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舰哗变》第17章


是那些姑娘们,觉得他的才能几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和基弗驾着一辆租来的旧福特牌汽车在危险得令人毛发竖立的山坡上呼啸着冲上冲下,就餐时豪气地大嚼中国菜、鲍鱼及螃蟹,很少睡觉。他们还应邀去了一些优美的宅第与高级俱乐部。这战争可真够伟大的。
基弗与运输部的一名军官套上了交情。其结果是这两位要往西去的室友被分派上了一艘西行的医疗船。“护士小姐加鲜草莓——咱买的就是这个票,威利老弟。”基弗宣布这则新闻时十分自豪。他们参加了一个喧嚷热闹的告别晚会之后,于凌晨时分登上了那艘“默西号”医疗船,他们在这艘船前往夏威夷的途中仍像以前一样整天地吃喝玩乐。护士们天天晚上都在大厅里围着威利听他弹钢琴。“默西号”上,对男女会面的地点和时间有严格的限制,不过基弗很快就学会了对付船上这些限制的办法,照样可以做到一天二十四小时寻欢作乐。他们很少看见太平洋。
他们与两个思想开放的护士,琼斯和卡特上尉手挽着手在檀香山下了船,在多尔公司巨大明亮的菠萝广告下互相亲吻,并约定当晚一起吃晚饭。两位海军少尉把他们的行李塞进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长着狮子鼻、穿彩虹色衬衫的夏威夷人。
“请到珍珠港海军基地。”
“好的,先生们。”
基弗在单身军官住宿区下车,那是个没刷过漆的木头建筑。威利去了设在夏威夷海防司令部一栋水泥办公楼里的人事处,获悉“凯恩号”军舰正在海军船坞C4号泊位检修。他把行李扔进另一辆出租车便向检修船坞飞驰而去。C4号泊位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满湾的浊水。他在船坞修船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七弯八绕到处打听,询问过工人、水手和军官。他们都没听说过那艘船。战列舰、航空母舰、巡洋舰和驱逐舰或在干船坞里,或在船坞沿线停得到处都是。这些灰色的庞大怪物多达数十个,上面挤满了熙熙攘攘的铆工和水手,可就是看不见“凯恩号”军舰。因此,威利又回去找那个人事部门的军官。
“别跟我说,”那个胖上尉说,“他们又把泊位表弄错了——”他把桌上一只文件箱里的那堆公文查找了一遍。“哦,请原谅。是了,她开走了。今天早晨离岸走的。”
“去哪儿啦?”
“对不起,保密。”
“好吧,那么我现在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本该赶上她的。”
“我来时乘的船一小时前刚到。”
“那可怪不着我。”
“您瞧,”威利说,“我只想知道我如何才能从这里得到交通工具去追赶‘凯恩号’?”
“噢。你是要找交通工具啊。可是,我只管人事。你得去找运输部。”那上尉站起来,往可口可乐自动售货机里投了一枚硬币,抽出了一个结了霜的瓶子,汩汩带响地喝了起来。威利等他又坐下了才问:“我得去找谁,到哪儿才能找到运输部?”
“上帝,我不知道。”
威利走出办公室,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直眨眼,他注意到隔壁房门上有块牌子写着“运输部”。“真是个饭桶,什么都不知道。”威利低声自语道,随即进了那间办公室。办公桌前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六七岁的干瘦女人。
威利刚进屋,她就说:“对不起,摩托车没有了。”
“我只是想,”威利说,“问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送我去美国海军的‘凯恩号’军舰。”
“‘凯恩号’?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竟然还想找到她呢?”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瓶可口可乐,在桌子边上磕掉瓶盖,喝了起来。
“谁都不愿告诉我那只船的去向。她是今天早晨才离去的。”
“啊,她没在船坞里?”
“不,没有。她到海上去了。”
“唉,那么你为何还想乘摩托车去赶她呀?”
“我要的不是摩托车,”威利气得直叫,“你听见我说要摩托车了吗?”
“你可是到我这儿来的,不是吗?”那女人抢白道。“这里可是摩托车场。”
“门外的牌子上写的是‘运输部’。”
“哦,摩托车就是运输——”
“好吧,好吧,”威利说,“我刚到这儿,什么都不知道又笨得要命。请告诉我怎样才能去找我的船?”
