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名流的情人们》第7章


帮他租的。从一高的寄宿宿舍搬出后,川端康成的住处变动也确实够频繁的了。
就在这样居无定处的岁月里,被川端康成称为仿佛是以遥远天空的闪电为对象的初恋发生了。
在缺少温情的“寂寥的家”中长大的川端康成,早在中学五年级的时候,作为寝室长的他,曾和同宿舍二年级的清野少年有过一段同性恋经验。“作为人生中遇到的最初爱”或者说“初恋”的这次经历,川端康成在事隔33年之后回忆说:
“我的心为这个爱所温暖、清洗和拯救。清野是这个世界上意想不到的纯真少年。从那以后到50岁的现在,我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爱。”
还在祖父活着的时候,川端康成每天晚上照例不误去朋友家玩。那时他对朋友兄弟俩便抱着一种“对异性思慕一样”的情感。在高等学校一年级写的一封信中,川端康成说:“由于家中没有女性,我的性意识也许有不正常之处,从此便神游于淫放妄想。对于美少年感到超出常人的奇怪欲望。考试的时候,与少女相比,更多感觉到的是少年的诱惑。现在我在构想要将这样的情欲处理进作品中去。你要是女人的话,恐怕几度相思泪纵流了吧!”
在少男少女之间的接触远远没有现在这样自然随便的时代,人生最初遇到的虽然是来自少年的爱,但是,无疑大半蕴含着对异性的思慕,而且,大抵不久便会转变为对少女的爱了吧。这也许是少年的爱的自然发展过程。
“我仅仅如此而已”,川端康成在同性恋日子时这样说。但是,对作为恋人的川端康成来说,仅仅如此,恐怕还是并不充分彻底的吧!不仅仅是清野少年,在那时的日记中,类似以下这样的记载,几乎每天都有:“恰巧看到了漂亮少女”,“想去看看那个在医院的少女”,“发现了漂亮脸蛋”,“像今天被少年的美感动得恍恍惚惚还是第一次”。
无疑,这是情窦初开、性的觉醒。但是,川端康成是在毫无生气的“寂寥的家”中长大成人的,与在正常家庭环境中长大成人的少年不同,对于这种作为生命光辉的少年和少女的美,在他的眼中看去是会超出常人百倍的鲜艳夺目吧,在他的体味中也会更为强烈。对于美少年的爱恋当然是初次直接触及生命气息的感动,对于美少女的思慕,难道不是初次触及人性的感动吗?
川端康成初恋的十六岁女孩,名叫伊藤初代。明治三十九年生,昭和二十六年离开人世,终年46岁。据川鸽至的详细调查考证,伊藤初代在9岁时失去母亲,10岁时,父亲把她寄养在姨母家。读小学时,中途辍学去当保姆,后来到东京一家咖啡馆做女招待。咖啡店的女老板似乎很喜欢她,在自己去台湾时,把她托付给有亲属关系的歧阜县澄愿寺的一个主持做养女。川端康成和她的相识,也就是她在咖啡馆做侍女时。川端康成这时已是东京帝国大学的学生了。在刚入东京帝国大学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因为租的房子不理想,断断续续搬了六次家,最后从与朋友合租的一处房子搬到了浅草小岛町的一家洗帽子店的二楼,自来东京后,终于第一次有了自己单独一个人的住处。到第二年搬到阪光方为止,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川端康成便成为文坛新人。
川端康成的初恋就是在这样的咖啡店开始的。伊藤初代当时在距东京帝国大学不远的一家咖啡店当女招待。
著名作家佐藤春夫和《神童》、《艳杀》的作者谷崎润一郎也常到这家小咖啡店,这是正做着文学梦的川端康成等决心要来开开眼界的重要原因。他们第一次推开咖啡店的门走进去,是在大正九年春天时节。咖啡店的墙上有人造樱花装饰,四五张冷冷清清的桌子。四人中,三明永无、石滨金作是喝酒的,铃木彦次郎和川端康成只喝咖啡。这个小咖啡店除了老板娘外,女招待只有两人,其中之一便是伊藤初代。
伊藤初代还是一个16岁的小女孩,在咖啡店里站着的时候,有时显得孤寂。有时在他们高兴地唱起歌来时,她往往担任领唱,但四人中,只有川端康成唱。他有时候直直地凝视着初代。也许只有在朋友和初代的歌声中,听到了窗外的风吹声。这时,川端康成在少女的眼睛里显得很孤寂,便问:康,怎么了?她这样说着时,便认认真真地看着川端康成的脸。
第一部分日本当代文学家 川端康成(2)
伊藤初代是一个发育很好的女孩,头发在头顶挽成桃髻,西式裙带在背后结成一个蝴蝶结。在光线暗淡的咖啡店里,本来很白的皮肤越发显得细腻白净。“很标致的女孩,怎么显得落落寡欢呢?”川端康成也许有时这样想。
在咖啡店的时间,川端康成大抵始终是沉默的。粗俗的玩笑自然没有,即使朋友们的闲谈聊天,他只是充当旁听的角色。所说的话仅仅是对初代的指示:“倒水”、“火柴”。这样的川端康成,即使相当亲密的朋友在他身边坐着,恐怕也很难忖度出他的恋情吧!
