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的历史》第6章


金鬼谷——家住苏州醋库巷,以命理术闻名于吴中。事见《苏州府志》。
高平川——延安府人,精通星命,为李某算命,李后来竟然官至丞相,李欲封他为官,他说:“宁日不再食,勿以薄分辱名器。”年80而卒,贫不能葬。事见《延安府志》。
胡日章——少学禄命,得异人诀。每与人算命,作绝句一首,多有奇中,言必依于孝友忠信。年90余卒。事见《喜兴府志》。
刘兴汉——字思吾,邵阳人,工日者术,每与人言,必以修命造命是训。有一友人由贫贱成为显宦,刘兴汉不相求,逮友人事败,多有受牵累者,惟刘兴汉超然事外。事见《宝庆府志》。
十一 清代方士(从蒋平阶到戴尚文)
清代的方士已经完全退居社会末流地位,代之而起的是精通数学、医学、建筑、天文历法的畴人。从《清史稿》看,方士已经失去了昔日作为宫廷贵宾的显赫地位,沦落江湖。
民间流行相地术。清初的相地大师是蒋平阶,他向祖父学习了十年相地,又遍证大江南北的名墓,撰写了《地理辨正》一书。他认为事贵心授,非可言罄,古书充栋,半属伪造。其弟子有张仲罄、骆士鹏、吕相烈、姜尧、胡泰征、毕世持等。清代还有一位相地名流叫章
攀桂,尤精形家言,为明人张宗道的《地理全书》作注。当时的相地大师偏重于相阴宅,以葬地论大吉凶。而对阳宅过于忽略,说明相地术的迷信色彩加剧。
徐大椿——探研《易》理,好读黄老与阴符家言,凡星经、地志、九宫、音律、技击、句卒、赢越之法,靡不通究,尤邃于医,世多传其异迹。
刘禄善风角,曾经为清世祖占卜,预测粮草的到达之期,又善相人,谓张廷玉、史贻直将来都可以成为太平宰相。
戴尚文,有奇术。《清史稿·艺术传》称他:“从鸿泸卿罗典学,凡天官星卜诸书,无不究览。尝曰:‘吾治经,师罗先生。吾术数,未知孰可吾师者?’闻江南某僧精六壬、奇门,经师焉,尽得其秘。归,应乡试长沙,同舍生失金,尚文占曰:‘君金若干,盗者青衣,手鱼肉,前行,后一白衣随之,肩荷重物。以某时,候驿步门外,可获也。’如其言往,果验。尝侍母夜坐,心动,知偷儿入宅。取进泥涂灶门,忆符封之,偷下得去。”这位戴尚文还会测字、射覆、观天象、设坛作法,名震三湘。
清代盛行推步之学,荟萃中西历算,开古学之榛芜,补西人之罅漏。薛凤祚、王锡阐、梅文鼎、明安图把传统的天文学、数学与西方学术相结合,颇多建树,他们已经成为具有近代意义的科学家。
本世纪以来,算命术仍然风行。上海的袁树珊就是一个世代算命为业的术士,他生于晚清,撰《命理探原》八卷,这是一部命理学巨著。前五卷叙述算命的基本理论,后三卷叙述有关算命的言论、实例、注意事项。第八卷《星家十要》强调算命的职业道德,应当具备学问、常变、言语、敦品、廉洁、劝勉、警励、治生、济贫、节义这十方面的修养。他说:“为富贵者宜勉其学宽,为聪明者亦劝其学厚,为士者宜劝其敦品劝学,为家者宜劝其尽力田畴,为工者劝其专心技艺,为商者劝其诚信无欺。此皆星命家应尽之天职,不可不知。”看来,袁树珊试图把算命术往健康的道路上指引。但是,算命本身就是一个迷信活动,又怎么可能健康?除了《命理探原》,袁树珊还整理出版了清人任铁樵撰注的《滴灭髓阐微》,使这个罕见的孤本刊行于世。
一 方士的六种类型(1)
从两汉以来,人们对方士就有一种歧视心理,因为在世人眼
里,比起升官发财之类的“正当职业”;他们就免不了有“不务正业”之嫌。汉初宋忠、贾谊即站在官僚士大夫的立场上说方士这一行是“居卑”、“行污”,“尊官厚,世之所高也”,“夫卜者,世俗之所贱简也。”(《史记·日者列传》)但同时人们对方士又有一种好奇的崇敬心理,总是用一种神秘的眼光来看待他们,好像贫富贵贱、祸福吉凶就操纵在他
们手里似的。
其实,方士跟普通人一样,也可以类相分,也有贫富贵贱之别的。
