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第69章


只不过,他们难道不谦卑,景帝还没老到需要退位吧,况且坐上了那个位置谁又轻易下来。不过,如果他们准备弑兄弑父,我倒是乐意帮忙卖票请人观看,要求不高,四六分账。
身后传来马匹奔跑的声音,
四蹄有节奏地塔击地面,只有一匹。我懒的回头的继续走,想着这野花被我踩也好过被马蹄连根刨起。
通体雪白的骏马横在我面前,马步走的优雅,闻名西域的孤银落雪,千金难求,我对马的研究不深,致死二爷也正好养了一匹,只是那匹的瞳色不如这匹银白椹亮。我倒想给它前面加个角,这样档次更高,直接跨级成神马。
我不想去劳烦脖子的没去看骑在马上的人,我睨着马眼,马眼也印着我的影,都很自觉的将其他人屏蔽。马眼眨了眨,原地踱了几步,向我身边蹭了蹭,我双手横胸不接受它的示好。马嘴动了动,传出很明显的磨牙声音,飞天警觉的站在我身侧,手掌成刀,蓄势待发,我感觉她自从知道我和二爷的勾当后,都不太把这些皇亲国戚放在眼里。某马也没把飞天放眼里地只瞪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给它‘不好意思,你档次低’。某马不死心地靠过来,我退后一步,不想与它亲厚。我不是喜欢的我的人,虽然偶尔会调戏一下,但绝对谈不上爱心泛滥。
某马嘶叫一声,四蹄急躁的踏烂一地娇柔,我再侧开一步,表情有点嫌弃。某马不爽地扬起前蹄,只用健壮的后腿站立,嘶叫中将一双前蹄狠狠的砸向地面,落蹄处瞬间出现了两个土坑。马背上的端木渊拽紧缰绳,只眉心微蹙。某马被制住却也死不信邪地再次蹭到我身边,马头垂下,眼神诺诺。
“它叫瞬。”端木渊冷冷开口,我挑了眼角,紫眸居高临下,不得不说端木渊身上带着天生的帝王霸气。这一点,端木泽没有。
“瞬,吗?”我抬手扶上瞬银白的鬃毛,质感绝佳。
男人干净的手,手心朝上地停在我身前,指甲的弧度打磨的很圆润。一马一人都在等待,我突然觉得端木渊这人也是耐心极好的人。阳光聚焦在交握的两只手上,手臂一紧,反应过来时人已坐在马上,缰绳交到手中,我看着环在身前的手有点恍惚。
“抓紧。”
端木渊说完,瞬撒开四蹄迎风狂奔,我不慎喜欢的往后缩了缩,无奈身后是端木渊的躯膛。飞扬的银白鬃毛扫过手背,有点痒,男人清冷的气息拂过而后,也有点痒,似乎是感觉到我的不悦,瞬兴奋了一会就开始减速。
“瞬从不亲近别人。”
“嗯。”我也不想被它亲近。
瞬闯进平原尽头的森冷,开始闲散的溜达。我感觉有点无聊。
“渊王殿下有事要说吗?”
“本王以为是你有事要说。”
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上,我皱眉,是不是靠的有点近。
“没有。”
“噢?本王怎么决定你在车上说得话是对本王说的。”
我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话题转移的很成功。”
“多谢王爷夸奖。”不咸不淡。
“公子吴钰已经答应与本王结盟,就在明天。”
“那恭喜王爷双喜临门。”看来曲洛被喂饱了。
“以后你跟在我身边。”
“什么意思?”
“你说过要天天给我点莫邪。”
我好笑地叹了口气,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也能记到现在。
“觉得我有利用价值了?”我侧头看向端木渊的眼,林荫下的深紫迷雾一般。
“是。”端木渊同样直视我的眼。
唇角漾出笑意,曲洛的眼光的确好,端木渊要有趣得多。
“我只卖命。”
“我不会逼你。”
“那么,渊王殿下,先告诉我您的目的。”
“天下。”
上钩了吗?我这样算不算自己把自己推入了这场漩涡,很有搅局的嫌疑啊。伸手绞断一束光束,浮游绕道而行。
“我有什么好处?”能多要点多要点,事实证明只要敢开口,得到终归会多一些
良久的沉默,我想我在车里说得其中一句是‘别做主导者’而这是端木渊尊贵身份下最容易犯的错误。
“你的命还在我手里。”
“你以为我在乎。”命的确在你手里,只是若我想,碎尸都能拿回来。
继续沉默,我就擅长用别人的脑子帮我想。
“你要什么?”
