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的搞死死对头》第127章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何……”淩光看着玉虚苍白的脸,伸手将他头顶一缕散乱的发弄开。
“救你是天意,没有理由。”玉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盯着头顶的月亮,一脸高深莫测。
淩光微怔片刻,骤然笑了,“是啊,天意。”
玉虚从未见长大后的淩光笑过,对方这骤然一笑便若春风化雪,莫名让人心悸。
“听说北域的酒很烈,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去北域游历吧。”淩光顺势躺在地上,同玉虚头靠头,望着同一轮明月。
“你又不喝酒,”玉虚微微眯眼,“去北域干什么?”
“我想将这世上所有的地方都走上一遍,从江南走到漠北,看透世间万种风光”淩光轻笑,“道友,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吗?”
玉虚看着空中的月亮,今夜非朔望,月亮既不圆也不弯,像个被人啃了一口的饼子。玉虚闭眼,半晌,缓缓开口,“我心有归属,不愿漂泊。”
淩光整个人一僵,空气都仿佛有片刻的凝滞,半晌,玉虚听得淩光一声叹息,“原来如此。”
这是淩光在凡界游历时同玉虚最后的一段对话。在这之后,玉虚便回了太华境,而不过数月,魔界动乱反叛,魔君谢枯荣被九天玄雷劈死在无妄海上,魔后林瑜失踪。
玉虚看着面前挺着大肚子的林瑜,半晌,终究是将人留下。隐密的安排了一个地方让对方住下。
林瑜怀的孩子很好的继承了父亲强大的魔气,尚在母体便开始侵蚀四周灵力。他估摸着这估计又是个小魔头,曾经苦口婆心的劝导林瑜把孩子给流了算了,谢枯荣总归是死了,以她的容貌修为,想找什么男人找不到?结果林瑜黑脸,冲他磕了一头,起身便要离去。
玉虚自然不会让这唯一的小师妹离开,当即将人留住,再没说过混账话。
不过夜间心悸,他给自己卜了一卦,发现自己命定之劫已经出现,生死交结,凶险异常。玉虚倒是淡定,只不过还是留了一道指令,若是有一日他死在自己师妹孩子手里,那孩子若是入魔,丧失本性,则要倾太华全境之力将他困服,永远不要放出去。
倒不是他狠心,只是仙魔从来对立,魔族天性残忍,不得不防。
数月后,林瑜生产,他接生,为保母子性命他被魔气攻击受伤,后又在受伤的情况下将孩子体内狂涌的魔气封印,灵力枯竭,被一股魔气趁虚而入,钻进他体内,就此被魔气侵蚀。
以灵力将魔气控制,原本预备着花上数年将魔气净化,却不想受人所害,被种下魔种。
太华境修为就他最高,便是淩光,修为也只在出窍,未达化神。若是他死了,那群傻乎乎的徒弟被人欺负怎么办?
还有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徒弟,软乎乎胖嘟嘟,若是被魔界的人发现他的存在,怕是要被不少人追杀。
这样想着,玉虚便觉得,自己应当还需要再撑上几年,而后便是漫长的修炼。然而灵力崩溃,一瞬白头,魔种不受控制的发作,他混沌着意识觅食,朦胧中听到一声师傅,待得清醒,便看见躺在自己身下,脸色苍白的淩光。
对方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偏,其上血肉模糊的一片,血迹在太华雪白的校服上洇开,触目惊心。
淩光面上淡定,看着他蹙眉,“师傅,你入魔了。”
玉虚猛的起身,险些从榻上翻下去,却被淩光伸手勾住了腰,稳稳的拉回来。“师傅,究竟发生了何事?”