“方士阶层”的身分构成是极其复杂的,从“就业”情形来看,有“专职”和“兼职”之分;从格调情趣来说,有“高雅”、“卑俗”之别;从活动性质来讲,有的是致力于命理研究的“学究派”,有的则是卖技敛财的“江湖派”。他们的身分地位和家庭出身也是千差万别的,有的出身高贵之门,有的来自下里巴人。如果把西汉以来的方士进行分类,则可大致分为“学究”、“隐士”、“僧道”、“食客”、“生意人”、“江湖术士”等不同类型。
(一)学究型
“学究”型的方士往往都出身于知识阶层,他们最擅长研究命理,探讨方法,著书立说,算命术的产生、变革和流传,都离不开他们的创作和整理。他们研究命理或为人推命,往往都是“兼职”的,就其身分本质而言,大多属于封建社会的“士”阶层,即封建知识分子。像奠定命学理论基础的王充,是东汉末年的大思想家;促使算命术更加完善的李虚中,则是唐代进士出身;明代的万民英,近代的袁树珊,无不才思敏捷,文采横溢。事实上没有封建“士”人的参与和创作,也就不可能有今天我们所能见到的术数。这是因为,一方面,术数本身一开始就与阴阳五行、八卦易数、儒学道统、佛家意识等融汇贯通,因此中国方术自始至终都带有极强的理性特点;另一方面,术数的内部机制也越来越趋向严谨而不失辩证,复杂而又有条理,这就必须要有深厚的天文历象知识和清晰的逻辑思辨能力;再一方面,若要为人推测吉凶祸福和寿夭贵贱,还需要懂得社会的政治经济和人情世故。术数自身的博大深奥,就决定了发明创造和具体推算的“术士”们必须具有高深的哲学理论、严谨的思辨素养、丰富的社会阅历、极大的社会活动能力和巧舌如簧的口头及文字表达能力。于是具备这些客观要求的封建“士”阶层便自觉与不自觉地参与或担当了算命术数的发明、改造及其不断的整合了,以至术数中无处不流露出他们的思想意识、价值观念和伦理道德来。
(二)隐士型
“隐士”型方士则又是一番特点,他们大都是些“异人”、“高人”,既具丰富而又极有理性的思想,却又往往避开人世,尤其远弃凶险黑暗的官场。好像传统的社会结构本身就有制造“隐士”的功能似的,几乎历朝都有他们存在。没有思想便不称其为“隐士”,“隐士”往往都是满腹经纶而没有人生际遇,积极进取而看破仕途险恶的人。因此他们大多具有性格孤傲,清白自尊,与人寡合,重义轻财的特点,他们精通术数,但绝无商贾见钱眼开的铜臭心理;他们为人看命,绝不耍那套附会迎合的骗人把戏。汉代的司马季主虽然于市中设肆卖卜,但正如贾谊所说:“吾闻古之圣人,不居朝廷,必在卜医之中。”贾谊说尊官厚禄才是贤人所居,而司马季主则慷慨陈辞:“今公所谓贤者,皆可为羞矣。卑疵而前,纤趋而言;相引以势,相导以利;比周宾正,以求尊誉,以受公奉;事私利,枉主法,猎农民;以官为威,以法为机,求利逆暴,譬无异于开操白刃劫人者也。”其对官僚的奸诈趋利,自私害人的“高贤”嘴脸,可谓鞭挞得痛快淋漓。
(三)僧道型
“僧道”类的方士,其身分则是和尚、道士,他们当中有的深谙术数,精通命理,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不过是“半瓶”水平,其主要目的只是为施主起课、抽签,略表菩萨心肠而已。精通命学的“僧道”大师,唐代有僧一行,著名的《大衍历》说是他发明的,上自天文地理,下至人事俗情,可以说没有他不晓得的。宋代则有僧赞宁、僧化成、僧道洪等。北宋中期的许多重要人物,僧化成都为他们看过三命。如《东轩笔录》记载,熙宁八年吕惠卿为参知政事时,权倾天下,但僧化成则算定“其黜免可立而待也”。蔡元长兄弟二人赴省试时,也曾上门求化成推命,“时问命者盈门,弥日方得前”。《退斋笔录》也说,元丰中王安石乞罢机政,神宗拖了两个月尚未批准,于是他又去找化成。化成说:“三十年前与相公看命,今仕致宰相,更复何问?”
直到现在,有头有脸的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