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重生秘辛》第148章


这一下,有品有阶的官宦贵族依次上书入宫,兴帝如今虽仍旧是瘫在龙榻不能动弹,却是神思清明能见见几个得力的人。
据说十二皇子简淮闯入上清殿寝殿跪地痛哭请安时,兴帝只是眼睫一颤便别过头去。
他输了,他一手教出一心属意的太子简衡,也输了。他一辈子的骄傲,终于还是被那个他一直以为可以恣意摆弄的儿子,给踩在脚下了。
也没给兴帝个喘息的时候,一贯揣度圣意很拿手的十三衙门官员眼看着太子如此一番做派定是触怒圣上,于是那调查出的矿产私开的事便是一道折子递了上去,这一下再度朝野震荡。
“如今太子被父皇下令拘禁东宫,虽说看管的严密,但看去圣上似乎还没下定决心怎么去处置。”
“毕竟圣上这一世所有为君为父的情意都给了太子,果真到了如此地步,也很难下定决心。”
简辞倚在榻上同简瑄简晔说话,简晔站在窗口听了他两人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抿了抿嘴却没接话,倒是又有一人进了屋,瞧见简辞就皱了眉:
“看着炉子熬了半个多时辰的药,却不肯自己送来。”
他端着药到榻便递给简辞,仔细看了他面色,便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人正是制药归来的上官危。
也没耽搁太久,倒是简辞被从东宫救出隔了两日他就回了上京,一丸药下去这毒就消去了一半,可终归中毒日子久了又受了重伤抵挡不住,五脏六腑里也都带了毒,总要有个时间慢慢用药调理。
原本这也就罢了,可谁知上官危一眼看出简辞身上重伤非比寻常,一刻不敢停留给简辞治伤,足足闭门了十四个时辰这才开了门,一开门丢下几句话连上官危也累的倒下就睡,却是让不明所以的陆茉幽瞧见怕那些带着斑斑血迹的钉子和简辞那苍白无生气的虚弱身子。
从此简十一夫人就认真记恨上了简十一皇子。虽说一应照顾都万分小心尽心,却是怎么都不肯看简辞一眼。
简辞眼底一闪而过忧思,却是一端药碗一口饮下。这些透骨钉是上官危割开他的皮肉一颗一颗从骨头里取出来的,也亏得是上官危动的手,总算没让他留下什么残疾,只是以陆茉幽的聪明,恐怕想到了他这伤是怎样治的,于是便愈发不肯原谅他此次的贸然举动陷自己于性命悠远的危难中。
简辞望了眼窗外等他喝下药就不见了的一片衣角,嘴角便嗪上了一丝浅笑,却是抬眼去看简瑄简晔:
“如今形势明朗,圣上这般恐怕是想不逊位也得逊位了,以他的身子必不能再处理国事。”
简辞这话一下便提到敏感处,毕竟眼下所说的便是继位人选。可简晔简瑄却是丝毫没有不自在,简瑄甚至笑了一笑:
“父皇一向爱惜自己名声,这一回也清楚若是自己再硬保太子,难免连自己也遭了百姓骂名,便索性也放弃了太子保全了自己。”
百姓对于太子弑父弑君谋杀兄弟虽说会震惊畏惧甚至觉出此人心狠手辣必不会是仁慈君主,但要一心去反了这还没上位的君主却也还留有畏惧之心,毕竟这是皇家自己的事,往下了说那是他们自家的事。
可如今一旦查出太子令手下地方官员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再有私开矿产撸掠百姓做工,甚至为怕走露消息而大批屠杀,只为豢养私兵谋夺江山,这一下密切合到了百姓自己身上,自然是全国上下无不震动了。
简辞见简瑄岔开话题却不肯顺了他意,就只定定瞅着简瑄,简瑄这才回头去看简晔,见简晔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他才叹息一声开了口:
“太子断乎是不行了,五皇子一向依附太子,也是个断没有本事的,他自然也不行,如此,也就剩下我们三人带同老十二。虽说从前我是有心要的,可如今却是果真并没有想法了。我并没有藏私,眼下只有我们几人,从那事后也已过了将近半月,我若真是有心,也早就动作了。”
说着,便将目光移去了简晔。
简晔似正在想自己心事,觉着忽然被人注意了住,这才回头,看着三人灼灼目光,自然也一下明白了现下正在谈论的话题,便是想也不想就开了口:
“江南军一向是靠连家手里掌控的钱财养活,自然肯听连家的话。而精绝秦国公府如今不仅是老十一的外家,更还是老十的岳家,这场事故里没有我什么功劳,我也不居功,皇位也别推在我身上。”