将心中不安压下,玉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本想着是找个助手,以便在他魔种发作的时候将他控制,避免发生意外。
只是没想到,预想终究出了偏差。他把淩光对他的感情想的太轻,所以被淩光控制时,完全是措手不及。
淩光将感情蛰伏的太深,深到他没有丝毫察觉。等到他修为倒退,越来越离不开血肉后,淩光一击即中,趁他魔种发作,将他锁在了暗牢。
他不知这地方是淩光何时建的,头顶斗大的夜明珠落下苍白的光,他像个牲口一般被五条锁链牢牢控制在明珠下的石床上,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只一条薄毯。而那锁链亦下了禁制,将他身上的灵力全部截断。
后来的日子玉虚不忍也不愿回顾,屈辱,恶心,或者说悲凉,被徒弟按在床上做的那些事情简直让他崩溃。师徒乱/伦,他身为师傅却如同女人一般被徒弟压在身下,一次次被迫的打开身体,承受情/欲。
玉虚一直觉得自己于这些事情看得很开,可等到真的发生时,却不能接受,丝毫不能接受。哀求过,斥骂过,甚至两人打过数架,可是他终究是受制的一方,不管他如何反抗,还是拗不过淩光。反而弄的自己伤痕累累。
徒弟,这两个字太过讽刺。
淩光修为越来越高,玉虚开始在他面前表现的越来越温和,像是熟悉了囚禁一般。有时候甚至会对淩光主动求/欢。
身上铁链越来越少,后来,终有一日让他找到空隙,将淩光重伤,从暗牢中逃出去。
体内的魔种苏醒,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杀人。意识偶尔清醒,大部分确是模糊,直到后来,一声悲怆的师傅,他方才回神,小徒弟那张不敢置信的脸映入眼帘,玉虚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乖徒弟,杀了为师。”
心脏被利刃穿透,玉虚自散了元神。
他一世英名,最后的岁月偏偏过的屈辱又痛苦,不过总算解脱了。
第118章 平生欢(三)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醒过来的一天。神机境集了天地造化之力,将他的元神渐渐聚集。
在神机境的日子他是浑浑噩噩的; 空无一物的天地; 他整个意识都是漂浮的,在这无聊又寂寞的日子里;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回忆。回忆中,却满是淩光,四散的人影; 从幼年到成年; 持剑的,看书的; 采药的。
淩光是他的第一个徒弟; 也是他花费最多心力的徒弟; 至少他只给淩光做了十几年的加糖阳春面。
也不知是死了一回,还是他心胸宽广,再想起淩光; 恨有; 却没有当初那般强烈; 也不似当年一想到便会恶心的感觉了。
在神机境浑浑噩噩呆了几百年; 依稀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淩光仍旧冷冷的,却不像太华境里那般不爱搭理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桃花树底下数棋子。
他静静的上前; 拾起一颗白棋问淩光在干什么。淩光抬头,怔怔的看了他许久,忽然一笑; “我在等人。”
“等人与棋子有何干系?”玉虚望着淩光手中黑白棋子,微微蹙眉。
“三百六十一颗,我一天数一颗,数了一百多遍,可是我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来。”淩光抬指指向桃树下的一盘棋子,“我还等他叫我下棋呢,可是他扔下我一个,让我等了好久。”
玉虚看着那盘残局,心莫名一颤,半晌,“那你是在……”
“我在等你啊,师傅。”淩光冲他伸手,手指间躺了一颗黑棋,“你来陪我把这盘棋下完吧。”
花落如雨,玉虚看着淩光的脸,骤然后退一步,“既然是残局,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淩光抬眸,神情不变,眼中却像是有什么碎掉了,浓烈的感情溢出来,像是悲伤。
“师傅……”淩光开口,像是要对他说些什么,唇瓣开合许久,终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一场不美好的梦,梦醒时他便看见了自己小徒弟那张俊俏的脸,满满都是欣喜。而自家小徒弟身边赫然站着他那大徒弟唯一的弟子,两人手腕间皆是血肉模糊。
他忽然就想笑,却不知该笑些什么。神魂俱损,他还是太过脆弱,便又沉沉睡去。
等到意识再次清醒,他已经身处太华境内。小徒弟抱着他被困在一处房舍内,而淩光数日便会来上一回。
他憔悴了许多,眉目间都透着一股阴郁,偶尔来院子里,也只是同谢归心说上几句话。
玉虚隐隐觉得自己知道淩光要作什么,还好此刻身处太华境,他置身于自己最熟悉的环境,而且也不知淩光在太华境做了些什么,他的元神被修补的格外快速。
终于让他聚集了足够的灵力,冒险用神识探视过了一回太华境,果然,淩光于整个太华境为阵法,打算将他的元神重铸,将他复活。
看见浩然台上被淩光抱着的自己的尸身,这心情还是相当微妙的。不过别的感情,倒也没剩下什么了。
因他的师傅,他收下了淩光,后续的一切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但是他死了,一切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给谢归心托了一个梦,本以为自家小徒弟活了这么多年能有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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