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体横陈》第54章


我的死鬼丈夫骆超,在文宣帝高洋在位的时候,糊里糊涂裹涉到一桩叛乱罪之中,被官府抓去砍头。当时,仅仅二十岁的我,作为犯人家眷,也被罚配掖庭为婢女。我的儿子提婆,年仅四岁。按照大齐刑罚,应该被阉割。蚕室之外,如果不是我拼得身子让那七个阉工受用一遭,我儿提婆,早已成为下面没柄的阉人。虽然他依旧被罚为奴仆,毕竟保全了男人身。 
现在,我熬出头了,我儿提婆自然也成为皇上兄弟一般的显赫人。皇帝,自小由我抚养大,视我如母。我儿提婆进宫仅仅四个月,就被皇上封为开府仪同三司、虎卫大将军。 
眼看着,皇帝渐渐宠爱斛律皇后的侍婢穆舍利,我赶忙认这个姑娘做养女,并让我儿提婆也冒姓穆氏。这样的话,如果穆舍利穆姑娘日后能取代斛律氏当上皇后,我与皇帝的关系,又能亲上一层。而我儿提婆,当然更能以皇帝兄长的身份多一个护身符。 
皇帝很高兴我的一番安排。这不,穆舍利由一个侍婢,很快就成为“弘德夫人”,成为贵嫔。 
闲暇时节,我听皇帝说过,他很想念当初给他讲过书的祖珽。 
祖珽这个人,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起先因为与和士开交恶,被罚流荒州,关入地牢不说,眼睛也被熏瞎。现在的皇帝一句话,他马上被起用为海州刺史。 
这位祖大人,人在都外,对朝廷内的事情了如指掌。知悉我为太姬后,他立刻托人捎带大笔金宝去见我的弟弟陆悉达,转告我说: 
“大臣赵彦深等人心地阴险,一直想废皇帝而立新主。太姬姐弟,如想保全富贵,何不启用我祖孝征这样的智谋之士!” 
私下里,我与“干儿”和士开密议,商量如何对待祖珽。 
和士开深谋远虑,抛弃旧嫌,认为祖珽胆略过人,应该让他回朝。把祖珽引为自己人来用,推之为日后朝廷内外的谋主,事成我们可以安享;事败,当然让这个瞎子出头挨刀。 
商量停当,和士开与我二人一起去见皇帝,力荐道: 
“文襄帝、文宣帝、孝昭帝三帝之子,皆不得成功继位。现在,至尊您独得帝位,全赖当初祖珽的功劳。先帝当时正当年,祖珽依据天时谶言,力劝先帝禅位与陛下,使得陛下早登宝殿,无人能觊觎皇位。人有功,不可不报。祖孝征此人,心行虽失于险薄,但奇略出人,缓急可使。而且,他双眼已瞎,必无反心。请陛下下诏,呼取他来京城听用,时时可问其筹策妙算。” 
皇帝言听计从,立刻派人把祖珽召入朝中,授官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 
祖珽,不负我等期望,投桃报李,很快,在他的运筹下,和士开在身兼中领军的同时,进封尚书令,赐爵淮阳王。 
记得我初来皇宫当宫婢的时候,差点吓死。作为罪犯家属,进入掖庭当差,可以想见,稍不留意,没准就会把脑袋丢掉。待我真正进入了皇宫,才发现,无论是皇上、皇后,还是小皇子,都是人。只要能掌握他们的喜怒哀乐,只要能让他们开心,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压抑了这么久,我身心俱劳。特别是身体方面,女人的好时节,马上就要从我身上溜走了。在皇宫的这十几年,天天见面的男人,除了皇上、皇子以外,都是不阴不阳的宦官。这些人,身上混杂着一股暧昧的尿臭,让人恶心。男女之欢,早已经成为渺茫的遥远的回忆。 
我们女人,宫中的女人,只有胡太后敢于肆无忌惮地暴露和宣泄她的欲望。十多年间,我几乎没有任何欲望。我的下体悸动的开始,是我接到皇帝给我太姬封号的时候。那一幅黄绢裱托的诏书,在一瞬间,使得本来非常遥远的、几乎已经完全消失的欲望,重新在我内心深处发芽。 
这种感觉开始很轻微,慢慢触动着,撩拨着,当和士开和大人拜在我裙下给我当“干儿子”的时候,它就一下子浮升到我的肚腹表层。然后,它又掉转头沉下去。 
在混沌的黑暗中,我的欲望重新漂浮起来,冲垮了懦怯,云涌而出,构成了我新的身体的烦恼。有些扰人,不失甜蜜。 
身体苏醒后的骚乱,似乎过去的苦难一下子烟消云散。异常的喜悦和冲动,让我那么企盼着和士开的来临。多么异样的感觉啊,三分焦急,三分期待,三分饥渴。 