那女人沉思着,用那个绿色的瓶子敲击着她的牙齿。“是了,我想你要找的是‘舰队运输部’。这里是‘船坞运输部’。”
“谢谢你。舰队运输部在哪儿?”
“哎呀,我哪知道。你为何不去问问隔壁的人事部?”
威利是不能指望在今天解决问题了。如果海军并不急着送他去追“凯恩号”,他也就不必着急了。他回到单身军官住宿区,对把一只木箱和两个包裹一会儿塞进出租车一会儿又从出租车里拽出来,真是烦透了。
“来的正是时候,老弟,”基弗穿着一身熨得笔挺的咔叽布衬衫和裤子,显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威利穿的还是那身又热又厚的蓝制服。“有大活动了,今晚海军上将要为护士们举行一个晚会。琼斯和卡特获准带我们一起去。”
“哪位海军上将?”
“谁知道呢?这里的海军上将多得像狗背上的虱子一样。找到你的船了吗?”
“今天开走的。没人说得出去哪儿了。”
“好,好啊。很可能这个耽误倒是件好事。先冲个淋浴再说。”
海军上将在基地里他那漂亮的住宅里开的晚会开头很安静。大多数来宾都是第一次与一位上将这么接近,所以他们都很注意自己的举止礼貌。那位海军上将是位秃顶的大个子,黑眼窝大得吓人,在铺着草垫、摆满鲜花的客厅里,他威严和蔼地接待每一个人。一阵敬酒寒暄之后,气氛开始热烈起来。威利受了基弗的怂恿,怯生生地在钢琴前坐下开始弹奏。听了起始的几个音节,上将就面现喜色,移到一个靠近钢琴的座位上。他跟着音乐的节奏挥动着酒杯。“这孩子有才气,”他对身旁一位上校说,“说真的,这些后备力量给这里带来了一些生气。”
“他们确实是这样,将军。”
基弗听见了这句话,“嗨,威利,给大家来个‘羚羊知道的’。”
威利摇摇头,但上将问:“什么?那是个什么曲子?不论是什么,奏出来让大家听听。”
那只歌引起了一阵轰动。上将放下酒杯鼓起掌来,于是大家也同样鼓掌。他咯咯地笑着,情绪极佳。“你叫什么名字,少尉?说真的,你可是个大发现。”
“我叫基思,长官。”
“基思。好名字。不是印第安纳州的基思吧?”
“不是,长官。我是长岛人。”
“反正是个好名字。现在,再给大家来点音乐。让我想想。你知道《是谁用比目鱼打了安妮的屁股》这只歌吗?”
“不知道,长官。”
“真糟糕,我以为人人都知道呢。”
“您如果愿意把它唱出来,长官,”基弗急切地说,“威利能在顷刻之间把它记下来。”
“那还用说,我当然愿意,”将军扭头看了他身旁的上校一眼,说,“如果在座的马特森愿意跟我一起唱的话。”
“没问题,将军。”
威利轻而易举地就把《是谁用比目鱼打了安妮的屁股》曲子记了下来。在座的男男女女一起合唱了两遍把整座房子都震动了。那些护士唧唧咯咯地笑呀,闹呀,还像小鸟一样娇滴滴地叫。“这次晚会真是好极了,”上将大喊道,“从未有过这么好的。请谁给我一支香烟。你的驻地在哪儿,孩子?我要你再来,常来。”
“我正在尽力寻找‘凯恩号’军舰,长官。”
“凯恩?凯恩?天呐,她还在服役吗?”
马特森上校俯身过去说:“改装成驱逐扫雷舰了,将军。”
“哦,是有这么条船。她现在在哪儿?”
“今天刚开走,长官。”他压低声音说,“‘烟灰缸’。”
“呣,”上将用锋利的眼光看着威利。“马特森,你可以关照一下这个孩子吗?”
“我想可以,将军。”
“好啦,再来些音乐,基思!”
当午夜时分晚会散伙时,上校悄悄地把他的名片给了威利。“明天上午9点来见我,基思。”
“是,是,长官。”
第二天上午威利去了上校在太平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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