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电视小说)》第122章


在7号楼钱之江的房间里,他站在窗前发愣,汪洋轻轻地走进来,他显然是来争取钱之江原谅的。
汪洋:“老钱,怎么,你还在恨我?这件事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要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这牵扯到掉不掉自己脑袋的事。另外,你想过了没有,万一他真是共匪呢?”
钱之江:“闫副参谋长怎么可能是共匪?他手上杀的共产党不下百人……”
汪洋:“老钱,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这么肯定他不是?万一那是苦肉计呢?共产党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当年樊於期为了荆轲刺秦王,不还甘愿献出自己的首级了?古训如此,你还在这里执迷不悟?他不是,那就是我们是了。司令不是说了,现在谁都有可能。老钱,你别这么恨我,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有话好好说。”
钱之江:“你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合则吴越相亲,不合则骨肉为仇,你我同事多年,你怎么就不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汪洋:“我了解你是什么人,可你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钱之江:“我当然不理解,你当初要不答应也就算了,你又答应又反悔,这算什么?搞得我两边都不是人。你有千言万语,我有一定之规,我做人不想赶尽杀绝,不想把一个人逼得穷途末路。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亦善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耻之心,非人也。我们三人被软禁在这里,已深知其中的难言滋味,何必要再拉一个人进来……”
汪洋打断他:“你要这么说,我也有想法,你当初就不该跟我说,你跟我说了,就是把难题交给我来做,我也不好做人啊。”
钱之江狠狠地盯着他。
汪洋:“好了好了,老钱,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说了,确实是我不对,我希望你原谅我,我相信你也会原谅我的。因为,怎么说呢,我说出来也是为你好,你同样也是受益者。说一句难听话,如果有一天证实他闫京生就是共匪分子,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钱之江:“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你是痴人说梦。我不想跟你废话了,你请出去吧。”说完,懒得再跟他多说,挥挥手,请他出去。汪洋讪讪而退。
司令和代主任一边听着窃听器,一边说着。
刘司令:“我说啊,他们揭发这个揭发那个,不知是为了找个替死鬼,还是确有其事。”
代主任:“这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毒蛇’自己知道了。我们也无法证实,只能是他们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不过我就不信天下会有真正的铜墙铁壁,坚不可摧。撒谎的人,装得再若无其事,终究会有一个软肋。就象荷马史诗中的英雄阿卡硫斯,刀枪不入,也还是会留下一个致命的脚踝。我在等,等‘毒蛇’意志崩溃的那一刻,没有人能在我目光的注视之下,不闭上他那双撒谎的眼睛,不露出他的脚踝。”
刘司令:“但我觉得钱之江就不用怀疑了,你听见了吧,他现在恨死汪洋了。明明可以找来一个替死鬼闫京生,可他偏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心地无私,坦荡,没有鬼!”
代主任笑笑。
刘司令:“你不要误会钱之江和我有什么特殊关系……”
代主任依然笑笑:“你们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刘司令尴尬地:“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还有,这个唐一娜怎么老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代主任:“走,去看看她在干什么?”
此刻的唐一娜发呆地坐在床上,目光空洞、怯弱……整了人,心里总是虚的。
司令和代主任还举着望远镜在看。特务走到他们身后,轻声问:“司令,是还有两个人要来吗?”
司令放下望远镜:“是啊。”
特务:“住在哪儿呢?”
司令:“还是这楼里。”
特务:“朝这边的房间只有楼下一间了。”
司令:“对门不是还有房间吗?”
特务:“那边我们监视不到。”
代主任:“刘司令,以我看,就把他们都安排住在一起,男的一间,女的一间。这样效果好,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谁都不说话,我们监听什么?”
特务:“对,现在他们都不说话。”
代主任:“一个人住一间,谁跟你说的?”
刘司令责问特务:“是啊,当初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还给他们住单间。”
特务解释道:“开始是骗他们来破译密码的,所以……按照他们的级别,至少汪处长和钱总应该住单间的,唐一娜是女的,又是一个人……”
刘司令:“记住,在这里没有处长和总破译师了,有的只是嫌疑人,‘毒蛇’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特务:“是。”
刘司令转对代主任,缓和了语气:“开始我是想麻痹他们一下,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更容易原形毕露,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破译了电报。”
代主任:“既然你的诡计破了,我们的对策也应该变了。”
刘司令:“一切悉听尊便。”
唐一娜来到钱之江的房间。钱之江在床上打坐,手里拿着那串佛珠。钱之江:“小唐,有事吗?”
唐一娜快哭了的样子:“没事,就是有点心烦。”
钱之江:“我教你打坐,这样心就不烦了。”
唐一娜:“钱总,我学不来的。”
钱之江:“身体是父母给的,心静是自己给的。”
唐一娜苦笑着:“恐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钱之江慢慢睁开了眼睛。唐一娜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辆车子停在警备区司令部办公楼前,黄一彪带着闫京生从楼里出来。闫京生:“对了,还有份文件在我桌上呢,需要找司令签字。”
黄一彪:“回头再说。”说完,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闫京生:“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黄一彪不客气了:“没有婆婆妈妈的时间了,上车!”
罗雪和童妻在楼前交谈。
童妻主动地:“钱太太,来我家坐一下。”
罗雪正要进家门:“哦,童太太,来我家吧,婆婆做了红枣莲子羹,之江不在,天天正在长身体,我不许他多吃甜食的,就我一人,怎么吃得下?”
童妻:“我家保姆也做了冰糖蹄膀。”
两个女人互相客气地往自己家让着。童妻这才切入正题:“你家钱总也没回来吧?”
“没有。这人不回来,电话也没有一个,急死我了。”
“不要急,我们那位也没在家,也是到现在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
“那不知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在一起的。”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童妻凑过来,耳语了一句。
罗雪问:“他们在那儿干什么?”
童妻又是耳语,最后不放心地:“千万不要说出去,我们是邻居,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罗雪:“你听谁说的?”
童妻:“司令他家保姆跟我家保姆说的……”
适时,两人看见裘丽丽从单身宿舍楼里出来,她显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可能还在睡懒觉,头发乱篷篷的,就被黄一彪叫了出来。
有车等在楼前,裘丽丽上来,发现闫京生已经坐在了里面。车子很快地开走了。
坐在钱之江的房间,唐一娜还在叹气。
钱之江似乎想让她轻松起来:“小唐,你这么喜欢跳探戈舞,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唐一娜愣了一下,脸有些红:“……因为是和你跳。”
钱之江问:“你知道探戈的典故吗?”
唐一娜赶忙解释着,假装轻松的样子:“因为钱总你是我遇上的最好的舞伴。”
钱之江:“探戈是绝望里喷发出来的奔放,男人和女人永远风度翩翩,上身保持距离,脚下却是激烈无比的欲望。它快步向前,却又左顾右盼;眼神优美,传统中在跳的时候却要腰佩短剑,以防情敌。这就是它的典故,在刀尖上舞蹈,最残酷,也最浪漫。”
唐一娜情不自禁地:“这就好像你……”
钱之江把话岔开了:“什么像不像的?为了跳舞,我没少跟太太生气。她是麻醉医生,性子静,我要教她跳,她总不学,她说她喜欢看我跳,看来我这一生只能成为她欣赏的丈夫了。”
“被太太欣赏不好吗?”
“有这么一个故事,晏子的车夫当初执鞭时春风得意,不料他老婆不以为然,说晏子身不够五尺而为齐国丞相,你生得堂堂七尺之躯却为之御,不怕丢人吗?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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