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福临门》第66章


“你说的那些障碍,是男人的事,让我去摆平,不要再折磨自己,”景宏血红着眼睛,对公孙茗若,一字一顿地道,“也不要再折磨我。”
他的爱,不仅要人成全,还要有人牺牲。
扪心自问,他要得起吗?
故,转日,景宏在上朝时,呈上了要与齐福郡主解除婚约的贴子,为此,他还被皇上罚了半年的俸银,闭门思过一月有余。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出京,赶来为齐福送行。
此时,是该与雪夜中与他抢梅花糕吃的那个女子告别了。
她要远行,他也要学会 回头。
这会儿子,六郎也赶了上来,眼见着他翻身下马,几步跑到齐福面前,景宏自觉的退后一步。
“阿福,我来晚了。”来到齐福面前的萧六郎已是满头大汗。
话说,被定下今天成亲,他也是两日前才得到了通知,那时他人还在胜国,时间紧迫,那两位老人还飞鸽传书给他,在信中写道:择日不待。
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啊!
不过,此等“威胁”他可是求之不得的。
这般,六郎只得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连喜服都是一早在路上换的,能如时赶到,已实属不易了。
“切,你还知道来啊?”一早受惊又受气,齐福不免心中负气,口是心非起来。
六郎哄起娘子来可是一把好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应该动身再快些,阿福不气啊,今儿个可是我们好日子!”
“也就看在这个日子的份上,姑且饶你一 回!”齐福气鼓鼓地重新调整一翻头上的盖头,不再抱怨。
有些人和事,一旦没了,就是没了,没必再要多做执着了。
望着两人打情骂俏,你来我往地拌嘴玩,已然是一副你侬我侬的小两口的模样,景宏就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在照顾阿福时,六郎看到景宏正在一边喘粗气呢,忙上前道谢:“阿福能够脱险,要多谢宏小王爷出手相救。”
“不用谢,”景宏见到萧赢便气不打一处来,“是我救错人了!”
说罢,景宏利落地上马,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从熊壮那里要过包东西,随手丢向齐福,六郎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接住,递到阿福眼前,代她打开布包,齐福从盖头下看去,竟是一团白花花的小毛球。
“小狗!”阿福心头惊喜,喊出声来。
“是贺礼,大郡主让我捎给你的,说是红烧肉的亲戚。”
“红烧肉……谢谢你宏小爷。”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家伙,阿福鼻子一酸,“这只小狗叫什么名字?”
“长得跟肉球似的,听说叫四喜丸子。”景宏答道。
齐福温柔地将小狗抱在怀中,眼中有一抹晶莹闪现,口中喃喃出声:“四喜丸子,你是红烧肉派来祝贺我成亲的吗?”阿福一直十分想念故去的小京巴,这只小狗也算能稍稍弥补了她心中的遗憾了。
视线流连于抱狗女子娇笑的身影,片刻,景宏终策马扬鞭而去。
他怕看久了,会不舍得离开。
马儿启步,却只是小跑了不久,便停了下来。景宏忽然转头看向腰侧的佩剑,只见那剑端上挂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
他拧着眉头,好奇的将纸包取下,费了些力气才解开了那缠绕得有些纷乱的麻绳。再瞧,只见这纸包中是几块白皮点心。这酥松的白皮点心是最容易“破相”了,应是被人小心的护着,才保得了糕点原始的面貌。随后,便是一股酥油香气扑鼻。
想来不是自己的,啊……一定是刚刚打斗纠缠时,齐福那个小吃货落下的!
他抬眼向远处望去,此时那顶花轿已经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小道之处,不见踪影了。
熊壮凑头瞧去,大露朴实憨厚之气,粗声问他:“小王爷,这点心要俺追过去送还吗?”
“为何?”只见宏小爷听后,嘴角微微上扬,不羁笑道,“咱们刚好没吃早点呢!”
