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的历史》第31章


国将近2/3的煤都是用世界上最庞大的机器,从浅层矿井里铲出来的。这种机械化的高产量已经把开采煤矿的直接花费降低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矿井的机械化也削减了劳动力总数。由于只有大型的矿井才有能力实行机械化,因此那些在20世纪主要出产烟煤的小矿井,最终被挤垮了。美国1976年的那些煤矿中,倒闭了3/4还多;目前的矿工总数只有72000人,比25年前的1/3还少。一度风头极健的矿工联合会,如今也只代表20000名矿工,这些矿工们生产的煤矿只占美国煤产量的不到1/5。
虽然东部的煤大多含有较多的硫,但还是在阿巴拉契亚发现了一些低硫煤的矿坑。为了得到这些煤,人们使出浑身解术,简直要把山移走,打着保护空气的旗号来牺牲土地。在西弗吉尼亚的西南部——就是在这个州,1921年,一支由数千名被驱逐的煤矿工人临时组成的队伍举行了示威游行——大约1/5的阿巴拉契亚山脉的顶端已被炸毁了几百英尺,人们用的是一种相对较新的采矿技术,应当叫它“切除山顶”才好。
在数亿年的自然腐蚀中,阿巴拉契亚山已经不再像喜马拉雅山那样高了,从山顶炸下来的碎石被倾倒在山谷里,于是阿巴拉契亚山更矮了。最后,开垦改造也只是给山体披上了一层绿色,而工业界指出,把山削平其实更有利于商业开发——例如,在新开垦的地界上就建了一座高尔夫球场。尽管如此,这种做法还是引起了一场争斗,这是这个煤之州多年来所经历的最激烈的争斗之一,对抗的双方,一方坚持继续缩减人力采煤,另一方则不愿看到他们的高山和峡谷被永远改变。
第三部分 无形的力量第21节 无形的力量(3)
但是,仍有一些煤发电厂既没有净化,也没有转换,这激怒了处于它们下风口的一些州。最著名的是沿俄亥俄河和阿巴拉契亚山分布的东部产煤区的许多老发电厂。好多年前,联邦治理条例就要求使用净化器,但净化器至今还只是出现在这些老发电厂的未来规划上;人们原来预计,这些老发电厂几年内就会关闭。但相反的是,这些使他们的发电厂比清洁的发电厂更低成本运转的老板们,用一种使发电厂几乎永生不死的方法,一次一个地取代了他们的对手。按照环境保护局的规定,不安装净化器而继续运营老发电厂是违法的,于是,克林顿政府发起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起强制执行判决的诉讼案,对51个老发电厂进行改造。而布什政府已经对这起诉讼案提出了质疑,并示意这件案子或者会被取消,或者会缩小范围。
多年来,东北部处于下风口的一些州,尤其是纽约州和新英格兰各州,已经强烈抱怨一些仍未受控制的发电厂将污染物排放出来,随劲风飘到数百英里之外。由于已经有数量可观的致命颗粒和形成酸雨的污染物从上风口的发电厂飘来,落在他们的地面上,因此他们确实满腔怨言。另一方面,那些严重依赖煤的州,正为治理本地的二氧化硫发散物而耗费巨额资金。如果不管发电厂高耸的烟囱,严重的健康风险似乎只存在于发电厂下风口20英里之内的地方。看起来,这些依赖煤而生存的州是以较高的死亡率为代价,换取了较低的用电率(以及暂时较低的矿工失业率)。在历史上,煤蕴藏量曾经极大地影响了这些州的发展模式,如今又继续影响着它们的死亡模式。
在对煤发电厂实行大规模的调整措施之后几年,国会开始考虑投入巨资对二氧化硫、氧化氮和汞进行大规模治理。要得到各工厂的配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大体上说,不同的污染物需要不同的技术,而所有的方法都很昂贵,而且都会带来环境上的负面问题——比如,如何处置产生的矿泥。尽管如此,只要政治家们能够提出大规模治理污染的要求,似乎工程师们就能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此外,政府还预计,即使对二氧化硫、氧化氮和汞的治理更加严格、更加昂贵,但从经济学的角度说,燃煤仍然是值得的。而在国会公布决定之前颁布的一些法律,还列出了第四种污染物,它大大扩展了环境威胁的规模。这种污染物就是二氧化碳,全球气候变暖的元凶,而且无法用已有的技术对它加以控制。如果在治理时稍稍手软一些,它就有可能彻底改变人类以煤为伴的整个未来。对于煤炭工业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事。虽然工业领袖们以前已经提出过这种要求(确实提过,而且是很多次),但这一次,也许他们是正确的。
