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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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浩马上打开手机,拨通黄白虹的电话,他怕稍一迟疑,自己又会失去勇气。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当晚,黄白虹带着一脸的兴奋,回到市郊欧式豪华别墅。
“看样子,开篇不错嘛。”孙丙乾探究地看着她,“说说感受。”
“谈吐不俗,训练有素,守口如瓶。”
“一个团职军官,七星谷的前指总指挥,必须具备这种素质。我问的是别的。”
“我感觉到他似乎很失意,情绪很低落,他几次把话题引到经商上,好像他有离开部队的打算。”
“有点意思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呢?”
“你问哪方面?我们并没越界。他很矜持很拘谨,但对我试探性的亲昵举动好像感到很受用。可以断定,他是个谨慎行事的男人,但不是柳下惠转世,而且,怎么说呢?他太压抑自己了,实际上他渴望女人。”
“更有意思了。”孙丙乾的神情越发诡秘,“他什么时候再来汉江?”
“你不是想用美人计吧?”黄白虹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了,为什么不呢?!”
黄白虹心里一阵失意,一阵兴奋,一阵难受,一阵憧憬,到底是什么心境,她自己也说不清。半晌,她幽幽地问,“你真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直觉告诉我,危险正在一步步向我们逼近。白虹,我早对你说过,干我们这一行,肉体的贞操可以忽略不计。我也告诉过你,干我们这一行,异性同事之间不能保持永恒的感情,不能产生太深的爱情,即使产生了,它也得让位于我们的事业,这是我们的职业要求。”
泪水涌出黄白虹的眼眶,她是真的伤心了,她为自己的感情遭到践踏而悲哀。孙丙乾走过去,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对不起白虹,我说的是真话,真话往往会伤人。”
黄白虹拨开他的手,自己擦干泪水,语调平静地说,“你下命令吧。过两天他还会来汉江。”
“好!坐标我们已经掌握,我们需要从他嘴里知道七星谷导弹阵地的规模。征服他,这就是你的使命。如果他不听话,那就采取别的办法让他屈服。”
郑浩再次来到汉江时,黄白虹过分的主动热情,主动热情后面隐隐透露出的急躁功利,使郑浩开始警觉,他固有的理性力量和怀疑精神又占了上风。在灯光昏暗氛围魅惑的酒吧里,黄白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邀请他去参观她的欧式别墅,黄白虹满以为任谁也难以抗拒自己的魅力,不料却遭到了郑浩的坚决谢绝。
极度失望到近乎绝望的黄白虹,真正对男人产生了困惑。
告别了黄白虹,郑浩径直往大本营去。在大本营门口,他意外遇到姜柱国。
“郑副参谋长,请留步,我有事要找你。”
“姜处长?找我有事?”郑浩感到疑惑。
姜柱国取下手腕上的手表,“我新买了一款表,记得你好像也是戴这牌子的,想看看跟你的有什么不同。”
郑浩把手表取下来,递给姜柱国。
姜柱国把两块表放入掌心,看了又看比了又比,“你这块一万几?”
“一万五千三。去年买的。”
“什么狗屁朋友,狗日的杀熟,生生宰了我八千块!”姜柱国气得大骂,把手表还给郑浩,仍余怒未息,“买东西千万别买熟人的,他把咱卖了还让咱数钱,可恶!”
郑浩刚进房间,黄白虹的电话打过来了,一通娇嗔,一通幽怨,直到把郑浩的手机电池耗了个干净。躺在床上,黄白虹的音容笑貌、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都历历在目,郑浩怎么能睡得着?辗转反侧到深夜,他忍无可忍,用房间的军线电话给钟怀国秘书小吕打电话,向他诉说失意听取安慰,也意外地听到了林丹雁明天由北京飞汉江的消息。
放下电话,一个念头从郑浩脑子里突然冒出来:黄白虹不是老念叨着要请林丹雁打高尔夫球吗?明天不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对,明天去接林丹雁,然后一起去见黄白虹,这样,既了了黄白虹急切见林丹雁之愿,又无言地向她表明了自己与林丹雁仍有瓜葛。
世纪龙工程尚在紧张施工,规模更大的天网工程又已立项。林丹雁被任命为天网工程的副总设计师。在西北东北来回跑了一个来月,林丹雁瘦了不少,看上去略有些弱不禁风。她早已得知七星谷发生的变故,对于石万山的官复原职,她感到很欣慰,可一想到郑浩,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这里面又以内疚和怜悯为主要元素。她内疚,是因为郑浩深爱自己,自己却不但无情可报,某种意义上来说,还促成了他的下台石万山的出山;她怜悯,是因为郑浩是那么的看重面子爱惜羽毛,这样一个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男人遭受到如此重挫,情何以堪?她真心希望郑浩能从这段经历中吸取教训,迅速成熟起来大气起来。如果郑浩能朝这个方面转变,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接受他呢?她想。
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无所属的孤独失落感无边无垠,常常压得林丹雁喘不过气来。她读大学期间,女同学问流传着一句“座右铭”:与自己爱的男人谈恋爱,与爱自己的男人结婚。是的,选择爱自己的男人作为终身伴侣,才是人间正道,才能修成正果。林丹雁苦笑一下。
拎着密码箱走下飞机舷梯时,林丹雁满脑子都是对婚后生活的种种设计。机场出口处,猛然间看见怀抱鲜花笑吟吟向自己招手的郑浩,她顿时心跳加速面颊绯红。也许是怕郑浩窥破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郑浩的包容和痴心让林丹雁很感动,也更为内疚。与自己对他的生硬态度相比,他对她依然保持着君子风度。她默默地想:这个世界的确没有安排好,爱和被爱总是这般的阴差阳错,这般的造化弄人。
汽车驶出机场高速,拐向通往汉江市区的道路,林丹雁疑惑地问,“这是去哪儿?怎么不直接回七星谷?”
“跟你师妹说好了,她要为你接风洗尘,请你去打高尔夫球。”郑浩冲她一笑。
林丹雁变了脸色和声调,“黄白虹?你跟她有过单独联系?”
“有啊,但不多,也正常。”见林丹雁居然这样失态,郑浩以为她对他与黄白虹的“私相授受”心生醋意,不禁心下窃喜。
“我并不是吃醋。”话刚出口,林丹雁就感觉这话很不妥当很失水准,简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脸上立刻隐隐发烧,她赶快调整一下表情和语气,“行,我也正想见见她。”
她掏出手机,给姜柱国拨电话,“你好。我回到了汉江,刚出了机场,我的朋友黄白虹小姐要请我打高尔夫球,我们现在正在往球场赶,没问题吧?哦,郑副参谋长接的我。好,我会的。再见。”
郑浩感到奇怪,“谁呀?”
“一个朋友。”林丹雁从坤包里取出胸花,别到左胸前。马上就要与间谍短兵相接了,她的心脏“怦咚怦咚”剧烈跳动起来。
市郊欧式豪华别墅里,黄白虹做好了一切准备:子弹上了枪膛,蒙药入了小瓶。唯一让她扫兴的是,对她的孤注一掷计划,孙丙乾始终不明确表态。
看着蹙眉坐在沙发里不发一言只猛抽古巴雪茄的孙丙乾,黄白虹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雪茄从他嘴边夺下,“你倒是说话啊!”
“别闹,我再想想。”
“光是一个林丹雁就价值连城,何况还搭上一个解放军堂堂大校师副参谋长。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种事情可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孙丙乾起身,不断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突然一挥手,“好吧,你的方案我批准了,只是我们还得周密部署,绝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存在。我们先把他们拖住,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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