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致力于让师尊走火入魔》第144章


与之前她在大战前夕看到的表情一模一样。
沅灵子自度,如果是自己,被人这样欺骗、这样对待,一定会恨对方恨得入骨,只要能有一点点机会,便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怎可能会像沈澜洲这样冷静而沉稳?
更别提他竟还在面对苏少眠的时候对此半点不提。
沈澜洲他不想就此与苏少眠解释清楚吗?
沅灵子眼神中满是疑惑地看向沈澜洲。
沈澜洲仍在饮酒,注意到沅灵子的眼神,沈澜洲竟是笑了笑。
“那要让沅灵子掌门来看,沈某应该怎么做?”沈澜洲笑了笑,垂着眼道,“不管一切部署地去杀了叶呈?自然不行,占领正道的计谋沈某已经部署了大半辈子了,怎可因这一时的激愤而毁了我全教上下数十年的部署?我杀不了他,便只能如此。”
“至于苏少眠……”沈澜洲说着顿了顿,良久他叹了口气,“你刚也看到了,他仿佛不是很想与我说话。”
“所以你便不告诉他了?”沅灵子觉得匪夷所思,“我不太明白,你既然喜欢他,为何……”
“我是喜欢他。”沈澜洲道,他说完这句话似是琢磨了一下,随即却是笑着道,“但我想,也不是那么喜欢。”
“这世上美人这么多,我沈澜洲正想要的话,要什么美人要不到?不过一个苏少眠,”沈澜洲支着手,手里端着酒杯,看向窗外,“不过一个苏少眠,也不是那样重要。要不到便要不到。”
沈澜洲说,他说着却是笑起来,男人看着窗外笑着道:“顺其自然吧。”
“若是有缘,总有机会。若是无缘,那便无缘吧。”沈澜洲道。
男人这话说得实在是洒脱至极,可沅灵子分明看到,沈澜洲此时目光定定地看着的,分明是方才苏少眠离去的方向。
玄衣的男子靠坐在床边,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搭在窗台上。
他在朝外眺望,目光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在那一刻沈澜洲的目光甚至是有些恍惚的。
沅灵子看着沈澜洲这样,突然笑起来。
女子忍不住伸手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却是笑得无声。
沅灵子在那一刻突然明白,沈澜洲哪是不那么喜欢苏少眠,他是太过喜欢苏少眠,却自己还未发现。
沈澜洲自然是厉害又聪慧的,他年少早慧、城府极深、又心志坚定,他那样聪明,用数十年的时间将邪道带的东山再起,沅灵子甚至相信,若是再给沈澜洲一些时间,他总有一天定能做到将整个武林都收归囊中。
沈澜洲那样厉害。
可他同时也那样年轻,年轻到甚至还不知道……爱情究竟是样怎样的东西。
他不知道,爱情是样怎样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能让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可怕到能让人在某日用尽一切,只会换得心上人的一丝注意。
现在的沈澜洲还太年轻了。
他年轻得甚至口出狂言说“便是不能与苏少眠在一起也无妨”,他年轻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苏少眠。
有那样一个人,他在连日辛劳部署了几场战役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人去查苏少眠的行踪,之后硬生生地连着数日赶路赶到了这里,来与苏少眠见一面。
有这样一个人,他在找到了苏少眠之后便忍不住出手帮助了他,在之后有故作不经意地用谢恩图报的语气让人家请他喝酒,到了酒楼后却是从吃食到酒水,都是照着对方的喜爱点的。
有这样一个人,他心心念念地想要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却在面对心上人的冷面后便呐呐不敢言,只能故作毫不在意地假装自己心中毫无期许。
他在面对自己心上人冷漠甚至隐含厌恶的眼神里,只能低下头,故作无事地笑着饮酒,他甚至仍在让自己笑得眉眼风流疏朗,作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
他不愿意告诉苏少眠真相,究竟是真的如沈澜洲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一种年轻人在心上人面前……无聊的自尊心呢?
沈澜洲他……实在是还太年轻了。
他年轻得还那样骄傲,骄傲得看不清自己的心。
沅灵子叹了口气。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沅灵子是那个唯一的从一开始就预见到了所有的人。
因为她看出来了沈澜洲这份故作的漫不经心之下的情深如海。
后来想想,也许沅灵子便是在这时的这一刻,在看着沈澜洲眼眸深处的这一份弥漫的时候,就隐隐预见到了沈澜洲的结局。
自然不会太好。
人说一个人容易早亡,一般都只有两个原因。
“情深不寿”和“慧极必伤”。
所有人都只看出了沈澜洲的“慧极必伤”,只有沅灵子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沈澜洲这份隐藏与眼眸深处的“情深不寿”。
那年暮春游府初遇,玄衣的男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突然出现的手里捏着草药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抬眼看着玄衣男子,一时呆愣在那里。
许是那日阳光实在太好,明媚得让人神志恍惚。
让两人在那一刻只记住了苏少眠看到沈澜洲时呆愣震惊的眼神,却没看到沈澜洲在看到苏少眠后那一时笑弯了的眼眸中的那一份痴迷和惊艳。
分明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沈澜洲伸手笑着为苏少眠取下头上草屑时的动作那样轻柔,却为何能在心中欺骗自己说“不过尔尔”?
玄衣男子眉眼温柔,眼眸含情,分明是一副天生的清深模样,却偏偏要摇着折扇,笑着弯了眼做出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
沈澜洲说权势为重。
是的,他生性淡漠,向来以权势为重,只是他还未明白,苏少眠于他,可重愈权势。
第83章 古代武侠1。22
暮春时的日子总是显得过得特别快。
一转眼,便是初夏。
这日苏少眠刚结束了在凤城药房中的义诊; 一边与店内还在忙碌的活计打着招呼; 一边收拾着动作准备回住处。
凤城这地方什么都好; 就是来往行人实在多了些,一日下来来药房义诊的病人不少; 苏少眠往往得忙到月上枝头才能回去。
虽是如此; 但义诊看病毕竟是苏少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算连日连轴转劳累了些,也并不感疲惫。
苏少眠背着自己诊病用的药箱,孤身一人往回赶。
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苏少眠租住的地方距离药房不算太远; 只是有一段路人烟很是稀少,这样夜深人静的时间走着,很是让人心间发毛。
哪怕苏少眠是个男人; 也不经加快了脚步; 低着头想快速通过这段路。
走到一半时,苏少眠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站在那里; 突然抽了抽鼻子。
鼻间瞬间萦绕的血腥气让苏少眠的眉头猛得紧皱了起来。
很显然,有人受伤了。
而且闻这血腥气的浓重程度,这人受的伤怕是不轻。
若是不管,实在不知这人会何时咽气。
苏少眠在神医谷长大; 自小受的教育让他无法就这么放着一个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人不理。
苏少眠的脚步顿了顿; 他在原地踌躇了半晌; 终于还是抬脚朝着血腥味最浓重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夜月色不错。
原本还有些遮蔽着月亮的云朵渐渐散开; 地面上洒下一层洁白明亮的光亮。
苏少眠看着倒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影,脸色莫名。
只见在距离苏少眠几步远的小巷路,正靠着墙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靠坐在小巷光线阴暗的一边,昏暗的光线只堪堪将他的半张脸照亮,男人又穿了一身黑,这小巷如此阴暗,若不是血腥气过于浓重,常人若从这里附近经过,根本发现不了他。
男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他正一手捂着自己肩头仍在流血不止的伤处,一手却仍紧紧地握着一把折扇。
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
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
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
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
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
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
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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