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致力于让师尊走火入魔》第102章


他是他所有柔情所系。
不敢求,不舍求,不忍求。
后来……
暮千崖的眼前又出现了五百年前持剑峰的那场大火。
蓝衣的剑修浑身是血,他腕间锁着副黑色锁链。
那把暮千崖亲自寻来赠与的玄铁剑已经被折成两段,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四周都是烈火和鲜血,灼得人浑身疼痛。
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哭泣或者怒骂,但暮千崖并不能听清。
他只看到眼前青篱那对血红的眼睛,他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狰狞的面容。
蓝衣剑修挣脱不得,咳嗽时带出唇边一缕缕的鲜血。
青篱伸出手,手中紧紧握着暮千崖的剑,用力将剑身一点点得刺|进自己的胸膛。
“师尊,你杀了我吧。”蓝衣剑修抬眼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白衣剑修,语气几乎是平静的,“你杀了我吧,徒儿求您了。让我留下……这最后一点尊严。”
“杀了我,您也能得到您想要的。”
当年的持剑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洗剑峰上的沈千雪呆呆地坐在石桌旁,思绪却不由得回到了五百年前。
持剑峰上的一千多名弟子,确实不是青篱杀的。
却也确实是因为青篱而死的。
五百年前,青篱是青家后人的消息不知怎么就在修真界流传了出来。
人心最当不得考验,修真界那些个名门正派、开山老祖知道了这个消息,竟是一起围上了持剑峰,想要捉了青篱杀了炼药。
那时正逢暮千崖闭关修炼、正在紧要关头,那些大佬们阻隔了持剑峰与其他五峰,定天宗的其他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峰中只有持剑峰的一千零五名弟子。
持剑峰的峰中弟子与青篱感情极好,他们为了护住青篱,战至最后一刻也不曾后退。
可一峰的弟子即使一起加起来,也不是那些开山老祖们的对手。
那日持剑峰上的鲜血几乎将山门都染红了。
大佬们杀光了一峰的弟子,几乎杀红了眼,却怎么也找不到被峰中弟子藏起来的青篱。
他们知道耗时已久,正咬牙切齿,却突然感到一道凌厉的剑气向整个山峰压来,直将他们压得吐出血来。
是暮千崖,他在闭关中感性到了这件事,强行出了关,第一件事便是放出剑气威慑他们。
大佬们气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没人敢与暮千崖当面对阵,更不敢让暮千崖知道自己残杀了他峰上的弟子,只能快速地隐了身形,遁逃而去。
青篱从藏身处挣脱出来,他此时受伤已经极为严重,摇摇晃晃地走到持剑峰山门正中。
四周静悄悄的,往日里与自己说笑玩闹的师弟师妹们,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躺在血泊里。
青篱看着这一地鲜血,几乎站不稳。
他踏过一地鲜血,跌跌撞撞地朝暮千崖的洞府走去。
几乎失了自保能力的蓝衣剑修执意去寻自己的师尊,可当他好不容易走到暮千崖洞府,一抬眼,看到的却是白衣剑修狰狞而血红的眼睛。
暮千崖确实是及时从闭关中挣脱出来、救了青篱一命。
可却因为强行出关,而走火入魔。
而走火入魔的人……能有什么理智呢?曾经一切的小心翼翼、不忍心,都化为了子虚乌有。
“您怎么知道的?”望乡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沈千雪道。
“当时那些人离去后屏障消除……我赶了过去。”沈千雪垂眼轻声道。
望乡又咽了口口水。
她仿佛从沈千雪的这句话里猜测出了什么:“您……没阻止?”
沈千雪沉默半晌,终于叹气道:“千崖他走火入魔……若不安抚他,对整个修真界而言都是灾难。”
“是我们定天宗……对不起他。”
沈千雪说着,眼前却是又出现了当年青篱看到她出现后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和看到她呆愣片刻转身离去时那双瞬间变得血红的眼睛。
修真界中人都说黄泉谷谷主青篱因修魔冷漠嗜血,可也许只有她才知道也许当年的青篱不是转修魔道,他也是……走火入魔了吧。
望乡沉默下来。
她在这瞬间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全修真界都在讨伐青篱的时候,只有定天宗的这几个峰主却从来不讨伐他,当其他门派围攻黄泉谷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出面制止。
现在想来,那些传言里定天宗和黄泉谷不共戴天的传言所说的依据,确实都是黄泉谷对定天宗单方面的恨意。
她也终于明白,当初青篱说那句“你以为定天宗对我很好、暮千崖对我恩重如山”时唇边的冷笑是什么意思。
望乡:“那后来……”
“没有。”沈千雪轻声道,“他受不了便自杀了。”
“你之前不是问我要如何在短短五十年的时间里从元婴期修到大乘期吗?”
