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舰哗变》第121章


直接讯问法尚未谈及的一个重大问题。”
格林沃尔德说:“证人讲他从未看见舰长做过任何荒唐的事。我要驳斥这种说法。《法庭与审判团》282条说,盘问时可以随意使用诱导性问法。”
法庭休庭,当所有各方回来后布莱克利说:“被告律师以后还有设法获得证据的机会,可以随时召回证人。反对有效。前面的反诘问将从记录中删去。”
那天下午余下的时间里查利传唤了“凯恩号”的12名军士长和水兵,他们都简略地闷闷不乐地作证说,就他们所知无论是在遭遇台风之前、之间或之后,奎格似乎像其他舰长一样,没有做过任何荒唐的事。贝利森是其中第一个被讯问的人。格林沃尔德对他们反诘问是三问三答。
“贝利森军士长,什么是妄想狂样人格?”
“我不知道,长官。”
“精神神经病和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长官。”贝利森直皱眉头。
“如果你遇见一个神经机能病患者,你能认出来吗?”
“不能,长官。”
格林沃尔德分别向这12个人提了同样的三个问题,得到了同样的回答。这样反复12次枯燥冗长的讯问对查利和审判员产生了一种累积性的刺激作用。每当格林沃尔德问完一个回合,他们都坐立不安,以愤怒的目光看着他。
最后一名水兵“肉丸子”作完证后,法庭便休庭了。马里克和他的律师一起默默地走出了军事法庭大楼。落日的橙黄色余辉斜照在海湾上,闻够了审判室那污浊的清漆和亚麻油地毯味之后,室外的空气显得格外凉爽清新。他们向格林沃尔德的灰色海军军用吉普走去。砾石路在他们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很大的响声。“他们就这么匆匆忙忙击败我们了?”马里克平静地问道。
“谁知道?”格林沃尔德说,“我们还没有上战场呢。你熟悉这个城市。哪儿有好吃的?”
“我来开车。”
晚餐时格林沃尔德喝了大量的掺有姜汁啤酒的威士忌。他避而不谈军事法庭的事,反而没完没了地闲扯些令人乏味的印第安人的风土人情。他对马里克说他真正的理想是当人类学家,但是由于他认为印第安人需要的是保护而不是研究,因此出于为神圣而战的热情,他搞起法律来了。他说他常常为这一选择后悔不已。
马里克觉得他似乎越来越怪异。副舰长失去了希望——在心里,他深信第一天奎格、基弗和额尔班就把他彻底击败了。不过他仍对他那奇怪的辩护律师寄予一丝非理性的信任。被判有罪的前景太悲惨了,他必须有所信赖。最重的判决是解职和15年监禁。 
33
凯恩舰哗变VI 军事法庭
34 军事法庭——第二天上午
“好了,基思中尉。”10点零2分时传令兵推开候审室的门说道。
威利盲目地跟着他。他们穿过了几道门,突然到了审判室,威利的胳膊和腿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就像以前“凯恩号”靠近登陆的海滩时曾经有过的那种感觉。审判室里是一片影影绰绰的严肃的面孔,令人害怕。美国国旗似乎特别大,国旗上的红、白、蓝三种颜色十分显眼,就像彩色电影里的国旗一样。威利站到了证人席的平台上,宣完了誓,说不清他怎么到了那儿的。查利的脸色灰暗严峻。“基思先生,你是12月18日‘凯恩号’舰上值午前班的总值日军官吗?”
“我是。”
“在你值班时舰长是不是被副舰长解除了指挥权?”
“是的。”
“你知道副舰长为什么要采取这一行动吗?”
“知道。舰长已失去对他自己和全舰的控制能力,而且我们面临即将沉没的危险。”
“你在海上服役了多少年,中尉?”
“1年零3个月。”
“你所在的军舰沉没过吗?”
“没有。”
“你知道奎格少校已在海上服役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
“实际上,奎格少校已服役8年多。你们两人谁更有资格判断军舰是否会沉没呢?”
“我自己,长官,如果我的全部官能健全而奎格少校的官能不健全的话。”
“你为什么认为他的官能不健全呢?”
