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第177章


她唱:“只要有三寸气,誓报此仇”
我点头,唱音真不错,很婉转,很含蓄,鼓掌。
她唱:“谁知你一旦身荣,全忘信誓。”
墨墨白她一眼,嫌她唱得难听。
她唱:“狠心人,薄幸五亲,抛妻弃子,说礼仪仁爱,他妄为君王。怒气难消,将你龙袍扯碎。”还学会该词了。
二爷全当自己是秦香莲了,入戏地被踹到在地,拉着墨墨哀戚哭诉“儿啊。”
墨墨撇撇嘴,从二爷怀里钻出来,拉起浅浅的手避开某神经搭错的生物。
“冬哥,春妹。”二爷呼唤。
墨墨和浅浅和有默契地互看咿呀,齐齐打了个寒颤,好俗的名字,没他们什么事。
我依着小几,笑看着她:“继续。”
二爷抹干眼泪,恶狠狠地白我一眼:“给点反应好不好。”
端木泓好心地抬头看看她,打赏了她两粒碎银:“喏,反应。”
二爷很没尊严地拾起银子,在手里掂掂,嗔道:“切,当我乞丐啊。”
端木泓温柔一笑:“本殿下赏乞丐一般都比这个多。”人家唱得可比你好听。
我鼓掌,我家泓儿果然很通杀。
二爷瞪我:“我全是为了你,好吧。”
“我知道。”我笑弯眼角,从前到现在最会逗我笑的就是二爷。
二爷噌地站起来,囔道:“我们冲去长安,搅了他的婚礼,然后里华丽丽地甩了他。”她两眼放光,佩服自己戏剧的天赋。
“谁要娶谁?”林释雨后知后觉地终于从端木泓身上移开一点视线。
二爷撇撇嘴,连带着看林释雨不爽,话里带刺:“恭喜你,你家大公主就要成为大景的皇后了。”皇后了不起啊,她就是气不过。
“大公主?”林释雨眨着眼,无辜地看着二爷。
“是啊。是啊。”
“你说我吗?”林释雨指着自己,她就是南诏的大公主啊,找她有事?
二爷眼抽筋地瞪着林释雨,一脸不信地瞪了五秒,随后看向我:“端木渊换口味了,还是所谓的政治需要。”
我不语,摇着团扇,表情是‘今天真热’。
“要嫁给端木渊做皇后的是你?”二爷咬牙切齿地审问林释雨,就差没穿一身皮衣,再将一根皮鞭甩得噼里啪啦响。
林释雨乘机怕怕地往端木泓怀里蹭:“泓,你看她。”
浅浅很不给面子地一把推开林释雨,先一步占了端木泓怀里的位置,趾高气扬地鄙视她:“不好意思,有人了。”
端木泓轻刮了下浅浅的小鼻子,宠溺地笑笑,继续看书。
墨墨走过二爷身边,白了她一眼,凉凉道:“白痴。”
二爷跳脚,一不小心踩到了林释雨的手,林释雨哀叫一声,吓醒了睡午觉的凯特,窝在它身边的皎皎一个激灵,撞到了从它身边经过的飞天,红色的丝缎从飞天手中滚落,轱辘轱辘地铺展开来,金色的凤凰图案瞬间闪耀了所有人的眼。
——————…
又十日,一道圣旨,诏告天下,大景王朝将迁都洛阳,从此东都洛阳将成为大景的京城。
“端木果然够男人。”二爷竖起大拇指,如是说。
我把手中曲洛捎来的信递给二爷,信中详细叙述了敬帝决定迁都的过程,我在想,端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的。
皇家禅寺的主持连夜赶到皇城,连同太傅大人一同上奏,内容关乎大景国运,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夜观天象,发现帝王星星光暗淡,被污浊之气缠绕。随后,不祥事件频繁发生,南湖一夜干涸,北山惊现天书巨石,种种皆是人力难以解释的惶惶,最后,群臣尚属敬帝,迁都之事,迫在眉睫。
随后,皇家禅寺的主持再次现身,言之,据他测算,紫气东来,东都洛阳有帝王之气环绕。于是迁都洛阳,水到渠成。又言之凿凿,有天南星闪耀,驱散帝王星之浊气,于是自然地牵扯到即将与敬帝成婚的南诏大公主,在一片欢呼声中,大景帝王与南诏皇子达成协议,将半年后的婚期提前了五个月。
“白,我反正,端木真会编故事。”编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胡闹。”我不自觉地皱眉,并不认可端木渊的做法,虽然她真的算计的很好。
“我觉得洛阳不错。”端木泓明显地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没力气瞪他,叹了口气窝进软塌。其实讨厌的是,端木渊一个人把事都做了,都不给我玩的机会。他算得多好,他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充分地利用了他的臣民们的信仰,为他的私心买单。迁都是群臣请愿,提前婚期是万民所向,结果到最后,他依旧是贤明的的确,无形地还巩固了民心,这种一箭数雕的做法难道也是端木家的遗传?!
