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舰哗变》第74章


战例,可供以后几代人借鉴。还从来没有过筹划得这么精明,像完成外科手术似的得以完成的一场战役。但是,作为一个年轻人对战争的初次体味,它却是太丰富,太容易,太异乎寻常,太完美了。
惠特克从梯子顶上探头到舰桥上,说:“开饭了,基思先生。”这时,星星已在天上闪烁。威利走到下面与其他军官一起吃了一顿味道极佳的牛排。餐桌被收拾干净后,威利、基弗、马里克和哈丁仍围坐在那铺着绿呢子台布的长桌边一起喝咖啡。
“哎,”基弗点了一支香烟,对马里克说,“你对‘老耶洛斯坦’今天的表现有何想法?”
“别再说这事了,汤姆。”
“咱们还没抵达登陆出发线就掉转了尾巴,把坦克登陆艇上那些可怜的傻小子们扔下不管,让他们自己给自己导航。那可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呀,难道不是吗?”
“汤姆,你那时又没在驾驶台上,”副舰长不客气地驳斥道,“别胡说八道。”
“我那时正好在驾驶台上,没一件事情逃得过我的眼睛和耳朵,史蒂夫,我的老伙计。”
“我们留下了海水染色标记。他们知道他们的方位——”
“我们是在登陆起始位置差不多20度之外时留下标记的——”
“是10度。舰长读出的数字是54,不是64——”
“哼,你相信那个?”
“我们在掉头时往前又走了六七百码。黄色标记的位置可能正好。”
基弗突然转脸问威利:“你说呢?我们像一只吓破了胆的兔子逃跑了,难道不是吗?”
威利犹豫了片刻,“哦,我当时没看照准仪。额尔班是很容易把方位数字读错的。”
“威利,你整天都在甲板上值班。你看见过奎格舰长在舰桥朝着海滩的那一侧露过面吗?”
这问题可把威利吓了一跳。猛然一想,他还真没看见过。白天舰长穿梭似地来回奔跑以及后来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使他极度困惑,尤其是在那以前的机动过程中,他总是钉在驾驶室里以便他监视舵手和倾听舰与舰之间的交谈。不过,这位小说家的暗示也太离奇可怕了。威利瞪眼瞧着基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哎,你怎么了,威利?你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马里克生气地说:“汤姆,那可是我听到过的最该死的话啊。”
“你让威利说么,史蒂夫。”
“汤姆,我当时正忙着整理我自己的思想,没有去操心舰长的事。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而你却像个懂事的普林斯顿乖孩子似的在撒谎,”小说家说道。“好啊。那我就向你这位尽心尽力保护‘凯恩号’及美国海军荣誉的乖孩子鞠躬致敬了。”他站起来,拿着他的杯子和碟子向西利克斯牌咖啡壶走去。“你那么做当然很好,但我们要为这艘军舰的安全负责,更不用说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颈上人头了,而不正视现实绝不是什么明智的态度。”他边说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新鲜的浅棕色热咖啡。“我们大家现在都得面对一个新的事实,孩子们,那就是我们的舰长奎格是个胆小鬼。”
门开了,奎格进来了。他刚刮过脸,还戴着头盔,腋窝里夹着救生衣,“汤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给我也倒一杯和你一样的咖啡好吗?”
“没问题,舰长。”
奎格在桌子顶端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把救生衣扔到甲板上,同时开始转动他左手里的钢球。他翘起二郎腿,上面那条腿不住地晃动着,致使他那整个瘫软的身躯也跟着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地颤悠着。他瞪着两眼直视着前面,噘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两眼下面有两道深深的青色阴影,嘴边上有一圈深深的皱纹。基弗往一杯咖啡里放了三茶匙糖,并把那杯子放在舰长面前。
“嗯,谢谢,好清香,头一回。”这是他来到军官起居舱后十分钟时间里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奎格时不时地看一眼那些军官,马上又把目光回到他的咖啡杯子上。终于,他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喂,威利,现在你好像没有多少事情可做,那就让我在这里看一些你译好的电文,如何?我还有27份电文等着看呢。”
“我这就译,舰长。”少尉打开保险柜,慢吞吞地拿出那些译电码器具。
“汤姆,”舰长眼睛看着他的空杯子说,“我的记录显示杜斯利的第十二份军官资格课的作业今天就该交了。它在哪儿呢?”
