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幽灵》第30章


认为不合理。这是为什么呢? 
广田1878年出生于一个贫苦人家。他的父亲是个以吃苦耐劳出名的石匠,每个月都要干35天的活,人们都管他叫“三十五天先生”,但家境并不见转机。上小学的时候,为了贴补家计,广田常常靠卖些马蔺、松枝来赚点小钱,有时甚至在殡葬仪式上给人提白纸灯笼。贫微的出生使他自小就萌发了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思想和刻苦勤奋的性格。1901年考入东京帝国大学法学部。在就学期间,他先后结识了“右翼运动大祖师”头山满和前外相副岛种臣等人,从他们身上吮吸了扩张主义的思想毒素和诡诈方术。1907年,他被派往日本驻华使馆工作,由此开始了外交生涯。此后,经过在英国、美国、荷兰、苏联使馆的磨练,1933年担任了斋藤实内阁的外相。广田的出生、性格和经历,使他成为一个狡猾、老道的外交骗子,善于通过隐蔽、巧妙的手段来达到日本的侵略目的。 
上任外相之始,为了避免与西方列强发生冲突,维护日本在中国东北的既得利益,广田打起了“协和外交”的幌子,与国民党政府交涉,恢复中日通邮,将两国公使馆升格为大使馆,并实现了“满洲国”与中国的通车,使“九·一八”事变后绷紧的中日关系一度出现了松动与缓和。他标榜自己说:“在我充任外相期间,是不会发生战争的。”在“协和外交”这个幌子的遮护下,日本加紧了对中国华北地区的渗透,继《塘沽协定》之后,又压迫国民党政府签订了《何梅协定》和《秦土协定》,并阴谋策动“华北自治”活动。1935年8月,在广田的主持下,外务省、陆军省和海军省合议制定了一个压制中国政府的“广田三原则”。依仗这个侵略政策,日本在华北的侵略活动更加无所顾忌。10月20日日本特务策动香河县汉奸武装暴动;11月25日,汉奸殷汝耕为首的“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成立;关东军源源不断地向平津地区增兵。与此同时,广田弘毅与国民党政府驻日大使多次会谈,胁迫其接受他的“广田三原则”。在日本的军事和外交的双重逼压下,蒋介石于11月20日召见日本驻华大使,表示“对前述三原则,本人完全同意”。不久,国民党迎合日本的要求,成立了“冀察政务委员会”这样—个半傀儡的机构。1936年1月,广田在日本国会上公开发表了他的三原则。他赤裸裸地宣称: 
日本应以陆军主导华北分离工作的事实为基础, 
通过同中国国民党中的亲日派合作,以谋求调整日中 
国家关系。中国方面应该采取下列措施: 
一、停止排日; 
二、承认“满洲国”; 
三、共同防共。 
但是日本战败投降后,当负责调查广田罪行的检察官、美军大尉桑德斯基在秘密侦讯中,向他讯问起所谓“广田三原则”时,他却滑得像条泥鳅。 
桑德斯基:“‘广田三原则’是由你主持制定的吗?”
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首相(2)
广田:“是由陆相、海相同我会谈作出的。” 
桑德斯基根据已掌握的证据问道:“是你指导外务省东亚局起草的吗?” 
广田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其中的大部分外交政策是由军部起草的。公布这个文件,尤其是与外交政策有关的部分,是外务大臣的责任。” 
桑德斯基:“你是否认为三原则违反了九国公约和巴黎和平条约呢?” 