想到齐福发现点心不见后,泪眼朦胧,痛心疾首,摇头叹气的模样,景宏就觉得有趣,他从纸包中捡起一块,直接丢入嘴中。
齐福呢,是发现了点心不在,心痛之余,因为要与六郎赶这良辰吉时拜堂,一时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无暇顾忌了。
六郎先命人收拾了打劫三次都不成功的“满天星”,事不过三嘛,那麻子大汉只怕天生不是当匪寇的料,可以安心改行了。成亲之日自是不能见血,齐福拦下欲五马分尸了他的六郎夫群,给此人指了条明路,良城酒楼这么多,不如跟着爹爹当厨子吧!
一对新人终于平安到达齐府,在两位老人的祝福下,齐福与萧赢共结连理。
宫中皇后长姐为胞妹准备的嫁妆也随之送到了齐府,这其中还有皇上交于胜国君主萧赢的手谕。齐福没有看到内容,只听六郎说,手谕是份厚礼,有两国永远不相犯之意。
不打仗自是好的,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她也能吃好喝好不是?齐福心中也跟着高兴。
随后,在良城大摆喜宴三日,无论亲戚朋友,还是普通百姓,达观贵人,或是难民乞丐,人人可食,也让整个良城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
三日后,萧氏夫妇坐上了前往胜国的船只。
大船前行,前后共有五船随行,果真是安心了不少,而亲自来接别国和亲郡主的,萧赢怕是为数不多的痴心天子了。
入夜后,夏夜微风徐徐,不似白日闷热,立于船头,六郎从后将阿福轻轻地拥在怀中。
如今,阿福已经是他堂堂正正的夫人了,六郎知道她有心结,有些事须向她坦白才好:“阿福,对于兰桥馆之事,我知你心中介怀,是我对不住你,让你背负了不祥的名声。”
“哦,你承认了!”齐福一听,心中冒火,说着就要推开他,却被六郎强压 回了怀中。
“阿福,我和你说过吧,我母后身在冷宫多年,可你知,她之所以遭此迫害,是因为什么吗?”阿福听他说起过去,才慢慢安静下来,“全因父皇听信奸佞国师的谗言所致,我也因此,被送到大君做质子多年。”
是听宫人提起过,那时阿福只当是戏言,未曾相信。没想到六郎的爹爹这般糊涂!
“就算落脚良城两年,我依旧前途未卜,难脱险境,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你多久。兰桥馆中,我说要帮你测试那准夫君,不愿放手是真,但也曾心生退意了,突然间,就想起了我母后的遭遇,想着此人若能做到对不祥之人都不离不弃,我也可真正的放手了……”
原来,他……这个坏人!
齐福瞬间双眼湿润。
“阿福,我知道你同意嫁我,不仅仅是因为那包白皮点心,”六郎心中感恩,若阿福不想,那是十头牛都不能拉她 回头的,她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谢谢你,阿福,谢谢对我的信任,愿意谅解我所有的‘不得已’。”
“谁说我原谅你了?”阿福吸了吸鼻子,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就是看到了那包点心才动了心思的,你少臭美!”
当然,她也是在看到了点心之后,想到之前在良城时的美好时光;想到那时为了她而隐姓埋名,寄人篱下的萧夫子;想到了最初,许下的无论何时都不要负真心,不负良人的小小心愿。她信六郎,既是他从不在自己面前袒露心声。
而六郎只得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为吃货与美食之间的真爱关系而唏嘘感慨……
“既然你问过我了,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
将心事全盘托出,随之放松下来,六郎将头埋在阿福颈窝,声音中透出一丝慵懒:“你说。”
“你身在天牢那时,为何突然间决定要走了呢?”就算是与皇上有约,也不能一句话不留便走,何况那时她还天天送吃食进去呢!
“还不是你送的点心?”
感觉到身后的六郎轻轻叹了口气,阿福也跟着迷糊起来。
“点心?”阿福不懂,难不成是他理解错了,这中间出了岔子?“我送了三道点心呢,你可弄清我是何意?”
六郎微微勾了勾唇。
“凉拌千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身前的齐福微微点了点头。
“红豆糯米糕——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脸上红云飞过,齐福不禁会心一笑。
“酒酿圆子嘛……”六郎垂目,神情落寞起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齐福听罢,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以为她已下决心要嫁与他人!
前面想得好好的,为何结尾这么悲观?真是服了他了!阿福心生责怪的同时,想起之前莺语打天牢送餐 回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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