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魔法之巅》第275章

阿米尔没再说话，只是动了动嘴唇，做了个“滚”的口型，右手依旧遮挡着基奇的双眼。虽然达伦的摄魂术对基奇是毫无作用的，但阿米尔并不想让达伦知道这件事，进而将基奇与奇美拉这个家族联系在一起。
这时候，旅店的侍从也已被响声惊动，急促的脚步一个接一个地从楼梯处传了过来。
达伦似乎并不想惊动太多人，听到脚步声便马上站了起来，恨恨地看了阿米尔一眼，转身消失在楼梯拐角。
看着他的背影，阿米尔不由想起了上一次的时候，达伦最后的结局。他原本希望亲手杀死他，为他们的关系做一个了断，但事到临头，他却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手，试图给达伦留下一线生机。然而，这样的事终究无法瞒过继承了奇美拉力量的基奇，当隔了好久都没能再听到达伦消息的时候，阿米尔便知道，基奇动了手，断绝了他所留下的那缕生机。
——远离我，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阿米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用御风术打开房门，带着基奇走了进去。
关上门，阿米尔才松开基奇的双眼，淡淡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是谁？”基奇立刻歪头问道。
“一个旧识。”阿米尔漠然答道，“我们曾经在一起熬过了一段很糟糕的时光。”
“你和他，就像那天那个贵族少爷和西克莱斯特一样吗？”基奇咬了咬嘴唇。
“不。”阿米尔摇了摇头，但马上便又补充道，“确切地说，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少爷和西克莱斯特是怎样一种关系，我只能说，他们那天在做的事，我和达伦……也曾做过。”
阿米尔没有隐瞒。谎言虽然是难以避免的存在，但人类并不能靠它解决所有的事情，而阿米尔也不想用无休止的谎言来哄骗基奇。只要基奇想知道，他会连那一段最糟糕的往事都向他坦白，就像上一次的时候一样。
基奇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就在阿米尔开始担心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忽地开口，“你可以和他做那种事，却不愿和我做？”
“呃？”阿米尔顿时一愣，诧异地看向基奇。
基奇却依旧没有抬头，也不再说话。
阿米尔不知道基奇出于何种心思才会冒出这样的话语，但这样的话却实在是让他既开心，又担忧。
“基奇。”阿米尔叹了口气，伸手将基奇搂进怀里，“我还是……从头和你说吧！”
阿米尔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再一次告诉给基奇，包括他曾被当作奴隶买卖，和达伦一起做了一个禁忌魔法师的娈童，跟着那名魔法师学会了魔法，最后又阴差阳错地被巴罗什解救，接着以魔法师的身份重新回到普通人的世界，和达伦在一起生活，然后分手。
基奇倚在阿米尔怀里，从头到尾都沉默着，直到阿米尔全部讲完，好半天没了声音，这才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道：“为什么这些事我从没听你提过？”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是吗？”阿米尔无奈苦笑，“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被你厌恶，也不想用这些事来博取你的同情。”
“但现在你却说了。”基奇撅起嘴巴。
“因为比起厌恶或者同情，我更加不想被你误解。”阿米尔低下头，试探着在基奇额头轻吻，见他没有闪避，这才微笑着继续说道，“达伦就像我的这段记忆，虽然糟糕，却无法抹灭——不，更确切地说，他就是这段记忆的一个组成部分，无论我是否承认，是否喜欢，他都会存在，而且将永远存在。”
“不可以忘记吗？”基奇蹙眉道，“我讨厌他。”
“你不用对他太过在意。”阿米尔再次轻吻起基奇的额头，“他只是一段记忆，而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基奇咬住嘴唇，没有接言，似乎对这样的答复并不满意。
“宝贝，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虽然那是很糟糕的心意。”阿米尔一边继续亲吻着基奇，一边呢喃着说道，“我爱你，并且希望你也一样爱我。”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笨。”基奇闷闷地说道，“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用‘糟糕’这样的形容词？”
