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在死神脚下挣钱》第27章


恕?br /> 那次有两个美国人在我们这里吃饭,吃了20。5美金的餐,吃完抹抹嘴巴,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们没带美金,给你第纳尔可以不可以?”
那时第纳尔是我们采购的主要货币,我就按照1比1500的汇率给他折算。由于我整天泡在美元堆里,对第纳尔根本没概念,于是很容易就把账算错了——在点菜单的竖式上,我漏标了一个小数点,涨了10倍,算出了30。75万第纳尔的价钱。
两个美国菜鸟大为吃惊,不相信有这么多,自己拿过一支笔在我的竖式旁边又算了一遍。不知怎么搞的,他们也漏了小数点,看着30多万的数字直发愣。可是没有办法,只好很心痛地掏钱了。在伊拉克的新币中,面值最大的是2。5万第纳尔一张的“红牛”,老外数出整整13张红牛,共计32。5万第纳尔,把账结了——大概是太心痛,也懒得要找钱了,剩下的全做了小费。
到了晚上,我把这堆第纳尔掏出来,刘磊和“萨达姆”都惊了:“怎么这么多第纳尔!”我这才明白,夜路走多了,终于要遇见鬼,我收了那么多单,终于把账给算错了。
第二天一早,祖拜就拿着飞来的不义之财去菜场买菜了。临近中午,那两个倒霉蛋回来要钱。我满脸不好意思,还给了他们180美金,两个老外乐得蹦蹦跳跳地跑了。
绿区,绿区 8。国际长途
我们的餐厅经营得很红火的时候,曾经有不少美国人看着眼红,希望入股——汤姆森是一家公司的特派经理,大概是挂了个闲职,三天两头没事跑到我们餐厅来洽谈投资意向。当时我们也考虑扩大规模,最好在机场、摩苏尔等其他军营开个分店,不过人手实在是紧张,一直没能如愿。
汤姆森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10万美金的投资意向和经营项目,没事就来和我们说话。我们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敷衍着,要知道在当时,10万美金也只是我们一个月的营业额而已。2004年6月底7月初,伊拉克主权移交前后,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我们都怕临时政府把我们当投机倒把的敌方资产给没收了,开始急切地想给餐厅找婆家——可是这个时候,汤姆森又不见了。
事后我们回想起来,整个谈判期间,美国人汤姆森带给我们最大的帮助,就是把手机借给我们随便打——某段时间,因为爆炸,巴格达遍地找不到一张电话充值卡——我手里的手机成了废物。这时,汤姆森挂靠军方网络的免费手机就大显身手了。通话本身是免费的,我们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用他的话说,“你们这么多人,需要电话”,然后常常把电话撂在我们餐厅,“你们随便用”,然后隔几天再来拿手机。最开始我还不好意思,这个老哥们就先拨好011(这个号比较奇怪,我不明所以)和86(中国的区号),然后一把塞给我:“打吧!”
到了后来,情况愈演愈烈,10月初,伊拉克电讯公司工程师被绑架了,整个巴格达电信网络瘫痪——这个时候,汤姆森又捏着新手机出现了。这时,他拿的是硕大无比的铱星电话,我们都知道这个电话效果好而且话费高昂。等他再问我们,“你们要打回国吗?”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他,不用了,现在伊拉克是晚上,中国国内已经半夜了。
没料到他同样十分热情地把电话撂下了:“我明天来,你们先用着吧,随便打。”等他走后,我和“萨达姆”一人打了个电话回家——这是我第一次使用铱星电话,效果真他妈好!
等到第二天,汤姆森来了,知道女孩子们还没打,又热情地请她们打了一圈。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汤姆森这样大方,有个美国人总是借喝醉酒,不给钱就跑。有一回这个家伙手机忘了拿,落在我们手里,想起他赖账的事,我们挨个往国内打电话,很快就把这张卡打爆了,然后托人把手机还了他。
绿区,绿区 9。寻宝
早在国内的时候,我就听说萨达姆宫殿附近挖出来了10多亿美金——到了伊拉克才知道,这个一度让全世界心驰神往的地方,就在我们餐厅附近的一栋破房子里。那房子的前身是伊拉克财政部,我总惦记着,美军捡了十几亿也许还能剩点,于是招呼刘磊一同去发发财。他也表示了强烈的兴趣,不过考虑到财政部边上就是美驻军——看见两个老外在军营边上晃来晃去没事往地下看——这不是埋地雷吗?说不定一枪就打过来了。万一真这么牺牲了,再多钱也白搭啊!