“其实很简单,青家修士,身死之后以自身血肉、本命法器重塑肉身,若没有成魔,便可大幅度提升修为。”
“烈火灼身,肉身重塑,正好需要……五十年。”
之前的某个小世界里。
望乡看着被青篱弄到几乎神智错乱的女主,有些不忍心地道:“谷主你有些同理心啊,这样太过分了,女主受不了的。”
她小声嘀咕:“难怪这么多修士都说您不是人。”
彼时青篱正在擦着方才染了鲜血的宝剑。
男子的动作慢条斯理的。
青篱抬了抬眼,竟是笑了笑:“是嘛,我又不是人,能有什么同理心?”
男子说这话时挑了挑眉,眉眼凌厉俊美,正在擦剑的手指白皙修长如玉,好看得不似人类。
第60章 现实世界
暮千崖曾想象过无数种与青篱重逢的场景。
刀剑相向; 亦或者视如陌路。
却从未想象过,有一天当两人真的重逢的时候,场景竟会如此的……平和。
那人站在树影下; 背靠着树干; 抬眼看向自己,唤自己“师尊”; 语气轻柔得一如往年。
若不是青篱此刻唇边的笑意太冷; 眼神太沉,若不是他一声红衣艳得像血; 暮千崖简直差点以为……此刻还是从前。
青篱还是那个会笑着看着自己、眼神温柔明亮又满是亲昵的徒弟。
而不是如今这个……一心只想杀了自己的仇敌。
暮千崖呆呆地看着青篱; 看了许久。
男人的眼神深深; 浮浮沉沉的; 他看着他; 眼里似有着千言万语想说; 可却迟迟不曾开口。
青篱见状笑了笑; 伸手抖了抖自己腕间的锁链; 笑着道:“多年不见,师尊就是这样欢迎徒儿的?”
他话是这样说; 可看那神色; 却显然是并不在意这捆仙索。
也是; 青篱毕竟已经不是五百年前那个修为远远不如他的徒弟了。
以黄泉谷谷主如今的修为; 要挣脱着捆仙索; 显然并不是难事。
暮千崖看着青篱腕间黑色的锁链眼神闪了闪; 显然; 这锁链让他想到了一些久远前的事情。
男人垂了垂眼,手指一动,随即青篱腕间的捆仙索就像是被捏碎的玻璃一般,瞬间消散在空中。
青篱看他一眼,笑道:“多谢师尊了。”
随即低头理了理衣袖,微微下垂的眉眼温柔多情,盈满了柔情,在阳光下简直熠熠生辉,让人丝毫看不出传说中黄泉谷谷主的冷漠无情来。
暮千崖眼眸深深地看了青篱许久,良久才轻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毕竟是定天宗,修真界正道宗门之首,哪怕青篱如今修为再高,也不该来这种对他而言有如龙潭虎穴的地方。
青篱却像是并不在意自己是如何的只身犯险,他甚至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暮千崖会突然攻击他,或者向同门传递消息来围攻他。
青篱站在树下,倚靠着树干,闻言竟是挑了挑眉,笑道:“这话应该徒儿问您才对吧?师尊,您怎么在这?”
五百年前,暮千崖出现在这里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他是青篱的师尊,是与青篱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师尊。
做人师尊的来徒儿的屋内,也不算是一件太过奇怪的事情。
可五百年后……暮千崖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来看什么?来缅怀什么?
这里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缅怀的吗?
暮千崖看着青篱,眼神深沉,却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转了个话题:“最近……可有什么人来找你?”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让人一时简直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青篱笑了笑:“黄泉谷日日宾客盈门,不知师尊说的是什么人?”
暮千崖闻言皱了皱眉,道:“那近来可有入什么幻境,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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