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水太深》第48章


沈君谦眼里忽然涌上些冰冷来:“就算周鹄不说,他们若果真是起了什么疯狂的念头,也肯定是会找出个通往通玄门的办法的。”
钱宸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周夫人呢?上次周夫人不是很不赞同么?”
沈君微微一嗤:“那也算不赞同?”
钱宸诧异:“难道不是?”
“我以为,那是对看轻通玄门的人的嘲讽。”
……这有什么差别么……她白他一眼:“难道这次周夫人没有劝阻?”
他看着她,眉里眼里挑了万缕风情:“钱姑娘莫非不知道,周夫人几日前,便去往西域了?”
这下,钱宸又一次怔住了。
她也去西域了?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一下子走掉了这么多人,他们究竟都怀着怎样的秘密?
越想就越是不明白,疑惑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看她晦暗不明的脸色,他不介意更打击她一下:“说起来,凌夫人和项公子几日前也离开骆驼陵了。”
她干脆无语趴在桌子上装死了。这些人绝对是串通好了的吧,为毛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沈君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还留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
“……”好得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啊!
片刻,她坐直了皱起眉:“这些江湖人士这么拼了命的想要攻破通玄门,一定是因为里面还藏着什么让他们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东西。”
“的确有传闻说通玄门里面藏着不得了的东西,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
“没有哪个笨蛋愿意为了传闻而拼命吧?”
“他们自然不是为了传闻。”
她终于看向他,目中满是探究:“你一定也知道些什么吧?通玄门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沈君谦沉默良久,一勾嘴角,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若我说,通玄门里面藏着大部分人的欲望呢?”
她微微一愣:“大部分人的欲望?”
“不错。”他点点头,“你若果真好奇的不得了,不如我们看看去?”
☆、第47章 救人之危(上)
人总是更容易输给自己一点。
这些江湖人士如此,钱宸也如此。或许是出于对几人不明不白的丢下自己的报复,或许是输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她最终还是答应了沈君谦。
一辆驼车正停在骆驼陵外面。
看见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漫漫黄沙,有如静止死寂的大海,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她到底还是有点心虚起来。
多多少少可以肯定的是,沈君谦了解通玄门才对,否则,按照他的个性,他也不可能白白去送掉一条性命。
他的人马正在往这里赶来,此番出行,必定是胜券在握才会有所行动。
心底涌上来的不仅是不安,还有愧疚。
和沈君谦这样出去的话,师锦一定会担心的,如果他回来没有看见自己,会怎么想呢?千万不要生气才好……
她定定的看着骆驼兀自沉思,不料背后却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钱宸惊骇的回过头,却见沈君谦背对她站在一块巨石前,紧紧攥着拳头,宽大的紫袍随风猎猎翻飞,而他居然在微微发抖!
面前的巨石上裂痕交错,痕内无尘,很明显是因为方才那声响动才刚刚裂开。
再看他捏紧的手掌,居然有丝丝殷红蜿蜒而下。
她吓了一跳,抬脚便要往他那边走去:“你怎么了?!”
对面却传来一声厉喝:“别过来!”
钱宸错愕的顿住脚。
沈君谦方才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一般,他身子抖得越发厉害,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到草叶上,翠绿上带了点点猩红,煞有些触目惊心。
他生病了?
她心里一紧,急道:“不如我们先回去……”
话没说完,就被他嗤笑一声打断:“回去做什么?送死?”
言语间他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喘息,终于松开手扶上巨石,低垂着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你不用管我,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过一会儿就好……”
这个样子,哪里是“不用担心”的程度!她自然放心不下,摇头:“别勉强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好点了我们再走。”
“你牵好骆驼,我们马上去通玄门。”
他嗓音已有些沙哑,又咳嗽了几声。
这个人还真是倔的不可思议!
片刻后,沈君谦放下手转过身来。
他面色苍白如纸,了无生气,嘴角轻佻的笑容也变得勉勉强强,长睫半垂下,目光沉沉,有如死水。
一瞬间,她居然想到了一个词叫“行尸走肉”。
这个人不应该活的很潇洒自如的么,金钱,权力,地位,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见她目光中全是探究与关怀,他咳嗽两声,淡淡一笑:“走吧,我没事了。”
“你的手……?”
沈君谦摊开手掌。
大概是因为刚才拍向巨石的缘故,手心处血肉模糊,后来又被指甲好生掐了一番,掌纹、指痕早已分不清楚,血丝顺着纹路流下。
他收回手,径自往驼车走去,声音轻飘飘的:“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扯住他袖子,皱起眉来:“这样下去小心感染,包扎一下吧!”
沈君谦看着她,一挑眉:“怎么包扎?”
东西都是这个人准备的,看他样子好像一开始就计划好要去通玄门一般,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全权交给他负责了。她微微一愣:“不是有药布么?”
沈君谦很淡定:“我没带。”
你没带……你没带……
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么?帅哥你确定我们真的能从通玄门活着回来?钱宸纠结着脸看了半天,试探道:“要不,暂时用袖子包扎一下?”
“用袖子?”
“不错……”她点点头,指指她袖子,一本正经道,“话本子里面不都是这么写的么,受伤了什么的,随便一撕袖子,或者一撕衣角的……”
话音未落,便是“呲啦——”一声!
反应过来,她差点没跳起来:“你你你,你做什么!”
“包扎。”你告诉我的。
“我不是说那个,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撕袖子。”理所当然。
她看着短了一截的袖子,欲哭无泪:“那你凭什么撕我的袖子!”
“你袖子的布料更软。”
她很怒:“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
“……”
穿着袖子短一截的衣服着实是不大好看,幸好这片广袤的大沙漠上,除了两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人了。
看不见就好,看不见就好……她自我安慰无数遍。
大漠还是如同来时一般苍茫壮美,橘色的阳光,金色的沙粒,融在一起,仿佛是一副绝佳的油画。
沙海滔滔,细纹如浪。把一切原本存在在这个地方的声音和生命都吞噬掉了,剩下的,就只有死寂。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但是又真真切切的比来的时候更加荒凉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做梦。现在坐在驼车里面,仿佛还有悠悠的调侃声回响在耳边。
或许是身边少了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凄凉了吧……
夜以继日的前进,比起之前的速度来说,快了不少,一转眼距离目的地居然只剩下了两天。
然而事情永远不会像自己所预料的那般顺利,偏偏就是在这两天,出了事情。
日光灼灼,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连坐了许多日的驼车,她又累又困,昏昏然正要睡觉,却忽然听见了几声轻微的呻吟。
“救……救命……”
“有人吗……”
“救救我……我不想死……”
声音极其微弱,且有气无力的,若不是因为这大沙漠安静的要死,那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似乎是什么人有了生命危险,听起来竟然有如垂死之息。
她掀开驼车上的帘布,拍拍正在赶车的人肩膀,疑惑:“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沈君谦头也不回:“风声。”
她一脸黑线:“不是指那个,你有没有听见有什么人在呼救?”
闻言,他手中缰绳一勒,驼车倏地停下。
他转过脸,目光犹疑,似乎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一般,一双眉也堪堪皱起,面色古怪。
地面上的黄沙反射出白晃晃的光线,竟然有几分灼人眼睛。不远处有沙丘孤零零立着,看不见人影,但是细细一听,声音便是从那沙丘之后传过来的。
她抿了抿嘴角,不确定:“会不会是之前攻上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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