“12月18日早上他的官能不健全。”
“你学过医学或精神病学吗?”
“没有。”
“你有什么资格判断你的指挥官在12月18日他的全部官能是否健全呢?”
“我观察了他的行为。”
“很好,中尉。那就向法庭说一说你的舰长哪些行为表明他的官能不健全吧。”
“他死死地抱住轮机室传令钟不放。他被吓得目瞪口呆,脸色发青。他发令缓慢含糊,而且很不恰当。”
“判断舰长的命令是否恰当是舰上总值日军官——基思先生——一个出海仅一年的下级军官管的事吗?”
“一般情况下不是。但是当军舰有沉没的危险,而且舰长处理的举措又在增大而不是在减少这种危险时,舰上总值日军官就禁不住要对这一危险进行观察了。”
“奎格舰长曾口吐白沫,或胡言乱语,或讲些荒谬的话,或做出荒唐的手势了吗?”
“没有。他好像被吓得瘫痪了。”
“瘫痪了,然而仍在发号施令?”
“像我刚才讲的,这些命令于事无补,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
“说具体一点,中尉。他的命令在哪些方面使事情更糟呢?”
“嗯,当军舰剧烈偏荡得突然横转时,他不断地坚持要顺风行驶,而且他拒不压舱。”
“拒不?谁要他压舱?”
“马里克先生。”
“舰长为什么拒绝?”
“他说他不想让油舱被海水污染了。”
“被解职之后,奎格舰长变得狂暴无比吗?”
“没有。”
“讲述一下舰长被解除指挥权后的表现。”
“嗯,实际上,他以后似乎好了些。我认为他一旦不再承担责任时他就感觉好多了——”
“不要发表你的意见,基思先生。不要对法庭讲你怎么认为的,而是请你讲你看到了什么。舰长当时干什么了?”
“嗯,他留在驾驶室里。他几次想重新指挥。”
“是以有条理的理智的方式,还是以疯狂的咒骂的方式?”
“无论在解职之前或之后,舰长从来没有疯狂过,或咒骂过。精神疾病有其他形式。”
“那就给我们讲讲其他的一些形式吧,基思先生。”查利粗哑的声音带着嘲讽。
“嗯,虽然我对精神病学只懂点儿皮毛,但是我确实知道——嗯,比如说,极端的抑郁和糊涂、脱离现实、不讲道理——以及类似的表现——”威利觉得自己说话结巴得厉害。“另外,我从未说过那天早上奎格舰长下达过合理的命令。这些命令只是在英语语言的用法上是合理的。这些命令能够表明他根本不了解现实。”
“那就是说,这是你这位专家的见解,是你作为军舰的操控者和精神病医生的看法?很好。可是职业精神病医生已经宣布奎格舰长的精神是完全正常的,这你知道吗?”
“知道。”
“你认为这些精神病医生也有精神疾病吗,基思中尉?”
“遇上台风的时候他们不在‘凯恩号’的舰桥上。”
“你是忠诚的军官吗?”
“我认为我是。”
“12月18日之前的整个期间你是全心全意支持舰长呢还是与他对抗?”
威利知道前一天奎格已经出庭了,但是他不了解他的证词是什么。他细心地盘算着如何回答。“有几次我单独跟奎格舰长作过对。其他时间我对他的态度始终是忠诚和尊重的。”
“哪单独几次你跟他作对了?”
“嗯,一般都是同样的根本性的问题。每当奎格舰长压迫或虐待水兵时我就反对他。结果并不很成功。”
“舰长什么时候虐待过水兵?”
“嗯,我不知从何讲起,嗯,首先他经常迫害枪炮军士斯蒂尔威尔。”
“用什么方法?”
“首先,因为值班时看书舰长就限制他半年不得上岸。当斯蒂尔威尔的家庭生活发生严重危机时舰长不准他请假回美国。马里克给了斯蒂尔威尔72小时紧急假期,而他晚回来几个小时,就因为这件事舰长把斯蒂尔威尔送上了轻罪军事法庭。”
“斯蒂尔威尔不是因为发假电报才受审的吗?”
“是的,但是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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