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炮楼》第46章


妇女们便七嘴八舌地笑着吵闹,说脸皮比寨墙转弯还厚,连男人都想让解放区分。 
咱二大爷说,解放区虽然不分男人,可让有男人的和没男人的互相帮助,你那地种上没问题。 
有妇女取笑寡妇说,放心,你那地一种保险能抱一个大胖小子。 
女人们说着笑得东倒西歪的,没有力气了。 
咱二大爷也没力气,气喘吁吁地,犁子也掌不稳了,一不留神在地里拉出了一道歪歪斜斜的犁印子。咱二大爷连声喊:“停,停!”妇女们停下来,咱二大爷说,“说话归说话,别松劲,一松劲绳就软,地也犁不直了。” 
妇女们互相望着,把咱二大爷的话往斜处听,相互挤眉弄眼和咱二大爷开玩笑。“俺女人没松劲呀!都是男人先松劲。”说着一阵乱笑,“有种把书娘叫来,问问她,晚上谁先松劲?” 
咱二大爷弄得稳不住神,知道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这一群女人可不就是几台戏嘛。你说东,她说西,你说狗,她说鸡,没办法!咱二大爷说:“算了,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妇女们一听歇了,便把绳子一扔软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大伙便喊咱二大爷说两句,给大家解解乏。咱二大爷有气无力地问,“说啥?” 
“就说你怎么把杨同志拐到咱贾寨的。” 
咱二大爷说,“啥拐不拐,那是革命的需要。” 
“革命是个啥,革命还能拐人家大闺女?” 
咱二大爷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望着远处另外一组的杨翠花不说话。 
其实靠拉犁种地是不行的,饿了那么久哪有劲拉犁。最后干脆地也不犁了,挖坑,一个坑里种一棵玉米。 
咱二大爷贾文柏那段时间天天忙着生产自救,有一天回来得比较晚,回来后见屋里连灯也没点,书娘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咱二大爷问书娘在干啥,咋不点灯?书娘说:“胜利娘要出事!” 
咱二大爷不相信,便向书娘发脾气,说书娘整天疑神疑鬼的干啥。书娘又说:“书回来说的,书说他四叔回来了,知道自己藏的麦子被胜利娘给分了,赌咒发誓要找胜利娘算账。说麦子是他们抗日别动队的命,胜利娘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要胜利娘的命,大家都别活。” 
咱二大爷愤怒地说:“他敢,在贾寨俺看谁能翻天。” 
咱二大爷说着就到里屋躺下了,很不在乎的样子。书娘说:“俺知道你心里没底,该去给她说一声,让她也有个防备。” 
咱二大爷起身走了出去。书娘便在身后说:“你也早点回来。” 
其实咱二大爷当时也没真想去通知杨翠花,只是听到了这消息心里挺不平静,想出去散散步。咱二大爷不相信老四会对杨翠花下毒手。可是,咱二大爷鬼使神差地还是来到了杨翠花的住处。咱二大爷来到院里,见那屋里还点着灯。咱二大爷便放慢脚步走近了窗户。咱二大爷刚立在窗下便听到屋里的杨翠花问:“贾文柏,这么晚了你来干啥?” 
咱二大爷说:“来看看。” 
杨翠花说:“白天不是还见过吗?” 
咱二大爷说:“白天是白天的事,晚上是晚上的事。” 
杨翠花说:“门没插。”杨翠花说着把灯也吹了。 
咱二大爷心便怦怦乱跳,没想她还能听出自己的脚步。咱二大爷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便吱的一声开了。咱二大爷借着月光见杨翠花立在门口。 
杨翠花说:“你晚上来有什么事?”杨翠花说话声有些异样。咱二大爷突然找到了往日和杨翠花在一起的感觉,一切都显得那样熟悉,那样真切。咱二大爷能辨别出杨翠花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气息。那种气味使咱二大爷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了杨翠花。咱二大爷和杨翠花抱在一起手忙脚乱的正表达自己的激情。
三十九 咱二大爷之九(2)
这时,窗后有人咳嗽了一声。 
咱二大爷惊慌失措地放开杨翠花,说:“俺找你有正事呢,老四回来了,知道你分了他的粮食,正恨你,俺怕你有危险。” 
杨翠花说:“他敢把俺怎样?” 
