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第48章


币源λ馈!薄?br /> “大哥!”翻垛先生跪下。 
“大爷!”众胡子跪下。 
“好兄弟们,我苦辣酸来世再和大家吃走食吧!”苦辣酸毅然扣动扳机,身子轰然倒下,院内顿时一片嚎啕…… 
故事33:亲仇 
胡子邓大脚趁天黑溜进亮子里镇,踅进一条幽静的小巷,朝挂着纱灯的蓝芙蓉堂走去。 
老鸨子认得这嫖客,常来常往,便知道他爱堂子里哪位姑娘,也知道腰包鼓鼓的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于是见面便说: 
“邓爷好福气,今天新来的凤子姑娘,原汤原水的黄花姑娘,能歌会舞,人俏着呢。” 
“别他妈的夸口,是骡子是马牵出遛遛。”邓大脚嘴这么说,心却被黄花姑娘诱惑得发痒,他掏出几把银元甩过去,“把凤子给爷领出来。” 
“邓爷咱丑话说在前头,凤子我已收做义女,卖唱不卖身,给爷唱唱歌可以,只是您邓爷手脚得老实点,别把鲜鲜的花儿给弄焉巴了。”经验丰富的老鸨子在卖关子,目的想从嫖客包里多掏出些钱来。她朝楼上喊:“凤子,邓爷来啦。”
《玩命》J卷(3)
一个美貌的女子扭动柔软身段,飘然下楼,雪颈裸露,眸子如泉水一样清澈,邓大脚伸长脖子睁大眼,嘴角便有粘乎乎的涎滴。 
“爷……”老鸨子第三遍问邓大脚听什么歌,他方回过神来,信口说道:“二人转,《杨八姐游春》。” 
凤子姑娘面现难色,一个人咋唱二人转?照堂子里的规矩,客人点了就不好不唱,丑旦角一个人于是她唱道: 
…… 
我要你一两星星二两月, 
三两清风四两云。 
五两火苗六两气, 
七两炭灰八两琴音。 
火烧龙须要九两, 
冰溜子烧炭要十斤, 
雪花晒干要二斗…… 
这夜,胡子邓大脚破例不在蓝芙蓉堂嫖宿,披星戴月策马赶回老巢,把多年勒索来的大洋全部拿出来,次日返回蓝芙蓉堂,哗啦啦地倒在老鸨子面前,匪气十足地说:“快让凤子陪我睡觉。” 
见钱眼开的老鸨子,贪婪目光粘在大洋上,迅速掂出钱财的分量,觉得比凤子重得多。其实,老鸨子在骗邓大脚,凤子既不是她的义女,更不是什么黄花闺女,老鸨子从她老家郑家屯双鸾堂把美貌的歌妓凤子买来,借此装点门面和招揽生意——吸引嫖客。双鸾堂的老鸨子说明了凤子的身世,大约三年前,孔家窑的两个庄稼人在南坨铲地时被胡子绑票,这两个人是凤子的爹和哥。胡子开价二百块大洋赎人。对糠菜半年粮的凤子家来说,二百块大洋是天文数字。年仅十六岁的凤子在求借无门的情况下,背着瞎娘到古镇郑家屯的双鸾堂自卖当了雏妓……钱比妓女人格重要,双鸾堂的老鸨子把她尚未发育成熟的身子卖给督军吴大舌头的马弁,那个马弁把她当成一匹花钱买来的马,百般粗野践踏,现在又转手卖给蓝芙蓉堂,天下老鸨子眼里的妓女价值都一样,说:“邓爷相中我家姑娘,也只好舍啦,不过梳成人头(破身)后,你可不能吃独槽食。” 
言外之意,邓大脚明白,破了凤子身后想再宿她,还要出钱。那是以后的事,邓大脚迫不及待,甩掉凤子搀扶他的手,扛麻袋似地将她搁上肩,马靴子踹开凤子房门,往炕上一扔就解腰带。 
“听曲吗,爷?”凤子浅声问。 
“完事再说,快脱!”邓大脚淫火烧膛,等不了凤子纤纤的细手解纽扣,掏刀豁开贴身衣物,恶狼扑食一样冲上去,之后邓大脚赤裸的身子拱进凤子怀里,说:“给爷唱段曲儿。” 
“哪段?二人转吗?” 
“不,窑调(妓院下流的歌谣)!” 