二爷捏着雪宣,一手挠头:“为什么我哥会帮他?”她哥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与其让她相信金曲洛会对端木渊好,不如让她相信明天端木泓会向林释雨求婚。
端木泓轻笑出声:“私心作祟。”他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所以他很清楚他的想法。
“那么大的皇城要怎么搬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前送出去的那些财宝也能跟着回来,她不介意顺回来。
端木泓眯眼看着我,狡黠地笑:“洛阳行宫只有皇城的一半大小。”
“所以呢?”二爷比较担心她的财宝会不会有人免费帮她运回来。
我不爽地想掐死端木渊,洛阳行宫只有皇城的一半大,扩建也需要时间,况且他愿不愿意扩建还是伪命题。同时意味着,端木渊的后宫只会迁来一班,好吧,我相信那一半绝对都是精英,但是,本着玩死一个少一个的原则,我真的觉得挤挤没什么不好,反正我还是住我的白宫,挤不到我,而且,有没有一半,也是个伪命题。
“姐姐,我看中捞月别苑了,你送给我好不好?”端木泓笑得很讨好,他就不信他提了,她会不送,趁着他父皇不在,他先讨个住所,以后天天赖在这里。
“好——,送——。”
“切。”二爷瞪一眼端木泓,笑一笑就搞了套别苑,她也去卖笑好了。
我数着窗上的格子,感概:“真无聊。”
二爷嘴角抽筋地不搭理我,端木泓当没听见。
————
端木渊不意外独孤兰会来找他,他都做好了对付独孤辽的准备。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独孤兰带着贴身侍女跪在殿下,没有妆点的容颜显得分外憔悴。
“平身。”端木渊难得正视独孤兰,不是他想看,而是独孤兰身上披着的那件夜幕让他不得不看,不太好的记忆回放,端木渊在心底暗骂一声‘该死的’。
独孤兰被南儿扶着款款起身,期间还很虚弱地倾了下身子。
“娘娘。”南儿惊呼一声,是惺惺作态也只是真的担心。
独孤兰责怪地按了按南儿的手,垂首站着,等待着殿上的帝王道一声关心。只不过,独孤兰为此准备好的大段的表白全都白费,从最开始,她就误会了。而殿上的端木渊直接忽视了那一小段的不和谐,他只是在纠结那件‘夜幕’,碍眼地想毁了。
独孤兰等了半晌,一个音节都没听到。贝齿咬住下唇咬到泛白,独孤兰提起勇气正视她爱着的男人,她赌他对她有情,她赌他不是喜新厌旧的人,端木渊的确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一个。
“皇上。”声音柔软,隐隐含着些怨气。独孤兰攀上他的眉眼,也感觉整个过程似一条漫漫长路,她走得艰难,也想终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端木渊淡淡地扫过独孤兰的脸,她是能让他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倒不是因为独孤兰的美貌,客观来说,独孤兰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之所以记住,是独孤兰长得像她的父亲独孤辽。一眼,端木渊至少确定这个女人苦瓜哦,双眼肿肿的,脸色苍白憔悴,我见犹怜的样子。眉心浅皱,端木渊发现他似乎只对那个女人的眼泪无所适从。
“皇上,臣妾——”独孤兰欲言又止,水雾迷蒙了视线。
端木渊不动神色地看,确定以及肯定如果独孤兰再不说正事,他就不浪费时间了,他要筹备婚礼,他现在很忙,没时间看女人哭。
独孤兰不懂地凝着殿上的男子,为什么那么冷淡,为什么让她感觉自己也像在唱一出独角戏,不该的,他那么宠爱浅白,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样冷淡,吝啬地不愿意给她一句关心。她依然坚信,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如果不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出火海,如果不爱不会将这件‘夜幕’赠予她,如果不爱,独孤兰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理由地哽咽出声,双手遮住眼睑,已经泪流满面。
她爱他,那么爱他,无怨无悔地随他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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