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之前》第94章


瑾王浑身一震,他明明闭着眼,怎么会看到?
似乎知道瑾王所想,陛下喘着气道:“最近父皇吃了好多苦药,每一次喝完药喝水,是父皇最开心的事儿,终于不用吃苦了,可刚刚的水,有一股千年老参的味道。”
瑾王立即道:“那老参对父皇身体好。”
陛下轻咳两声,算是默认:“皇儿,父皇这身体,只怕是好不了了。”
瑾王不答,默默看着他。
“父皇这个年岁了,你和阿炎也都大了,父皇却迟迟未立太子,现下,只怕不立是不行了。”陛下说完,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父皇一定会万岁的。”
陛下摆手:“这些话,父皇听多了,可自古以来,又有多少帝皇能活过百岁,万岁那更是痴人说梦,父皇之所以重视青因派,就是想长命千岁。现在想想,也是可笑,连莫修彦他自己都不能长命百岁,虽然表面年轻,却也掩饰不了他变老的事实,那渐渐弯驼的背,就是证明。他自己都活不长,又怎么可能帮父皇千秋万岁呢。”
“父皇,您只是一时病了。”瑾王说。
“罢了罢了。父皇自己的身体,父皇心中有数,现在父皇还有一口气在,日复一日,不知还能见到多久的太阳,皇儿啊,你去替父皇拿诏书和笔过来。”
“诏书?父皇!您这是要……”
“立诏!”
瑾王心中激荡,本来他多喂一颗千年老参的丹药给陛下,就是想加速他的死亡速度,然后在他意识模糊时,强行让他立自己为太子,没想到陛下竟然要亲自立诏。
“父皇……”瑾王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
“去吧。”
瑾王遵命拿过空白的诏书和笔。将书桌移到床前。
陛下拿过笔,落笔之前,他突然抬头和瑾王道:“皇儿,无论父皇立谁为太子,你和阿炎都能相互照应,同共护我东都应氏江山的是吗?”
瑾王脸上一僵,随后很快恢复平静:“那是自然,只要是为了应氏江山,儿子鞠躬尽瘁。”
“那就好。咳咳……父皇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陛下说完,抖着双手,沾上笔墨,落笔。
瑾王长袖下的双拳青筋满布。
陛下的笔尖,在诏书上划动:
奉天承运,帝有诏:自朕登基,军事国务,未至倦勤,不敢自逸。奈朕突怀固疾,不能夙夜兢兢,为帝业兴庆,今有皇二子,深怀人心,天意所属,故朕特许其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统四海之心,兴万年帝业,分理朝政,抚军监国,百官所奏之事,皆由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史闻知。
陛下停笔之时,笔已然拿不动,“啪嗒”一声,掉落于床下。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之余,陛下伸出手指,指着书桌最左边的玉玺:“皇儿……拿……拿来。咳咳……”
瑾王没有按陛下说的做,反而移开书桌,抚他躺下,又去倒了杯水来:“父皇累了,先缓口气也不迟。来,喝口水。”
陛下咳得肺快要出来,碰到瑾王递到唇边的水,他眉头一皱:“咳……又是参丹,咳……朕要清水,皇儿……倒杯清水来。”
瑾王突然一笑:“父皇,清水对您龙体不好,还是千年老参好,您就喝吧。”说完他像是完全没有了耐性,捏着他的下愕,生生将一杯混有参丹的水灌完。
本来就上气不接下气,陛下被他这么一灌,有气出没气进了,只有双眼狠狠的瞪着粗鲁的儿子,眼珠充血。
瑾王站在他跟前,露出得意的笑:“父皇,是您逼我的。若您立我为太子。我断不会第二次喂您喝下参汤,如今,您只好安然躺在龙床上,一直到长命百岁。”
说完,他转身到书桌前,将诏书看了一遍后,提笔,将皇二子的二字,改成了“長”字,盖上玉玺,连看也不看一眼陛下,欢喜推门而去。
正是因为瑾王头也不回离去,他没有看到,本来奄奄一息的陛下,眼中虽然充血,却多了几分狠厉。他慢慢坐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是个碧玉玉玺,他扫了眼书桌上的那个被放好的玉玺,冷冷一笑。
沉浸在得手的瑾王怎么也没有想到,玉玺竟然是假的。
