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娘》第16章

“娘子怎么了？”沈子墨抱着有些发抖的我，一手轻拍着我的后背，将我的脑袋按进他的颈窝，放低的声音安抚的道，“可是做恶梦了？不怕不怕……那只是做梦，不怕……”
“……”我趴在沈子墨怀里强制按耐着心里的恐惧，抿住有些哆嗦的啥双唇，半响才在身旁人不停的安抚下收拢心神，用有些生涩的声音极力淡定的询问，“我睡了多久？”
“已经过了酉时了，娘子这一觉睡得相当沉，可是觉着饿了？”沈子墨见我安静下来才问道，“我在炉子上煨了粥，可要喝一点。”
“嗯。”我捏着手指点点头，突然脑袋一顿，“我自己来，相公睡吧。”
“会烫到的，我来。”沈子墨坐在床沿帮我掖了掖被角，乌黑的眸子光华涟涟，嘴角带着微笑站起身。
看着沈子墨放开我转身往外走，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拽住了手边飘过的袖摆，然后意识到自己这种好像因为受惊而吓坏的稚儿动作，又立刻放开手，抿起嘴。
“没事了，不怕。”沈子墨倾身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我马上回来。”
“嗯……”
我盯着走出去的背影，心里有种陌生的感觉清晰地浮出来，微酸的又有点甜甜的暖暖的……怎么感觉有种传说中幸福的感觉？摇了摇头晃掉心里冒出的异样感，是不是刚刚骇一下子，脑子错乱了……
我从被子里爬出来，披上衣服走到脸盆架子边上就着冷水漱了漱口，用布巾稍稍抹了抹脸，弄完之后沈子墨正好端着木盘子进门。
“怎么起来了？”拉了我坐到小圆桌前，把粥和配粥的小菜放到我面前，是一小碟酱肉丝和一盘卷心菜。
“脏，洗洗。”我回答完捧着碗慢慢地吃起来，沈子墨则撑着头坐在旁边看我吃。
等我吃完收拾好才开口：“娘子可是吃饱了？”
“嗯。”晚上是不可以吃太饱的，我只吃到不饿便没有再吃了。
“吃饱了就好。”沈子墨拉着我往床边走去。
“……”刚吃完就往床上躺是不是不太好？再说现在我也睡不着了。
我这么想着却发现有些多余，因为刚躺到床上就被吻了个正着。
“娘子……”沈子墨的舌尖轻轻点着我的嘴唇。
“嗯……”十指相扣，发丝纠结。
☆、14回门
迷迷糊糊中听到说话声，好像是琴操妈妈的声音，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今天是琴操妈妈要搬出去的日子，说是不要我和沈子墨送的，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空位，轻轻一阵叹息……娶了老婆就要变成没妈在身边的孩子，这也是件挺纠结的事情。
尽管我不是很明白那种浓烈的感情，但是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试着理解这种行为，只是处在沈子墨的立场，就算理解也可能会有被丢弃的感觉吧……可怜的娃！
“娘子醒了。”沈子墨走进房间，见我靠坐着微微一笑，“可是要去见姑姑，高兴的？”
“……”我定定的看着脸上没有异色的沈子墨，慢慢摇了摇头，“母亲走了？”
沈子墨微笑的嘴角一僵，弯起一只膝盖跪到床上，伸手把我抱在怀里，脑袋搁在我肩头：“嗯，我想母亲留下来，想着只要尽力不要打扰她……”
“……”我侧过头朝着沈子墨的脸颊靠了靠，伸手回抱住他的肩背，“母亲陪了你25年，她想用剩下的时间去思念父亲。”一个人其实有几个25年？
“我明白的！”抱着我的胳膊紧了紧，沈子墨的声音闷闷的，“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以后我会陪着你。”思绪在脑子里翻了几翻我开口说道，“一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古代女子不是都讲究从一而终的么？就冲着两家的关系，万一变成寡妇我也可以完全断绝再嫁的念头，可能到时两家愿意我也不愿意，虽然和沈子墨相处的时间非常短，但是我可以从各方面感觉到他的优点，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他对我很好，这种被体贴着的温柔我是非常受用的。
“娘子……”沈子墨错愕的盯着我的面瘫脸，“娘子刚刚说了什么？”
“……”年纪那么轻耳朵就不好使了？我回视沈子墨漆黑的双目淡淡地开口，“以后我会陪着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沈子墨看着我却不出声，漆黑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缓缓溢了出来。
“？”我眉头微微隆起，“再说一遍？”心里琢磨着回凤家的时候顺便给他请个大夫。
“我听清楚了，娘子是说真的？”沈子墨伸手拨开我脸旁的长发，“娘子许诺会陪着我一辈子？”
