这些理由都不能成立。他知道,无论葛曲河的水怎么涨,也绝不会超过嘉陵江的水,更何况四方面军有一支100多人的造船队,西渡嘉陵江时立了大功,即使葛曲河水涨,无法徒涉和架桥,这支造船队也可以就地取材,造一些简便的渡河工具。所谓粮食缺乏,也是个借口。因为阿坝那些地方,粮食与毛儿盖地区相比要多,张国焘来电也说过。右路军从毛儿盖出发每人只带了供两三天食用的炒青稞,总算越过了草地,那么大的困难也都克服了,左路军在阿坝筹的粮食,肯定不会比右路军的少。为什么又不能过草地呢?并且右路军还要带粮食去接应左路军。这两点理由怎能自圆其说?张国焘分明不愿意北上,无非是找找借口而已。
冲突白热化(4)
这是毛泽东接到张国焘的电报后得出的结论。 
苦心弥合裂痕 
毛泽东捏着张国焘的电报,急匆匆地去找张闻天、周恩来、博古、王稼祥一一商量,大家心里十分焦急,因打开包座之后,如不把握住时机,迅速北进,敌军向北奔集就麻烦了。机不我待,大家一致的意见是右路军中的先头部队——一军继续乘胜向北,同时再电催张国焘来巴西会合,中央在巴西继续等待左路军的到来。于是右路军中的前敌指挥部命令一军一师为先头部队,向甘肃南部迭部地区的俄界探路开进。而敌在文县、武都、西固、岷州一线的兵力不多,又筑碉堡未成,难以阻挡红军的突击。 
右路军久等左路军不至,陈昌浩也特别心急,他既是新增补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又是前敌指挥部的政治委员,可以说党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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