胡皇后的感觉,应该和我相仿佛吧。她年纪比我小几岁,骚入骨髓。作为皇帝亲妈,如此不知掩饰,也丢皇家的脸面。不过,女人的心欲,也能理解。如果我是她,如果我是儿子为帝的皇太后,也可能像她一样,不顾一切,人前人后,与和士开大人成日云雨癲狂。 
毕竟,春光有限,流水无情。
二十五 麻雀成凤凰(2)
等待。等待。轻轻推开窗户,月光如水。呆立在床前,我一动不动,似乎又回到了做姑娘的怀春时节。皇宫内院明净的月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美丽。天上圆圆的月亮,如同我圆满的身体,充满了期待和焦灼。 
远处传来脚步声,渐渐地,化成了衣裳的摇摆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起先微弱,然后清晰,多么熟悉的脚步声音,侧耳倾听之际,我的大腿之间一种酥麻的感觉迫不及待地冲涌上来…… 
西域血缘男人的床笫功夫,非常独特。与和士开相比,我从前的死鬼男人,根本算不上男人。和大人粗壮的抽插,让我彻底痉挛。在欲仙欲死的抽搐中,我忍住,不喊叫出声,紧紧咬住被子,任凭欲望的狂号在胸腔回荡。 
在皇宫偏殿午后浓郁的阴凉里,汗珠在身上欢跳着,皮肤变得更加光滑…… 
和士开多么完美健硕的身体啊,难怪胡太后那么沉迷于他。这个男人的体力和温柔,简直让人惊异。作为一个女人,能在呻吟的深渊中漂浮到昏眩的乐园,刹那极乐过后,睁开眼帘,普通的天光都会刺痛眼睛。 
这种深刻的兴奋,令人大起隔世之感。 
和士开擦着他自己白皙脸面上的汗水,整理衣衫,兀自一笑,说:“让干妈劳累了。” 
“淘气鬼!”我含嗔用扇打了他一下,扑哧笑出声来。 
“祖珽祖瞎子在宫外面等了许久,该让他进来吧。”和士开衣冠整理已毕,说。 
“好啊。” 
我梳理云鬓,做出“太妃”的姿态,等待接见祖珽。 
好几年没有见这位祖大人了,他的相貌改变许多。特别是他的胡须,已经大部分变得斑白。他是后来瞎,双眼依然圆睁,只是眸子混浊,不再能转动。如果事先不知道他的眼睛被熏瞎,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瞎子。 
“拜见太姬!拜见和大人!” 
祖珽入殿后,朝着我和和士开各深施一礼。他的方向完全正确。有可能,盲人的嗅觉特别灵敏,他才凭着嗅觉分辨出我与和士开各自的方位。 
“听说皇帝的新宠穆夫人生下皇子高恒。恭喜太姬得孙。” 
我心中暗笑。同时,也对这个祖瞎子产生几分不屑。“祖大人真会说话。皇帝生子,不关老身事。” 
“穆夫人,生育皇子的穆夫人,可是太姬您的养女啊。她生下孩子,您高兴,可别忘了有人会不高兴。”祖珽说。 
“祖大人,别阴阳怪气的。哈哈,你有话直说嘛。”和士开凑近祖珽,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现在的皇后是斛律氏。他们斛律家,朝廷重臣勋贵,非一般人家可比。穆夫人生了儿子,斛律皇后本人却还没有孩子。太姬,和大人,你们觉得,这样下去,斛律氏家族能高兴吗?” 
祖珽一席话,说得我与和士开面面相觑。确实,这个祖瞎子非同小可。把他从海州招回朝廷,看来是做对了。 
“和大人请继续讲。”我与和士开一起说。 
祖珽面无表情,本来他想笑,但盲人的面目,显衬得他的笑,是皮笑肉不笑。 
“太姬可以与穆夫人商量,把皇子交与斛律皇后亲自抚养。一来,可以表示出对斛律氏的尊重;二来,消除斛律家族的戒心。太姬虽然现在贵盛至极,毕竟没有斛律皇后那样父兄握权掌军的后台。凡事一定要看长远,能进能退,方为妥当。” 
“感谢和大人提醒。”我真心地说。对这个瞎子,更加刮目相看。 
和士开拍掌称是。他走近祖珽,握住他的手,低声问:“祖大人,胡皇后的兄长、陇东王胡长仁恨我至极,竟然派人刺杀我。皇天保佑,我和士开命大,刺客被我手下捉住。对于胡长仁,祖大人,他是皇后亲兄,我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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