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天道 作者:落草》第50章

初始，除了神识略有损耗外，褚凡还没发觉什么。但是随着火先生锻打的次数越来越多，褚凡越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多了点什么，但又不那么明显。
多次锻打，底坯已经越来越成形了，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刀的模样。叮叮当当的锻打声还在不断传来，褚凡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锻打后，褚凡感觉到，那把已经略有几分样子的刀，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只要自己愿意，只要轻轻的一个意念，那把刀就会如臂使指，与自己心意相通。
褚凡对江记的两位大师由衷的佩服了！
“褚小友，恐怕你不能有一把刀了！”就在褚凡心驰神往时，火先生的一句话将他浇了个浑身通透。
“怎么？”褚凡语气中满是焦急。
“你这镔光铁原料虽好，但却是天生的剑坯。无论我的锻魂锤如何敲打，都是无法成为一把刀形，反倒是自己在渐渐凝成剑胚。”
褚凡望着锻打台上的镔光铁，在与自己神识的互通下，他比旁人更加清楚的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一切正如火先生所说，它在渐渐形成一把剑胚。
＇第三卷：混元秘境　第四十八章　逆天而行＇
见褚凡皱眉发呆，火先生不禁催促道：“褚小友，天意不可违，刀、剑都是法宝，并无太大分别……”
天意不可违！从褚凡修道开始，便是被教导遵循天道，但褚凡却觉得老天无眼！多少人在受苦，它看得到吗？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褚凡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连自己炼一把刀还是一把剑都要横加干涉，褚凡真是对所谓的天道厌烦到了极点！
一股怒气直上心头：“我欲成刀，天欲成剑。天既不循我意，我亦不尊天严。今日，要么成刀，要么直接炼成废料！”一腔豪情、满怀不屈。
这种“天选”的情况二人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但之前的人无一不是遵循了天意。只有褚凡性子这等桀骜，豪情震天，欲逆天而为。
火先生和水先生一齐愣了，片刻后，二人抚掌大赞：“好、好！如小友般人物，我二人生平仅见。他日，小友必为人中龙凤，威名直入九霄！”
二位大师也都是性格洒脱之人，立刻满怀激情全力以赴。
神识消耗的越来越大，但褚凡如今也是封灵期的大修士了，这点消耗还能承受。二位大师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水先生还好点，火先生已经是挥汗如雨，但落锤的速度和力道可没有丝毫减弱。
刀身被逐渐锻打成形，有不断慢慢的转化成剑。褚凡见了，心中那团怒火越发燃烧的旺盛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无形的天道挤压、束缚，其实这也是锻进了他的神识所致，心意相通，自然感同身受。
骨子里的不屈让他不由自主的放开神识去维持底坯的形状，没想到竟然起了奇效，刀形竟然渐渐稳定下来。火先生大喜，不顾自己疲劳的精神，锤子挥动的更快了。
炼宝室内，三人全神贯注，一把造型古拙的刀渐渐成形。刀身最宽处有一掌，最窄处仅仅三指。黑色刀身上银色云纹密布，好像天空中密布的乌云稀薄的缝隙中透出的缕缕阳光。
嗡——一声清越的刀鸣划破了天空，炼宝室外，东方的天际显出了鱼肚白。
“好，好啊！没想到你我还能在有生之年炼出如此宝贝！”水先生精神略好，不禁大声赞叹。火先生几近虚脱，但面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嗡——嗡——刀鸣越来越烈，火先生不敢再分神，鼓起全部精神敲打着刀身。
天边，一缕金光骤然出现，迅速射向人间。炼宝室的气窗中，一道金色光芒直直的照了进来，映射在刚刚停止锻打的刀身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如此迷人。刀身云纹反射着灿烂光华，三人微眯着眼睛，静静望着已经平静的刀。
“老水，交给你了。”说完，火先生再也熬不住，自行坐在地上恢复起来。水先生点点头，将刀重新架在火上，烧红。
见刀身已经红透，水先生双手立刻举到胸前，十只舞动，结出一个个繁复的印诀。炼宝室内淬火池中的水脉精华随着手印变化波动的愈来愈烈，仿佛沸腾了一般。
