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致力于让师尊走火入魔》第164章


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
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
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
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
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
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
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
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
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
他抬眼来瞧自己,在自己的怀里笑得心满意足。
“少眠,之前你骂我说我懦弱、说我自|残想以此来讨你可怜,其实不是的……”沈澜洲轻声道,“我就是、就是想让你再抱抱我。”
“你那时说你嫌弃我,因为我从血脉里就是脏的。我想想也确实,你既然那样嫌弃我,自然不愿意与我亲近。所以我就想……也许等某一天我的血液流尽了,你就能不觉得我脏了,你就能抱抱我。”沈澜洲说着笑起来,他抬眼看向苏少眠,血色的眼眸里却是落下一滴泪来,“我想着,能在死前再被你抱一下……像我们刚见面时那样,便也足够了。”
“少眠,我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想我身上的血液很快就可以流干净了。少眠,等那个时候,你就抱抱我、就抱抱我,好不好?”沈澜洲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他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快要死去,“这样死也挺好的,下辈子……你就不能再嫌弃我了吧。”
“我现在……干净了吗?”
沈澜洲说着说着,却是声音愈来愈低,到最后完全没了声响。
他只是仍睁着一双眼,仍在痴痴地看着苏少眠,眼神偏执又执拗,就好像在等着一个答案。
这眼神苏少眠实在太过熟悉了……
那年在凤城里,沈澜洲也曾这样看过他,眼神偏执……又那样脆弱,他那样看着他,几乎在恳求着他的亲近。
可那时的自己做了什么?
苏少眠忍住眼眶的酸涩,弯下腰抱住沈澜洲。
“……嗯。”苏少眠闭上眼,轻声道,“沈澜洲,我原谅你了。”
沈澜洲终于笑起来,他唇边带上一抹笑,在自己心上人的怀里,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睛。
那日苏少眠抱着沈澜洲在地上呆坐了许久。
苏少眠这一辈子这样呆愣的时刻不多,另一次……是在沈澜洲的火化仪式上。
苏少眠听到众人说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预见。
沈澜洲死后叶呈的那种状态太可怕了,他绝对相信叶呈随时能随沈澜洲去死。
只是苏少眠没想到,叶呈会做的那样绝。
烈火焚身……这得有多疼?
苏少眠看过焚烧后叶呈和沈澜洲的尸体,虽已只愈几乎烧成灰烬的骨灰,但仍能看出当初的叶呈是怎样的死死抱着沈澜洲的尸体点燃烈火的。
那时周围人都在惊叹于叶呈对沈澜洲的感情竟有那样深,他却只呆愣地在那里站着。
苏少眠那时隐隐觉得,自己仿佛要失去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在他看到武林人士为沈澜洲和叶呈下葬、准备合葬墓、并在墓碑上刻下两人的名字时达到了顶峰。
苏少眠那时站在人群里,看着前方墓碑上叶呈与沈澜洲并列着的名字,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呐喊的欲望。
他想说,那个位置应该是我的!
我才是沈澜洲的爱人!他墓边的位置应该躺着的是我、他碑旁刻的名字也应该是我!
沈澜洲爱的人是我啊!
叶呈、叶呈他凭什么……
苏少眠想呐喊,可实际上,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完了一整场仪式。
什么也无法说、什么也说不了。
苏少眠低头攥紧自己腰间的玉佩,突然笑起来:“大概……我与他相比,实在是太不够爱你了吧。”
“上辈子的时候是,这辈子也是。他可以为你去死,两世都是。我却……只会伤害你。”
“什么下辈子啊,”苏少眠笑起来,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哪怕再给我十世、百世,我怕是都抢不过他的。”
苏少眠愣愣地看着玉佩,突然想起刚见到沈澜洲的时候,那时男人的眉眼……多么的傲气天生、又熠熠生辉。
他那样的强作不在意,可仍控制不住那一刻心中的悸动。
解玉相赠、窗边相拥。
日月愿与星辰相逢。
第93章 现实世界
定天宗。
持剑峰。
暮千崖从梦境中醒来,男人满头是汗; 眼中血色密布。
他瞳孔紧缩; 眼中分明是一副深入骨髓的惊惧与悲痛; 仿佛刚从什么噩梦中醒来。
暮千崖浑身冷汗地坐在蒲团上; 正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却突然听屋内传来了另一人的声音。
暮千崖一惊,忙抬头去看。
却见自己房中燃着恍惚烛火的桌边; 青篱正坐在那里。
男人仍穿着他那件常穿的血色外衫,正坐在桌边一手支着下颚、眼中含笑地看着自己:“师尊,你可算是醒了; 倒让徒儿好等。”
青篱这话说得语调含笑; 又那样压着嗓音,竟是分外撩人。
暮千崖直愣愣地看着他。
暮千崖看着青篱; 眼前便不由得又出现了方才梦中的场景。
玄衣的男人身中数箭; 却是唇边带笑地在白衣男子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脚步踉跄地上前去; 却是只来得及看到他眉眼安详又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的那一幕。
抱着他的白衣男子腰间的玉佩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那时玄衣男子浑身是血; 那满地的鲜血生生地将男子身上的玄衣染红。
便是、便是青篱现在身上红衣的颜色。
暮千崖浑身抖得厉害。
他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上前去,却是跪在了青篱脚边; 俯身抱住了他。
他抱得那样紧。
青篱听到他在反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声调抖得不行……就好像在恐惧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青篱挑了挑眉,竟是没有挣扎; 只是安静地任由暮千崖抱着他; 一直等到暮千崖总算冷静下来。
青篱这才微微挣脱开暮千崖的怀抱; 他看向暮千崖眼里愈发浓重的血色,竟是笑了起来。
“师尊,”青篱笑道,眉眼间是一片愉悦的意味,“您这走火入魔的情况可是愈发严重了。”
青篱说着打掉暮千崖仍抱在他腰间的手,道:“看来,师叔师伯们找的入世的法子也不是那么管用啊。”
暮千崖收回手,他本还有些恍惚,听了青篱的话却是沉默下来。
半晌后暮千崖才道:“……你知道了。”
青篱笑了笑,不可置否。
暮千崖便看着他。
其实定天宗的计谋,暮千崖一开始是不知情的,沈千雪他们知道若是让暮千崖知道了,他必定是不会同意、更不会配合的,便想用梦境的方法迷惑他。
但暮千崖毕竟修为高深、神识强度又高,一次两次他可能还会未发现,这都第三次了……再发现不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定天宗做这些事,显然是为了想让青篱帮助着治愈他走火入魔的情况,只是……
暮千崖低头落寞地笑了笑,显然以青篱恨自己的程度,给了他这种机会,青篱会做的只会是想办法把自己的病情弄得更严重。
毕竟当年……自己那样对他,以小篱的性子,怕是早就对自己恨得入骨,一心只想让自己死吧。
暮千崖想到数百年前的事,眼眸闪了闪,低下头不再说话。
须臾后暮千崖才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是定天宗,青篱来这里总是不太安全的。
青篱却是笑了笑:“自然是有事来求师尊帮忙。”
暮千崖听了一愣。
青篱如今的身份修为并不比暮千崖低,作为修真界中唯二的高阶修士,青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全修真界任他来去、天下宝物任他取用,还能有什么事是能让青篱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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