第141章
简晔说着却瞧见两人不以为然的神情,只得又加一句:
“顾瑾在我府里虽说无宠,可终究是个侧妃,我若继位,她至少也要是个妃位,依着顾家手段,若有个女儿在宫里为妃,恐怕还有的闹腾再谋个起势。”
这实在是个没用的借口,可简晔把这话都拽出来了,也可见是对这皇位真没有想的。
这些人,曾经对帝位都有过遐想,可现如今,不过经过了这场斗争,不管是真心还是衡量后觉着不适合,却也都没了那样的心思。
简辞方才张了张口,简瑄便淡然道:
“老十二也是不行的,年岁小压不住阵脚,这头几年没得再被旁人把持了朝政,再者说,李贵妃经此事后只怕也难再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更愿意让老十二封了王接她出宫度日。”
说到此处简瑄同简晔面上都浮现温情,怕是都在想着将周妃和豫嫔接出宫后承欢尽孝的乐事。
简辞便沉默下去。
秦皇妃早已不在,这样的美事,他一生都不再有机会。
倒是沉默了半晌,他方才抬眼去看上官危:
“圣上那里,还要托赖你诊治,在储位有消息前,还需圣上主持朝政。”
却是只字不提自己对皇位的想法,简瑄同简晔一递眼神,两人也都沉默,心也悬了起来。
简辞露出疲态,两人便相携离去,如今天下大安,太子也生不出什么花样来,简辞便已搬回皇子府。瞧两人去了,简辞这才一撩眼皮瞟了很没有眼色的上官危一眼,上官危哧笑一声便看了简辞一眼,这一下简辞脸皮便略略泛了红,上官危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走到门外甚至扬生交代:
“十一夫人,你夫君的伤须得换药了,我要去外间淘换新药来配,入夜再回府中!”
也不听有人应,人便远远走了。
如此,屋里就只剩了简辞一人了。
陆茉幽就在简辞这房边上的偏厢里靠窗坐着,手里倒是拿了本书,虽是没回上官危的话,可却也没把书看进去。忖着人都走完了只剩简辞了,便更是仔细小心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只是过了半晌屋里仍旧一片宁静,因着用药的缘故,简辞一日里大半日的功夫都是睡着,如此看来只怕现下也是睡着了。
陆茉幽放了书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到了屋外,侧着身顺窗户往里看去,就见了简辞躺在榻上,只是面向里也看不清究竟睡了没。
她蹙了蹙眉,踟蹰再三,终究按捺住了没能进房,却是怕风吹了简辞,小心的从外伸手勾住了窗子,又关上了一大半。
又回到偏厢里,再拿起书来却仍旧是看不进去,只是这么多天里她始终守在偏厢里听动静,也实在是休息不好累的不轻,不多时便眼神乱晃坐在窗下靠着窗子就模糊的睡了过去。
倒是一睡着就做了梦,可梦里胡乱着,一忽儿是这边的事,一忽儿是那边的事,甚至还梦到了仓促嫁进陆家的苏落梨。
也不知睡了多久,这么不安稳反倒让陆茉幽愈发疲乏,却是忽然的耳边传来了时断时续的呻…吟声。
陆茉幽一下便惊醒做了起来,一双眼尚带着初醒的朦胧便急匆匆出了屋,往正屋窗下一站,果然便听着这声音是从简辞口中传出。
似是极力隐忍却又忍不住,陆茉幽登时一慌迈步推门就进了屋。
只见简辞仍旧那么面向里侧卧在榻,她急急上前握住他在置于腿上的那支手:
“哪里疼?”
只是话方才一出口,就忽然觉着那支手就那么反手一握,反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他的手掌里。
陆茉幽一怔,心下登时一松,可随即却是愈发的恼怒,挣了一挣却没能挣开,又不敢用力怕伤了他,索性便置气的一垂手回头,仍旧不肯理他。
简辞回了头见陆茉幽如此,竟反倒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将手握的更紧。
陆茉幽一想此人竟是耍诈诓骗她,一下这身子遍僵硬了起来,可见着气愈发的大了,却仍旧是赌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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