但是,在大正十年十月的一天,川端康成向朋友们宣布:“我决定和初代结婚了!”在一年前,小咖啡店的老板娘因为要结婚到台湾去,便把初代转托歧阜县澄愿寺的主持做养女。这期间,川端康成和朋友三明曾一块去看过她二三次。那么,川端康成究竟何时对初代产生了爱慕之心呢?朋友们自然很是纳闷。是在小咖啡店里播下的爱情种子吗?但想一想的话,那时坐在椅子上的川端康成,常常是悄无声息地沉默着的,有时候还是一个冷眼旁观者。如果说他内心已经燃烧着对初代的炽热爱慕之情,恐怕任凭是谁都不能不生疑。难怪石滨金作听到川端宣布后觉得“仿佛晴天霹雷”。
但不管怎么说,川端康成已经赢得了初代的心。这在年轻男女在大街上并肩走路都不可能的20世纪20年代,不能不说给川端的朋友们带来很大的冲击。川端康成在作品发表之初,立刻得到世人好评,在恋爱方面无疑也是能手。但是对于作家前程已经指日可待的川端康成来说,少女初代确确实实是一个合适的理想伴侣吗?朋友们不能不产生疑惑。即使说刚刚冲出港湾的川端康成,要横渡无涯无际、苍茫辽阔的大海的话,那少女初代的确是出色的舵手吗?显而易见,她还过于稚嫩。但朋友们对于川端康成即将到手的幸福,也只能祝福和帮忙了。
于是,三明永无、石滨金作和铃木彦次郎便与川端康成一块,离开东京到东北农村岩手县若松第四普通小学,征求伊藤初代父亲伊藤忠吉的同意。铃木彦次郎回忆说,“当四位身穿东大校服的大学生到达东北线的水泽站时,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是10月16日早上。”伊藤忠吉看到四位东大学生突然来访,心中忐忑不安。在传达室里,四位东大学生和忠吉的谈判似乎轻而易举便大获全胜。川端康成不懂东北话,由铃木彦次郎担任翻译,他们编造了川端父母是在日俄战争中阵亡的谎话,为的是隐去他们是因当时还是不治之症的肺病死去的真情。当朋友们把川端康成和伊藤初代的订婚合影照拿给忠吉看时,出乎意料,忠吉竟激动得热泪横流。恋爱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履行所谓手续。作为必须履行的恋爱手续之一,川端康成在回到东京后,还须向他的恩师菊池宽先生汇报并听取他的意见。十月中旬,从东北的岩手乡下带着初代父亲的“托付您了”,这句话回到东京的川端康成,对菊池宽说,他要把16岁的初代从歧阜的澄愿寺带到东京来。
“结婚吗?”
“并不立刻结婚,她才16岁。”
“16岁在一起的话,只是为了每天看看吗?不过16岁也不小了,会成为你的负担呢!为你们彼此考虑,再等二三年不好吗?”
菊池宽如此体贴地对川端康成说,他担心生活的重担会抑制川端康成的才华。他非常珍惜川端康成的才华,对他说:“结婚的费用我出。小说写出来的话,我立刻推荐到杂志。明年我要出国访问一年,我妻子回故乡,你就住我家看门吧。这期间我妻子会每月给你送生活费50元。”
除了恩师的厚爱之外,朋友的友谊也让川端康成感动。他们为川端康成举行了告别单身仪式。但是,就在这时,川端康成收到了初代的一封“非常”的信:
“我现在要拒绝你了。虽然我们之间有过海誓山盟,但我有了“非常”的事。这是你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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