得到“诏书”的瑾王,并没有立即宣读公布天下,而是选择别的路。控制皇宫,而后和青因派联手,扣了剑圣谋害陛下,自恃势力广大,擅自组织江湖势力谋反的帽子,一夜之间所有街道贴了这样的告示,各官府出动,将正准备开论武大会众人围了起来。
瑾王骑着高头大马,精神抖擞,看着被围起来的各派精英们,对身边青因派的代圣主莫壅道:“这些人不除,就算本王登上大宝,也不能安生。”
“王爷也正好借此机会,树立您在天下人心中的形象,可谓一举两得。”莫壅握拳道。
虽然江湖与朝廷不直接挂钩,但正直的江湖各派无缘无故被朝廷扣上反对朝廷的大帽子,且被官兵们动手推打,更有官吏说出前去没收财产斩杀家眷的大话,忍无可忍的江湖精英们奋起反抗,战斗一触即发。东都皇城一日之间陷入混乱。
这一打,整整打了十多天,
各大门派的弟子们从各地赶来,像是源源不断的援军,和瑾王手下的兵力胶着起来,一边是江湖高手,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又是在城中作战,经过十多天的奋战,瑾王的兵力被削弱了十之六七。
炎王府内。
苏苏正陪越影下象棋。
输到没脾气的苏苏皱着眉头瞪着越影:“你又吃了我的车!”
“又不是将你的军,莫急。”越影很是淡定。
这时,小黑进来报告城中最近的战况:“瑾王又折了七百军士。”
越影头也不回,继续下棋,边道:“小心你的炮和马哦。”
苏苏你一看,见他的车与自己的炮和马在同一直线上,车在中间,两头挑。
“不急,我跳马保炮,炮在我马脚下,你敢杀?”
“不敢,只要你不挪你的将军出来,我死追烂打没意义。”越影将他的车移到另一边,去围堵苏苏那可有可无的小卒。
小黑看着两位主子几眼,默默退了下去。
苏苏发觉小黑下去,她似乎想到什么,赶紧在桌底轻轻踢了越影一脚:“你是在下棋还是在跟小黑说话?我怎么觉得你刚刚是在暗示小黑?”
越影从棋盘旁边的果蓝子里拈起一块削好的苹果喂进她嘴里:“夫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奖励一个。”
她顺从吃下他喂的苹果,自从从天牢中回来,他对自己越来越好,最近他还同自己一间房入睡……她睡床,他睡卧榻。而她也不再排斥他的亲近。
既然喜欢,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按照你刚和小黑的暗示,意思是,只要瑾王不出动他的王牌军队,你就不打算动手?”
“我这位皇兄哪有什么王牌军队,兵权还握在父皇手中呢。”
“那你刚刚说不挪你的将军出来,你死追烂打没意义,不是指瑾王?”
“很快你就知道是谁了。不过眼下,你的另一个车又要没了。”棋盘上,越影的车和她的车重叠。
“嗷嗷!”苏苏哀嚎。
“苏苏,你属狗的?”越影含笑看着她。
“……明明是狼好不好?!”
“原来是狼,怪不得昨晚有人咬了我的脖子一口。”越影说着,还故意伸长脖子,露出两排整齐的牙印。
苏苏斜眼看他:“明明是你半夜蹭我的床位,吓得我半死,咬你活该!”
越影宠溺看着她:“我不介意你咬我脖子,我介意你为什么不咬除了脖子以外的地方。”
为毛?她用眼神问他。
越影越过棋盘,向她招手,她伸过脑袋,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四个字。
苏苏脸蛋像猴屁股,红通通的,她一手打乱棋盘:“流氓!不和你下棋了!”
看着她红着脸出去,越影笑得煞是好看。
絮语宫内。
“混账!堂堂皇军,连一帮江湖莽汉都打不过!”一只玉杯应声而碎,座上的瑾王脸色铁青,盯着下面跪着的三位将领。
“他们要是敢正面出来对抗,我等怎么会输得这么惨,可他们轻功厉害,躲在城中楼阁偷袭,还扮成三教九流,这才使得我们损失惨重。”
“他们偷袭,你们不会偷袭吗?他们假扮,你们也不会假扮吗?”瑾王高叫。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回来!”瑾王喝住三个将领:“现在去还有什么用?我们的人马损失惨重,再去,你们想送死吗?”
“那该怎么办?”
瑾王道:“既然他们是江湖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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