咱二大爷说:“老四从小野惯了,手下有二十几个人,还都是双枪,整天神出鬼没的,万一他……” 
这时,窗后又有人咳嗽了一声。在窗后咳嗽的是书,书回来见娘没睡,便问娘咋还不睡?书娘说等恁爹,书问爹去哪了?书娘说去看二娘了。书噢了一声,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后来,书起夜见娘还没睡,才知爹还没回来,便愤愤地一脚将板凳踢翻了。书觉得爹这辈子太对不起娘了,于是,书便出了门。书刚要出门,书娘在身后说:“书,他是恁爹,你可不能弄得他难看,把他叫回来就行了。俺不放心,恁爹老了,那个女人还年轻。” 
书来到杨翠花住的窗后,见灯也没点,听到爹正和杨翠花说悄悄话,就咳了一声,把咱二大爷吓了一跳。 
咱二大爷对杨翠花说:“你快收拾一下,俺带你躲躲。” 
杨翠花说:“儿子咋办,他睡着了。” 
咱二大爷说:“先让他睡,把你藏好了,俺再把儿子抱回去。” 
“你呢?你不躲躲,分他的粮食也有你一份。” 
“俺是他哥,他再匪也不敢拿俺咋着。” 
杨翠花说:“你还是小心一点。” 
咱二大爷说:“俺知道,说一千道一万,铁蛋还是和俺一个爹的。” 
咱二大爷拉着杨翠花出了门。杨翠花在出门时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儿子胜利。杨翠花说:“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要把咱的儿子养大。” 
咱二大爷说:“你看你,刚才你还嘴硬,现在又说这话。俺让你出去躲躲,你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咱二大爷说着拉着杨翠花出了门。 
咱二大爷和杨翠花来到房后,打开了自己家的红薯窖。红薯窖一般都挖在各家各户的屋后。大约有一人来深,长方形状,宽一丈,长约二丈,里面铺着麦秸草。平常那出口用一捆麦秸草盖着保暖。一窖红薯就是农家人一冬的口粮。殷实点的人家还买些萝卜白菜放在一处,红薯窖便顶了菜窖用。如今红薯窖当然是空的,藏人刚好。 
咱二大爷让杨翠花一个人下去,杨翠花拉着咱二大爷的手却不松。杨翠花一用力,咱二大爷站立不稳,哎哟一声,头朝下撞将下来。杨翠花便张开怀去接,两人倒在红薯窖里的麦秸草上。咱二大爷压在杨翠花身上,大惊小怪地爬将起来嗟呼着。咦?咋弄的,你咋把俺拖下来了?杨翠花躺在麦秸上呻唤着说。还不是你笨,哎哟,哎哟……把心口窝都撞疼了。 
咱二大爷说:“撞疼了,撞到哪儿了?没撞坏吧?”杨翠花抓住了咱二大爷的手按在自己胸上说:“在这,就在这。哎哟,哎哟……快给俺揉揉!”说着按住咱二大爷的手在胸上揉着。咱二大爷的手触摸到了杨翠花的乳房,便觉得呼吸困难。红薯窖里散发着红薯发酵的味道,那味道让人沉醉。咱二大爷和杨翠花不顾死活地抱在了一起。 
书以为自己咳嗽一声提醒爹,爹会赶紧回家。书没想到爹拉着那个外面来的女人一起出来了。书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自家红薯窖边。书看到爹把那个女人弄进了红薯窖,自己也钻了进去。书从暗处弯着腰轻手轻脚地来到红薯窖旁。书见红薯窖口大敞着,一种呻唤声像是从地底下传来。 
书便竖起耳朵细听,便听到杨翠花在红薯窖里说:“你还是那样,干这事像拼命似的,你和书娘也是这样?” 
咱二大爷说:“别提书娘,她把俺害苦了,俺和书娘从来不干,没力气。俺一直对书娘提不起兴趣,主要是心里不痛快,不甘心呀。” 
杨翠花说:“没力气,你对俺哪来的力气?” 
咱二大爷说:“你和书娘不一样。” 
书听不懂爹和杨翠花说啥,书也弄不懂爹和杨翠花在红薯窖干啥?书听到爹大喘粗气,在吭哧吭哧用劲,还以为正帮杨翠花扒红薯,可那声音听着听着就又不对了。爹用一下力,杨翠花便呻唤一声,一来一往地节奏分明。书仿佛懂了点什么又不太懂,似懂非懂的。书心里便十分紧张,趴在出口处连大气也不敢出。书听到杨翠花说: 
“你也别怪书娘,她一直等着你,孤儿寡母的还真不容易。” 
咱二大爷说:“要不是看着她娘俩等俺的份上,俺才不和她过日子呢。唉——认命吧!” 
书趴在那里再也听不下去了。有一种屈辱感从心底升上来,一直冲向脑门。书涨红了脸,眼眶里含着泪水在那里想,原来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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