关键是你能给什么,我要的,我自己都不清楚,靠近端木渊的怀里,我仰头看着森冷最上层的规划,树叶交叠,一层一层地将阳光隔绝,只有站在最顶端的树叶才能享受完全的阳光,但是相对的它必须承受最凛冽的狂风暴雨,没有同伴组成的屏障,独自一人去经历。只不过,与其在最底层奢求上层施舍的零碎光线,都想要爬得更高点吧。
还要一例特殊,是用最快的速度适应光线稀少的环境。
手指攀上端木渊的脸,视线随之手指移动,自他眉骨曲线滑至眼角。端木家的人都承传了上好的基因,紫色的眼瞳,即使在我的前世,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我抽风的想,这双紫瞳是长在这张脸上好看,还是挖出来好看。
“我要你,”哝哝软语,不过是个玩笑,调戏他不如调戏瞬。
端木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凝着我,我笑得妖媚,可怜他碰上了不太正常的我。
拉开了一些距离,我当自己嫌命长,找个理由吧,免得某人心里不踏实:“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天,我想要回那张纸,我签字画押的那张纸。”
沉默,难道这个要求很高,切。森冷的尽头出现断层,瞬沿着崖边散步,我瞥着一侧的悬崖,虽不及万丈,但其下湍急的河流嶙峋的石块足以将跌落的人撕成碎片,一边祥和安逸,一边是惊心动魄,大自然也懂哲学。我感觉我现在就是站在中轴线上的人,看别人做出选择,左边或者右边。
“白菡萏。”手腕被扣紧,力深勒骨:“我答应你的条件。”
我研究着端木渊的语气,没有施舍的味道,这感觉并不好,我从不占取主动位置。
“渊王殿下身边的白寒公子,这身份或许会很有趣。”
坚毅的下巴骨疼了肩胛,我想我多烧能理解端木渊,曲洛和我都不是可以让他随意掌握的人,也怪他最近倒霉,遇人不淑。
回去的路上,端木渊和我说了一些事情,整个大景政局展现在我脑海里,复杂的树形图被填写完整。我并非擅长政治,只能说前世里政治斗争看的挺多,论起阴谋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让我更加在意的是端木渊的状态,就像练就绝世武功十终究会有一处瓶颈,端木渊现在就处于该死的瓶颈阶段,实话说,关键时刻我可以选择没信用的带着曲洛跳槽或者自立。‘学不会卑鄙无耻就不要动那些心思’是我的总结陈词,我想端木渊完全有智商自己理解。
71 端木渊 一
梦魇,转醒。我睁开眼看着帐顶摇曳的水纹发呆,额头上冰凉一片。习惯性地醒了就无法入眠,白玉床散出的寒气瞬间清醒了神志,我任凭那股寒气流窜入身体,蔓延四肢百骸。
我又开始过滤,过滤生命里走过的那些人, 
从小我就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稳重内敛是父皇对我的赞赏,阴险狡诈是兄弟对我的嫉妒,至于 我的母妃在我五岁时就过世了,只记得是一个很温柔却不适合呆在皇宫里的女人。我是父皇最小的孩子,排行第十六,我有十个姐姐,死的死,嫁的嫁,我有五个哥哥,两个死了,一个疯了,一个长年居住于岭南,还有一个就是当今圣上。
我儿时不喜欢与人接触父皇宠我,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我很早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看得出哥哥们眼中的怨恨,这没什么不好,至少证明我比他们站得高。父皇对我期望很高,我却觉得他很任性,之因为他爱我的母妃就要把我推上高位的想法不敢苟同,我的哥哥们不能说不出色,只是有时候天资这种东西你认为不公平也没用,我想我拥有成为一个帝王的天资,只是当时年纪太小对那个至高的位置没能表现出该有的反应,或许我本就没有太过激的反应。父皇给我很多,我拣里面最好的拿,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我的品位。对于父皇教授的东西,我也不看他的脸色的分档次学习,只是每次父皇对我的选择都很满意,我也曾想顽皮地乱选一气,可是每次都没有那么做,不是我不干,二十从中我发型我的父皇早已算准了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或许那时候父皇把穆凌峰带到我面前,就已经算准了三哥夺位的野心。
我八岁时,父皇驾崩,三哥登基,凌峰师傅提前将我带走,可是我倒愿意在皇宫观战,杀戮在所难免,改朝换代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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