“长官,从今天早晨3点钟起我们一直处在战斗岗位——”
“我们现在可不在战备状态,而且已有两个小时了。”
“杜斯利有权吃饭,洗澡,并休息一下的,舰长——”
“休息是在完成了任务之后做的事情。我要求杜斯利在今晚睡觉之前把那份作业交到我办公桌上,而你在从他手里收到并改完那份作业之前也不能去睡觉。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
“基弗先生,注意点你那自作聪明的说话腔调,”这位舰长眼睛看着墙,站起来说,“工作考核报告里还包括诸如献身精神和服从上级这类内容。”此时,他已从军官起居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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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舰哗变V 哗变
21 死神与冰淇淋
“你认为他听见了吗?”
“听不见的,别担心,”基弗确实毫不担心地说。“那是种排行第二号的哭丧脸。成因是通常的疲劳也许再加上一两种溃疡症引起的巨痛。”
“你最好看住你那该死的舌头。”马里克说。
小说家大笑了。“你不能说他不机灵。不管作战不作战,杜斯利都得做他的作业。你从未见过一个比老懦夫更肆无忌惮地使用调查表的了——”
马里克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往头上戴了一顶已破损的军便帽。“我正告你,”他冷冷地说,“基弗先生,本舰指挥官的名字是奎格舰长。我是他的副舰长。我不许在我面前再叫这种诨名,你听见了吗?除了朴素的奎格舰长之外,不准再有这种什么老懦夫之类的称呼了。”
“那就去告发我好啦,马里克先生,”基弗说,眼睛瞪得连白眼珠都全露了出来。“告诉奎格我对他的看法。让他以冒犯上级罪把我送交军事法庭好了。”
马里克狠狠地骂了一句简短的脏话,走了出去。
“哈,我想我得去找那可怜的杜斯利了,”基弗说,“怎么也得逼着他把那份作业完成了。”
哈丁说:“我的舰上服务账目检查表也该做出来了。”他把一本杂志抛到一边,打了个哈欠。“我看还是在睡觉前把它做出来为好。上个月,他在凌晨1点派人来叫我给他送去。”
“咱们的舰长真是个才华出众的管理者。”基弗走出去时说。
哈丁和基思怀着既古怪又有点为难的好奇心情,以完全相同的表情相互对看了一眼。哈丁抓了抓自己的头。“威利,”他轻声说,“舰长确实是不断往舰桥有遮蔽的那一边躲吗?”他凭借在弹药舱同住三个月、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尉一同在桅杆顶上受罪的兄弟情谊讲出这话,以期威利以实相告。
“哈丁,我说不准,”威利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回答道。“我看见他的次数好像比平时少很多。但是——嘿,你知道基弗讨厌咱们的舰长。”他垂下眼睛看着译码机。
哈丁站起身来说:“那可太棒了——太棒了。”
“也许他全都错了。”
“假如这艘军舰被卡住了会怎么样呢?”哈丁忧心忡忡而又为难地紧闭着嘴唇。“一个舰长的职责是将咱们带出困境,威利,而不是检查检查什么报告、什么作业是否如期完成了。老实说,这艘军舰的服务账目检查制度简直是荒谬可笑。我是一名会计师学校的毕业生,我曾给奥朗达加碳化公司查过账。天知道如果我的老板看见我在那个小卖部里清点一块块欧·亨利牌肥皂和一管管牙膏,他会怎么说……唉,所有那种事情都无足轻重,明白吗?我是志愿加入海军的,而今我是在‘凯恩号’上,如果一个职业会计师稽查‘凯恩号’服务账目中的分分角角的小事对事情有帮助的话,我可以做这种检查。但从海军方面说,怎么也应该给我一艘有用的军舰,一位会打仗的舰长呀——这一切的麻烦不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吗,对不对?”
“喂,现在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我们现在赶上了一个令人失望的家伙。这是战争的不幸。我们可能会被关进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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