就这样,因为我们的胆怯,财政部旧址寻宝探险的计划无疾而终了。随着美军在伊拉克统治的深入,萨达姆和他的儿子相继被捕——这意味着美军悬赏的5千万美金也彻底没了希望。无奈之中,我们把目光共同投向了餐厅二楼楼梯下的储藏室里——那里原有一个木门,但是被水泥封闭了。整个房子至少40年没用,但是封门的水泥看上去却很新——我和刘磊都惦记着。中国有句老话: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伊拉克财政部跑的时候会不会顺手塞一点钱在这个老房子里呢?
由于前一段生意忙又担心砸不好把餐厅墙壁砸坏,这个寻宝行动才一直没有实施。到了2004年的7月底,刘磊要回国了,眼看最后的机会就要错过,他终于痛下了决心:挖。
那天上午,刘磊把我和“萨达姆”叫起来,绕着储藏室转了两圈,也没有多说,略带悲壮地拿起了大锤——只两下,就砸出了一个大洞。刘磊等不及全面破坏,锤子一扔,打着电筒就探头去看——不一会儿,失望地出来了。“萨达姆”捡起锤子,继续扩大洞口,最后终于让阳光洒进了储藏室,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塑料马桶盖和一把破扫帚。
不快乐的绿区生活 1。炮弹,流弹
刚到巴格达的第一天,“萨达姆”就对我说,餐厅门口路上有个迫击炮弹坑,前几天一早来绿区早锻炼的两个人被炸死了。言下之意,是告诉我,在绿区,早锻炼不是个好习惯。
后来晚上开车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这个“早锻炼杀手”的弹坑。宽阔的水泥路面上,有个茶杯大小的坑,只有四五厘米深的样子——看这个威力,是炸不穿我们水泥屋顶的。几个月后,绿区里一家保安公司的尼泊尔籍保安,住在帐篷里,没有水泥屋顶的庇护,遇上了一颗迫击炮弹,惨烈无比,死了16个,重伤10人。当时人们都说,如果他们住的是楼房就会没事的。结果没过多久,又一颗RPG(火箭弹)打破了“楼房安全论”,美国大使馆窗子里钻进了一颗RPG,没爆炸,但是七八斤重的弹头愣是砸死了两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位是女性。
还有一天,我正在院子整理广告牌,一声长啸,炮弹飞来,那声音仿佛就在头顶响起。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间起身向四面跑开,两三秒后,这颗炮弹在餐厅旁边的医院爆炸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迫击炮都是两颗两颗地来。我赶紧跑回厨房,结果看见巴哈拼命要往外跑——他老爸史密尔在医院里上班——被“萨达姆”死死拉住。等了大概半分钟,第二个炮弹爆炸,“萨达姆”手一松,巴哈哭着冲出去了。
就这样,巴格达抵抗组织用各种不同配置的轻重火炮,不停地骚扰着我们脆弱的神经,三班倒,夜里也不休息。有一天晚上10点,满院子的客人在喝酒聊天,有说有笑。忽然头顶一声熟悉的迫击炮弹声滑过,满院子的人一个个开始往桌子下钻,男的狼狈不堪,女的花容失色,一个大胖子还摔了一跤。等爆炸在不远处响起,大家还像鸵鸟一般趴在地上不动,等待着第二颗炮弹。一般来说,第二颗半分钟内就会跟来,但那天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等了5分钟还没来。最后我和“萨达姆”起来到厨房去了,胆小谨慎的客人继续趴着。那天估计是打炮的小子打了颗臭弹,第二颗炮弹死活没响起来。我们的客人中卧倒时间最长的在桌子底下趴了足足有一刻钟。
但是论起威力来,迫击炮也不算是最厉害的。11月17日晚上8点左右,我们正在大厅里聊天看电视,一声巨响传来,感觉到整个房子都在颤抖,窗玻璃也在晃动。我只觉得眼前强光一闪,然后立即陷入无边的黑暗。大伙都立即寻找最佳位置躲藏。我们开始都以为是大威力的汽车炸弹,但是按理再大的汽车炸弹也不会停电啊。直到第二天出去才知道,这次遇上了传说中的喀秋莎(以前我只在“红警”里看到过它,嘿嘿……)——埋在地下近两米深的电缆都被炸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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