女孩入娼门,从小就要学唱一些挑逗嫖客的下流歌谣——淫秽的歌必须会唱,要唱得投入唱得嫖客动心。凤子进妓院后学会很多窑调,她十分不情愿唱露骨性调逗的曲儿,身为妓女假若违背嫖客意愿,要挨“大茶壶”惩罚,她只得唱。 
一曲窑调末了,邓大脚又是一番折腾,凤子几乎被这个淫棍蹂躏得疲惫不堪,骨松肉软。她挨着浑身湿漉漉的邓大脚躺着,听他如雷的酣声有些恶心,在搬动压在他胸上的那条毛茸茸的胳膊时,忽见一条火刺的青龙。 
是他?她想起一个人,是老爹临死前告诉她的,那个使他们家破人亡的胡子头左胳膊上刺着条青龙。两年前,也就是爹和哥被胡子绑票半年后,花舌子多次来家催促,三间泥屋土院,和一头瘸驴,哪里去弄二百块大洋。不久,爹满是老茧的一节断指送回来,胡子威胁加剧,再不送赎金就割耳、削鼻子,直至抠眼剜心,瞎眼老娘摸着老伴的半截手指,悲痛欲绝。 
凤子东奔西走,仍然未弄到钱,正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际,一个跑楂子(人贩子)的盯住她,说到双鸾堂可借地生财,得二百块大洋没问题。为救父亲和哥哥她走进火坑,第一夜被掌班的探了底(检查是不是处女),浸着凤子血汗的大洋赎回他俩。 
爹来双鸾堂看望女儿,昔日那个朴素凤子没有啦,前面的凤子油头粉面,嘴唇红得像吃死孩子似的吓人。这位憨厚的庄稼人心在泣血,他扑通跪在女儿面前,老泪横流道:
《玩命》J卷(4)
“爹对不住你,凤子。” 
“爹!”遭受凌辱的凤子跪在老父面前,啜泣道:“爹生养我一回,女儿舍身救你天经地义。你别难过,瞧你满脸是伤,胡子打你了吧?” 
“那群畜牲!”爹恨骂道,他向风尘中的女儿诉说自己的不幸,她深深地记住绑票的那绺胡子大柜一身黑毛,左胳膊刺条青龙。 
夜晚,蓝芙蓉堂热闹起来,老鸨子恶喊声响起来: 
“麻溜吃饭!” 
吃罢饭妓女就要梳头抹油、擦官粉,然后准备接客。躺在胡子邓大脚身边的凤子,每天到这个时辰就想哭,狠命掐自己下身,恨不得把自己撕碎。她取出妓女许可证,证上写着:亮子里警察局,艺字第八十三号。姓名(花名):袁桂荣(凤子)。籍贯:山东省蓬莱县。年纪:十九。现住所朝阳街三胡同。营业地址:蓝芙蓉堂。康德六年,局长:陶奎元。注意事项一、二、三、四、五条。营业时必须携带本证。 
营业,营业,出卖肉体是怎样的营业?凤子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屈辱,像把钢针猛刺自己的心。她撕碎那个妓女许可证,抄起一把剪子,一腔仇恨都凝聚在手上,锋利的剪刃扎断胡子邓大脚的喉管。 
故事34:王大鼓 
明日枪毙匪首王大鼓。 
双山镇到处贴着警署的告示: 
“惯匪王大鼓,系镇郊王家窑人。数年前弃耕窜入山林为匪,聚党羽四十余人,依仗枪精弹足,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绑票勒捐,毙伤人命,势焰颇猖。为清匪患,军警联手清剿,生擒匪枭王大鼓……康德九年六月十八日。” 
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开,镇内几个曾遭胡子王大鼓绺子抢劫的商户,闻讯喜不胜喜,点燃起鞭炮以示庆贺。绸缎庄老板写了赞美警署剿匪功德的檄文,贴于店铺门前,言警方以关心民瘼,抚顺舆情,洒血剿匪,且警署长督饬有方,缉捕有力云云。 
“王大鼓!”死牢铁栅门前,狱警向重锁铁镣的胡子大柜王大鼓说,“郭署长特派我来问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他能办到的都尽力满足你。” 
“断子绝孙的郭大屁眼子,告诉他,爷爷死在他的刀下觉得丢人,他不配杀我!”死到临头,王大鼓痛骂署长郭文山。 
狱警极有耐性,待死囚骂完,很和蔼地说:“我做警察多年,从未见到长官对死刑犯如此关照,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郭文山在警察眼里是长官,在众多囚犯眼里,郭署长手握生杀大权,可在胡子王大鼓眼里,他永远是令人瞧不起的郭大屁眼子。或许,他们俩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才使王大鼓骂完泄完胸中的愤懑后,极冷静的感到死神的脚步近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啦。他凄苦的目光落在狱警身上,说出最后要求道: 
“转告郭署长,明天枪毙我前,我要打一次鼓。” 
鼓,与一个地主儿子结下不解之缘,并囊括了他的全部生命历程。咚咚的鼓点血液一样在他体内流淌,涌动了三十二载,既是他善为的动力,也是他恶行的渊薮,更是他与郭文山相识、结拜、同聚山林的契机,他就是死囚王大鼓。 
狱警很快返回来,说郭局长批准了,还说让他临刑前打鼓打个够。 
戒备森严的死牢修在镇南,靠近护城墙,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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