一道红芒直冲向淬火池上空，淬火池愤怒了，水桶般粗细的水龙哗哗作响，喷向火芒。
哧——水汽弥漫，红芒消失，乌黑的刀身带着团团银色云纹悬在淬火池上空。本来略显粗糙的刀身，仿佛细致了一些。水先生取刀在手，细细打量，满意的点点头，开始重复这一过程。
这般反复淬火，重复了整整一个白天。到日落西山时，刀身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刀柄较长，可以双手握住，握手处有菱形花纹；刀身如一湖秋水，泛着粼粼波光；护手铭雷纹，柄端雕龙，栩栩如生，再也不是当初的粗鄙样子了。
淬了一天火，水先生累得不轻，将剩余工序交给神清气爽的火先生，便匆匆打坐去了。
火先生取出锻魂锤，锤面翻转，锤头上隐隐显现出古怪图案，似乎是某种文字，又似某种符文。
随着火先生不断敲打，锤头上的符号也被锻打进了刀身。锤起锤落，奇异符号竟然也在不断变化，刀身上的符号也越来越多。
一个夜晚又过去了，刀身又变了一个样子，本来如秋水泛光的刀身，显现出无数繁复符文，似乎在水中荡漾。
刀重新回到了水先生手中，他不再多说，直接结手印将水脉精华凝成一股细细的水流，来回往返冲磨在刀刃上。
如此，直到第三日正午，久违的刀鸣重新响起在天地间。刀身光华大放，符文在光华中若隐若现，褚凡福至心灵，抬手打去一道本真真元，立时，刀身腾起紫色星云，威势非凡。
与此同时，晴空万里瞬间阴雨密布，天色转眼便暗了下来，恍如黄昏。感受到室外的变化，三个还在喜悦中的人骤然变色！
天空中乌云翻滚，仿佛有什么凶兽藏匿其中。三人正惊诧这天空异象，地面忽然卷起狂风，霎时，沙石乱飞。
天空中，黑云越积越厚，似乎下一刻就要直垂地面。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在这惊人的天地异象中，褚凡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
风，越来越狂。褚凡手中新炼制的宝刀发出阵阵清鸣，穿过狂风，直上九霄！
似乎，连这把刀，也不甘在天威下低头。
轰隆！一道霹雳出现在天空，刀鸣声更加清越。
乌云翻翻滚滚，似乎要把天的怒意，清楚地表达给世人。天地间，陡然又黑了几分。
轰隆、轰隆……霹雳越来越多，刺穿了层层黑云，将整个天空四分五裂。这么强大的威势，是为了把胆敢冒犯天威的家伙劈成碎片吧？
雨，倾盆大雨，从天幕中瓢泼而下……
三人伫立在雨中，望着黑云压顶，几乎要喘不过起来。
“这是……”火先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说了一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忌讳，与水先生对视一眼，竟然没敢将话说完。
褚凡从他们二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但他没有追问，因为他隐隐觉得这天降异象，似乎和自己手中的刀有关。
一时间。暴雨声充斥在整个天地间，连轰隆隆的雷声都不能穿过雨幕，到达人耳。人们只能凭借天空一明一暗来判断是不是在打闪电。
刀，震动的越来越烈。突然，一声似龙吟般的啸音扶摇直上，宝刀划出一溜紫光穿透了层层雨幕，插向漫天翻滚的黑云中。
轰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这一声裂人肝胆的雷声。褚凡如今也是封灵期的大修士了，但此刻仍然气血翻涌，双耳中嗡嗡鸣叫，连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宝刀，也只剩下了若有若无的一丝感应。
暴雨骤停，似乎被那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给吓住了。
天空中，黑云翻滚的更加厉害了，那道紫光还在刺向空中。刀尖直指处，分开了一个圆形缺口。一阵若有若无的梵唱、仙乐似乎从遥远的异度空间传来，飘飘渺渺，让人无法捉摸。
天空中似有无穷压力，刀身受阻，轻轻颤动，在紫色光华外，又出现了无数符文。但仍然于事无补，冲不开那无形的阻隔。
刀鸣声更加响亮了。在这刀鸣中，褚凡感受到了那不甘、不服，直欲毁灭的心情。
嗡——又一声刀鸣响彻天地。
嗬——褚凡也发出了一声清啸，与空中刀鸣互相应和，威武不屈！水、火二位大师骇然发现，身旁的褚凡在发出啸声的同时，竟然身化闪电，飚射向空中。眼中只一闪，就见褚凡已经手握刀柄，用力朝天空劈去！
没人能形容那一刀是怎样的风情！
巨大的半月形紫色刀影劈向天空，直欲将天空裂开。天，似乎终于动怒了。圆洞中，粗大的金色光柱陡然出现，将手握刀柄、直举向天的褚凡，直接击中！
这一天威，岂是人能抵挡？二位大师不忍再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