广田的脸上爬满了无辜者的委屈:“我主张‘协和外交’,我是一贯主张和平的。” 
他当初的伎俩与今天的狡诈,似乎通过一条暗道在遥相呼应。 
1936年的“二·二六”事件迫使首相冈田启介辞职,其内阁的所有大臣也一道下了台,唯独广田弘毅在这承转的时刻奉命组阁。他完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不打折扣地按照陆军军部的意志,将陆军推荐的5个人任命为阁僚,而将被陆军指为“带有自由主义色彩”的吉田茂等四名人选除名。1936年3月,广田以文官的面目登上了首相的宝座,但这是一张画皮,甚至是他本人的画皮,在这张画皮的后面,是一群被欲火烧红了的脸,闪烁着屠刀寒冷的光辉。事隔两个月,内阁恢复了被废除的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生产战争的法西斯机器得以高效率的运转,内阁实质上成了它的口舌。 
尽管广田内阁的寿命不长,但它却似一支新型号的法西斯连发枪,毒弹频发。1936年8月7日,广田在“五相会议”上批准制定了《国策基准》。这个国策基准兼容了长期争执不下的“北进论”和“南进论”的主张,形成了南北并进的二元化方针。它的纲领是:要以“内求国基之巩固,外谋国运之发展”,“外交与国防互相配合,确保帝国于东亚大陆之地位,同时向南洋发展”为基本国策。它站在狭小的岛国上,野心勃勃地挑起了沉重的担子,一头是中苏大陆,一头为南亚和太平洋地区。《国策基准》推动了日本的全面扩军备战:陆军制定了扩军五年计划;海军制定了庞大的造舰计划;工业、教育、对外贸易都围绕着这个重心运转,并加强了对国民思想的控制。作为实施《国策基准》的一个方面,广田内阁抛出了《日本政府第二次处理华北纲要》,规定日本对华政策的目的在于保证华北的行政独立,建立反共亲日地区,掠夺必要的军需物资。 
1936年10月2日,广田内阁的藏相公开宣称,日本已经进入“准战时体制”。同年11月25日,日本与德国签定了《日德反共协定》,向建立国际法西斯联盟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广田内阁把日本推到了火山口上,在国内引起了强烈的不安和反对。1937年2月1日,广田内阁被迫宣布总辞职。但在日本滑向战争的过程中,它出色地完成了使命。 
对于他在事业顶峰创造的光辉业绩,在巢鸭监狱的秘密讯问中,他是怎样向桑德斯基陈述的呢? 
他说:在“二·二六”事件发生后的天皇救语中有一句活:“对这次在东京发生的事件,我感到遗憾”。这句超乎寻常的话是他广田要求天皇加进去的,意味着对陆军进行了前所未有的谴责。 
他说:组阁人选是陆军制定的,他的抵制没有奏效。 
他说:恢复军部大臣现役武官制,是陆相寺内寿一和海相永野修身提议的。他同意他们的提议,是为了防止因参与“二·二六”事件而退出现役的军人此后再作为军部大臣得势。军部大臣现役制的恢复最终是由内阁和枢密院讨论决定的,谁也没想到军部的统治范围会因此而扩大。 
他说:《日德反共协定》是因陆军希望与德国结成密切关系而产生的。陆军还希望提出以武力解决问题,但被他广田拒绝。 
广田就差没说:我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小孩,他们是坏蛋。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们干的。 
广田下台不足半年,近卫文麿公爵担任首相,广田遂出任近卫内阁的外相。近卫在组阁宣言中声称:“属于‘非持有国’类型的我国必须确保我民族自身的生存权利,我国的大陆政策是建立在这个确保生存权利的必要之上的”,新内阁负有实现“国际正义”的使命,而“实现国际正义的较好方法,是获得资源的自由,开拓销路的自由”,“现在国际正义还没有实现,这就成为我大陆政策的正当化的根据”。新老内阁的梦想一肪相承,广田继续推行他那套外交路线。灰色的泥石流轰鸣喧沸,裹挟着一股股冲腾而下的支脉,裹挟着巨大的破坏力向它目标滚滚而去。 
它图谋已久的战争终于爆发了。1937年7月7日,日军挑起了“卢沟桥事变”,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广田积极配合日军的军事进攻展开了外交攻势。11月初,他宴请德国驻日大使狄克逊和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请他们从中斡旋,压国民党政府接受日本提出的“和谈”条件,并谋求德国支持日本在华的军事行动。他的第二个目的实际上是真正的目的后来实现了,希特勒承认了伪“满洲国”,并表示希望日本战胜中国。两个法西斯国家加强了相互的依赖和勾结。所谓“和谈”的姿态,只是蒙混国际视听的一个骗局,如果接受了日本提出的和谈条件,不啻是不战而败。中国当然会断然拒绝,日本也就理直气壮地大举侵略。当南京发生大屠杀的消息通过外交渠道传来时,广田又采取老一套,把文件往陆军省一转,无异于把掉出炉子的煤块往火堆里一扔,就抱臂站在一边,眼睛半眯着去享受烈火的美丽和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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