“因为那是最适合的词。”阿米尔捧起基奇的脸颊，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像那位贵族少爷和西克莱斯特那样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相反，那是很糟糕的事情，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说是正常人都无法理解的悖德的禁忌，所以他们才偷偷摸摸地见面，所以西克莱斯特才会那样紧张。亲爱的，如果我们不帮他们隐瞒此事，而是将其宣扬出去，信不信由你，西克莱斯特就算不被家族除名，也会被萨摩海尔解除师徒关系，甚至遭到陌生人的唾弃。”
“我知道。”基奇将头靠在阿米尔怀里，“男人，应该和女人在一起，就像戈登和莫莉那样。”
“是的，男人应该和女人在一起。”阿米尔摸了摸基奇的黑发，但马上又纠正道，“但戈登和莫莉并不是在一起，他们只是……怎么跟你解释呢？亲爱的，或许你无法理解，但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和其他人上床并不是因为感情，而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身体上的欢愉，以及其他什么东西……”
“我才不关心这个！”基奇打断道，“我看到了，也知道了，男人和男人是怎么做的，但是你没有和我那样做，为什么？我只想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的心，你的爱，而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欢愉。”阿米尔叹了口气，将基奇搂得更紧，“但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你并没有爱我的义务，也不需要因为我爱你，就为我奉献出一切，甚至走上那条禁忌的不归之路。”
“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又不会少块肉。”基奇咬了咬嘴唇，嘟囔着说道。
“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简单。”阿米尔再次吻了吻基奇的黑发，然后贴在他的耳边说道，“再好好思考一段时间，宝贝，不要急着做出决定，这件事真的不只是身体与身体的摩擦那样简单，它会带给你快乐，也会带给你痛楚。”
“会痛？”基奇立刻抬起头。
“我说的可不仅仅只是身体，亲爱的。”阿米尔微笑着答道，心里暗暗补充，当然，也包括身体。
阿米尔虽然没有接受基奇的“投怀送抱”，但其本意不过是欲擒故纵，让基奇投入得更加彻底。他已经可以肯定，现在就算是上一次的希尔突然冒了出来，也不可能再从他的手里把基奇抢走，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基奇按捺不住，再一次主动向他索爱。
阿米尔想得非常美妙，甚至开始考虑应该给基奇一个怎样完美的初夜，地点又该选在哪里，是就近在亚夏魔法协会法师塔里的那张大床上，还是再忍耐一段时间，到奇美拉的城堡去，又或者寻找一个舒适的露天之地……
但无论如何，阿米尔不想在金色莲华里拥抱基奇。对他而言，这里实在是有着太多糟糕的回忆，每次来到这里，他都会不自觉想到基奇曾和希尔在这里做过些什么，然后便再也提不起丝毫的“性”致。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等德罗西的周年庆典结束之后，他们就会离开，然后再也不会来这座旅店，甚至不会再涉足这座城池。
阿米尔满心愉悦地勾画着自己那张名为未来的蓝图，完全忘记了，当他和莫里亚蒂达成协议的时候，莫里亚蒂给予他的“诚挚”提醒。
仲夏节的当天，德罗西的周年庆典如期举行。阿米尔带着基奇来到了庆典举办地的巨龙广场，观看花车巡游和阅兵仪式。
看着看着，基奇就打起了哈欠，对自己竟然选择留下而感到后悔。
“好无聊！”基奇郁闷地抱怨起来。
“总要亲身经历一次，你才能知道真相。”阿米尔笑眯眯地揉了揉基奇的黑发，“下一次，你就不会再对这种庆典抱有任何期待了。”
“我希望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基奇嘟囔了一句，忽地说道，“那边那个一直看我们的教士，是不是就是昨天来找你的家伙？”
阿米尔顺着基奇的目光看去，发现达伦正穿着教士的黑袍坐在教廷所在的观礼台上，目光阴冷地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
“别理他，更别去看他的眼睛。”阿米尔抬手将基奇的脸颊扭了回来，低声提醒道。前两天，他已经将灵魂魔法、摄魂术之类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基奇，也告诉基奇他可能不会受摄魂术影响，但会因此被人看出他的血统，进而生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