很难想像,像二氧化碳这样友好的气体会是一种污染物。二氧化碳就是你的汽水中那些泡泡,是你的面包中那些小孔。凝固后,它就成了干冰,可以灭火。它没有毒,也不具腐蚀性,不会伤害肺,不会毒害生态系统,也不会破坏人们的视野。在煤炭工业中,它有时被称为“无害于健康的二氧化碳”,可以说这种称呼是对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古往今来,最害怕二氧化碳的人却是煤矿工人;二氧化碳就是“窒息气”,几个世纪以来,它一旦在矿井里堆积起来,就会使矿工窒息而死。但是,在正常的空气中,二氧化碳不会造成直接的危害。
事实上,二氧化碳对地球上的生物是不可缺少的。我们凡人都是以碳为基础的生命形式,我们周围的植物也是一样。二氧化碳是气体形态的碳,也许当你在上自然科学课时,它还环绕在你身边。你和其他动物的每一次呼吸,都释放出二氧化碳,植物吸收这些二氧化碳,然后进行光合作用,将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转化为自己体内的碳。就是用这种方式,最纤细的草叶和最繁盛的大树无中生有地形成了。植物在腐烂时,最终会将大部分二氧化碳再次释放出来。在北半球(地球上的大部分陆地都集中在那里),每年春天,苏醒了的植物开始吸收二氧化碳,于是周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就会明显降低。而到了秋天,当树叶坠落、腐烂,二氧化碳就又回到了空气中。实际上,这是生物圈每年一次的同步大呼吸。
在生命的延续过程中,二氧化碳还扮演着另外一个重要的角色:它是地球上最重要的温室气体。之所以这么称呼它,是因为它能够像温室的玻璃那样吸收热量。它在我们的大气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但这一小部分却至关重要:如果没有二氧化碳的挽留,太阳的温暖就会反弹回宇宙空间,那么地球可能就只是一片不毛之地,一个冰冷的球体。但是,也不能只看到二氧化碳仁慈的一面。因为大自然还有其他的重要力量——水,阳光和风,二氧化碳是好是坏,是滋养生命还是破坏生命,在很大程度上要看它是否与其他自然力相平衡。在如今的地球上,这种平衡正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煤的本质就是从数百万年的生态循环中沉淀下来的碳,煤的燃烧使得碳重新活动起来,把这个世界变得有点儿像煤最初形成时的那个世界,好像古老的鳞木已经能够利用人类来重建它们繁盛期的那种地球了。
自从工业革命拉开拂晓的帷幕,我们已经燃烧了足够多的化石燃料,以致于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已经增加了1/3,可能这在过去的几百万年里是从未有过的。有预测显示,二氧化碳的浓度已经达到了工业化之前的两倍至三倍,在下个世纪里还会更高。而且二氧化碳的浓度一旦升上去了,要想通过自然进程来重新把它降下来,就要用好几百的时间。这种浓度的升高并不能完全怪罪煤,石油和天然气也负有相当的责任。*但是,考虑到蕴藏的能量,其实煤制造的二氧化碳还是比其他化石燃料制造的都多——煤产生的二氧化碳是天然气产生的二倍,但提供的能量只是天然气能量的1/3。**正因为如此,环境保护主义者、治理者和煤炭工业都认为,当人们开始努力阻止气候变暖时,煤也就开始走向完结了。
许多证据表明,气候正在变暖。从全球温度的记录上看,也就是大致从1860年以来,20世纪90年代是最热的十年。温度有一些间接的反映,如树木年轮、珊瑚虫和冰的内核,这些数据传达出这样一个信息:20世纪90年代可能是过去的一千年里最热的十年。植物和动物都已经开始努力改变自己的分布地区,追随适应自己生长的气候;永久结冰地带开始解冻;在几乎每个历史久远的大陆块,冰河都在迅速消隐。南极洲边缘的冰架开始大片大片地融入海洋,速度之快令研究它们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