“……”我有些纳闷沈子墨的话，嫁给他不是守他一辈子，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莫非这边也流行离婚？而且几率还很高？还是，“你打算三妻四妾？”面瘫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诶？”沈子墨嘴张了张，好一会儿才道，“娘子为何会说到这个？”
“……”是呀，怎么说到这个？不对！我依旧端着有些阴暗的面瘫脸，“回答。”如果他打算三妻四妾什么的，我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夫妻财产这个纠结的问题，啊……忘了这里的嫁妆就是女方的私产，不需要公证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求得千金妻，嫁于砍柴郎……”沈子墨的声音缓缓地，一字一句吐得清清楚楚，眼睛里的认真我也可以看得分明，“娘子愿意嫁与我虽然是因为有婚约，但又何尝不是我人生之大幸，如果我想着其他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不想，是因为怕雷劈？”我咬住唇，眉头皱了起来，我什么时候竟然出现这种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情况了？
原本因为沈子墨的许诺而和谐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漂亮的双眼微微张大，慢慢地眼睛弯了起来：“娘子，不有别人永远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守着这几间茅草屋子可好？”
“好。”我点头然后想了想，“我善妒么？”
“……”沈子墨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我想可能是抽搐的原因，最后把脸靠近，在我唇上吻了吻，抵着我的额头道，“不会，我很高兴。”
“……”很高兴？我突然福临心智瞬间想到一句话……嫉妒是因为在乎？
我别开对视的视线，我其实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心里顿了顿，反正不是在乎这种东西，不过他自己误会了就和我没关系，于是我对上他的视线淡淡的道：“很好。”
“娘子若是我有事情瞒着你，你可会生气？”沈子墨的声音小心翼翼，似乎想在这正好的气氛中得到一个承诺。
“……”我把双手搁到他的肩膀上，定定的注视了他一会儿，点点头，“会生气……”在他眼神慢慢转暗时，接着道，“但可以原谅。”夫妻之间不该有隐瞒这是肯定的，但是夫妻之间同样应该包容，这是我所理解的夫妻关系。
再说……说到隐瞒，心里的一万匹草泥马瞬间撒欢起来，我觉着自己貌似会是两个人中需要被原谅的那个。
“娘子，你真好。”
“自然。”为了舒舒服服的活下去，付出是必须的，努力做好一个妻子该尽的本分是我一开始便决定的，得到当事人的肯定我还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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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子墨刚刚收拾妥当，凤家的马车就来接人了，想到凤妈妈有可能的热情我有些微囧，沈子墨提着包好的东西上车时我更囧，这好像是原来该我操心的事情。
随着马车的摇晃我挑起车帘，眼神慢慢划过眼前经过的情景……奇怪……
这块地方竟然没有土地神在，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摘下灵戒就是为了把附近所有已有神识的精灵吸引过来，在自己的领地上突然出现灵力厚重的人，无论神魔精怪都会出来查看的，然而那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这块土地的神明，以为刚巧不在串门去了，没有想到原来竟然是没有的。
有土地神的地方，树木花草都会比较茂盛，四周的空气也会格外清澈，而没有土地神的地方，一切会变得暗淡，虽然普通人不太能分辨，最多也不过是土地肥沃与贫瘠的区别。
我微微皱起眉头，灵能者却能清晰的感觉四周环绕的污浊，不过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明明没有感到神明气息的环绕，这块地方却异常干净，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仿佛有大神坐镇一般。
好灵异……
“娘子在看什么？”沈子墨见我一动不动盯着车窗外，挪了挪长腿挨过来问道。
“……”我摇摇头继续盯着窗外，过了好久才伸手扯住沈子墨